霍九霖问：“怎么哭了？”
“没什么，”纪凛凛摇头，骗他：“风吹进眼睛里了。”
霍九霖加快了步伐，抱着她往屋里走。
纪凛凛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霍九霖，我可以自己走。”
霍九霖没有放开她：“我想抱你。”
纪凛凛就没再抗争了。
依他吧。
以后，抱不到了。
霍九霖把怀里的女孩儿放在房间的椅子上。
轻轻掐着她的下颌，低了头。
他目不转睛地看着她的眼睛，想去吻她。
可裤兜里的手机却不合时宜地震动起来了。
他压根没打算接电话，而是对着纪凛凛那张干涩的唇，狠狠吻了下去，开始攻城略地。
从她受伤到现在，担心弄疼她的伤，所以他忍了两个月没去吻她。
他的意识里，好像都快要忘记怎么跟她接吻了。
幸好，他还有忘不掉的肌肉记忆。
这一次，他难得地，吻得很温柔。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亲吻都要温柔。
纪凛凛没有挣扎抗拒，但也没有回应他的吻。
她感受到了他西裤口袋里正在“嗡嗡”响个不停的手机。
于是，轻轻推开了他：“你有电话。”
“不用管。”
霍九霖没理会电话，压过去，掐上她的腰，继续吻她。
他没有用太大力气，怕弄疼她。
特别是见到她受伤的那段时间，她那般病态破碎的模样。
看起来真的像是个一捏就碎的瓷娃娃。
是以，纪凛凛又再一次轻松地就把他推开了。
“万一有什么急事。”
听到纪凛凛这样说，霍九霖才停下了跟她接吻的动作，从裤兜里摸出手机。
电话是乔科打来的。
霍九霖起身，后退半步，接起电话。
“霖，两个月前我按照你的意思，让人去挑拨塔莫西和光荣会的关系。”
“目的是让他们反目成仇，狗咬狗。”
“他们已经进行了两个月的明枪暗斗，刚刚我得到消息，光荣会已经把塔莫西给端了。”
“塔莫西的首领黛拉，在十分钟前，被安东尼亲手杀死了。”
霍九霖听完，忽然起身。
看了眼纪凛凛，刻意避开她，不想她听见他跟乔科交谈的内容。
不然，怕是她又要害怕了。
他握着手机往门口走，却对纪凛凛说：“我去接个电话。”
纪凛凛点头。
霍九霖出了房门，把门带上，对着电话说：
“黛拉的弟弟洛桑呢？”
乔科说：
“他好像跟他姐黛拉不知道因为什么事情闹翻了。”
“安东尼带人围攻塔莫西的时候，洛桑并不在场，现在没人知道他的行踪。”
霍九霖听完，又问：“光荣会那边现在什么情况？”
乔科说：“经此一战后，光荣会和塔莫西两败俱伤，两方都死了不少人，安东尼也受了重伤。”
霍九霖闻言，轻嗤一声。
他之前隔岸观火，让他们狗咬狗。
而现在，该他去收渔利了。
“把安东尼给我抓来。”
乔科应了：“好。”
电话挂断后，霍九霖推开门走到纪凛凛身边。
抬起她的下颌，再一次毫不犹豫地吻了上去。
等他吻够了，吻爽了，才把人松开。
“我有事要出去一趟，你在家里有什么需要，就找索隆或者朱莉。”
纪凛凛点头：“好。”
霍九霖摸了摸她的头发，“如果想我，就给我打电话，不管多忙，我都会接。”
“好。”
霍九霖交代完，冲她轻微一笑。
“那我走了。”
纪凛凛再次点头：“嗯。”
霍九霖走到门口，正要开门出去。
“霍九霖。”
那道软绵绵的嗓音飘了过来。
霍九霖蓦地回头，定定看着她，“怎么了？”
纪凛凛沉默了好几秒，才说：“注意安全。”
霍九霖冲她笑了笑，“好，我答应你。”
然后，他离开了庄园。
纪凛凛等他走后，本打算去洗个澡，却接到了一通陌生电话。
那个号码的归属地，是泰国。
她神经忽然绷紧，十分警惕地接了电话。
“你好。”
对面是个中年男人：“是纪凛凛小姐吗？”
纪凛凛问：“我是，请问你是哪位？”
中年男人说：“我叫汶勒，是纪书棠先生的代理律师。”
纪凛凛问：“你有什么事吗？”
汶勒说：“纪书棠先生昨天被执行了枪决，他曾交代过我……”
纪凛凛闻言，感觉胸膛里的那颗心猛然荡了一下。
脸上原本疑惑的神情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呆滞。
像是被施了咒一般，整个人僵在了原地，脸上的肌肉也好像不听使唤了。
脸上只剩惊愕与难以置信。
“纪小姐。”
见这边没有声音，对面的律师在喊她。
他喊了好几遍，纪凛凛才回了神：“抱歉汶勒律师，我在。”
汶勒继续说：“我现在人已经在罗马了，你方便出来见我一趟吗？纪书棠先生有东西托我转交给你。”
纪凛凛努力让自己保持镇定，可双手却不自觉地开始颤抖：“好，你在哪里？”
汶勒把地址告诉她了。
纪凛凛挂断电话后，换了套衣服，就下了楼。
索隆见纪凛凛换了衣服，上前问道：“夫人这是要出去吗？”
纪凛凛点头：“嗯。”
索隆替她安排了车，把她送到了她想去的地方。
纪凛凛在罗马的一家咖啡厅见到了汶勒律师。
汶勒看到纪凛凛，起身介绍：“纪小姐您好，我是汶勒。”
纪凛凛颔首：“您好，辛苦你特地跑一趟罗马。”
汶勒摇头：“不辛苦，这是我向委托人承诺的事情，是我的职责。”
说罢，他从手提包里拿出了一张银行卡，递给纪凛凛。
“这是纪书棠先生让我交给你的，他说，密码你知道的。”
纪凛凛看了眼他递来的卡，却没有去接。
“他的全部财产，应该都被警方查封了吧？”
“这张卡里的钱，没有被查封吗？”
汶勒说：
“纪书棠先生名下所有的财产，确实都在他入狱的那一刻被全部查封了。”
“纪小姐不必担心，这笔钱，是纪书棠先生正经生意的收入。”
“警方已经核实过了，这笔钱确实是干干净净的。”
纪凛凛摇头，“这个我不能收。”
不管是不是正经生意赚的钱，她都不能收。
汶勒看她神情坚决，便说道：
“纪小姐，如果你不肯收，那我也没办法处理。”
“还希望纪小姐不要让我为难。”
纪凛凛看着坐在对面的律师，不想他为难，只好伸手，艰难地将那张卡接了过来。
汶勒见她接了卡，才整理好自己的手提包，说道：
“纪小姐，我的委托任务已经完成，我就先走了。”
纪凛凛点头道谢：“谢谢你。”
汶勒提着手提包离开了咖啡厅。
而纪凛凛，则是一动不动地坐在那里，盯着桌上的那张卡。
有那么一刻，她感觉自己的灵魂像是离开了身体，飘浮在半空中，有一种不真实的恍惚感。
她拼了命地告诉自己：这一切都不是真的。
可她越是这么想，脑子里的意识就越发地清晰。
她趴在桌子上，把脸紧紧埋在手臂里。
脊背也开始不受控制地震动。
过了很久很久，微弱的声音忽然从她的喉咙里飘了出来。
“……小叔叔。”
服务员经过旁边时，看到这位客人趴在桌上，脊背不断颤抖。
便轻轻拍了拍她，关切道：“这位女士，您没事吧？”
纪凛凛闻言，顶着一双哭得发红的眼睛缓缓抬头。
“我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