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后的空气夹杂着一丝清冷，苏挽撑着雨伞，站在咖啡店门口，指尖在手机屏幕上轻点，回复景澜的消息。
【酒店附近新开了一家意大利餐厅，我们一起去吃意面？】
不出几秒，景澜的消息便弹了出来：【好的，一会儿去接你。】
苏挽唇角微扬，随手拍了张咖啡店的外景，发了过去：【就在这里，很好找。】
景澜：【进去等，外面冷。】
苏挽看着这条消息，笑意更深，调皮地附上一条语音：【嗯呐~（亲亲）】
另一边，景澜站在海岸边，看着映出苏挽的消息，嘴角微微扬起。
“景先生！”一个身穿风衣的警司踩着脚下的细沙，快步朝他走来，神色凝重：“殷岚的尸体打捞到了。”
景澜收起手机，顺手扣上风衣扣子，抬步朝岸边走去。
沙滩上人群散开，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腐败气息，令人作呕。还未走近，味道便扑鼻而来，海风翻涌着恶臭，直钻入鼻腔。
景澜微微皱眉，掏出手帕捂住鼻子，目光扫过打捞上来的尸体。
即便是在009禁区，这样的惨状也极为少见。
尸体的脸尚且完好无损，但身上的血肉几乎被啃噬殆尽，露出森森白骨，甚至还能看到海水浸泡后浮肿的残余肌理，诡异得令人脊背发寒。
警司眉头紧锁，压低声音道：“我们怀疑，这种手法不是出自杀人狂，就是极端报复杀人。不仅肉体损坏，还用了盐水冲刷，手段之残忍，非血海深仇难以做到。”
景澜目光微沉，唇线抿直。
原本，他是想让殷岚开口交代殷家的其他势力牵连，然后再除掉这个祸害。没想到——有人抢先一步，直接将他彻底灭口。
“抬走吧，让法医好好验尸。”
警司点头，随后压低声音道：“裴总长特意交代，由您代为调查殷岚的案件。那现在……我们该如何交代？”
景澜收起手帕，语气淡淡：“先把验尸报告交上去，其他的，我自有安排。”
警司没再多问，立刻示意人手将尸体带走。
海风依旧寒凉，景澜站在岸边，看着翻滚的潮水，眸光幽深如渊，仿佛在思索什么。
过了片刻，他低头拿出手机，指尖在屏幕上滑动，发出一条信息——
【猎物已除，幕后黑手浮现，计划继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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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风裹挟着湿意拂过街道，苏挽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忍不住打了个喷嚏。她轻揉鼻尖，正准备转身进入咖啡厅，一方干净的手帕忽然递到了她面前。
她微微一愣，抬头看去，对上一张熟悉的脸。
“沈小姐？”
沈嫣然站在不远处，身穿淡色长裙，神色乖巧温和，嘴角噙着笑，语气轻柔：“好巧啊，苏小姐来这儿喝咖啡？”
苏挽点点头，出于礼貌道：“要一起进去坐坐吗？”
“不用了。”沈嫣然轻轻摇头，笑意不减：“倒是有个忙，想请苏小姐帮个小忙，可以吗？”
“什么忙？”苏挽眉心微蹙，直觉有些不对劲。
下意识地，她往后退了一步。
沈嫣然只是笑着，随后缓缓抬起眼，目光落向她的身后。
刹那间，一只手忽然从身后探出，迅速捂住了苏挽的嘴！
空气里弥漫着一股诡异的味道，冰凉而刺鼻，顷刻间顺着呼吸侵入她的身体。
苏挽瞳孔猛地一缩，本能地挣扎，可身体却像被抽空了所有力气，眼前的景象迅速变得模糊，四肢沉重得像灌了铅。
在意识彻底陷入黑暗之前，她最后看到的，是沈嫣然那张带着温柔笑意，却冰冷至极的脸。
——
二十分钟后，夜色渐浓，雨后的空气透着一丝清冷的湿润。
一辆黑色轿车缓缓停在咖啡馆前，景澜推开车门，撑着伞走了下来。
微湿的夜风拂过他的衣摆，修长的手中捧着刚买的玫瑰花，花瓣上还沾着新鲜的雨滴。
扫视一圈，他却没有看到苏挽的身影。
景澜眉心微蹙，心脏莫名地发紧，隐隐泛起不安。
他推门走了出来，站在路边，从兜里拿出手机，拨通了苏挽的电话。
“嘟——”
电话铃声在夜色中响了十几秒，终于被接起。
景澜松了口气，声音温和：“挽挽，你在……”
然而，听筒里传来的却不是苏挽的声音，而是另一道轻快又带着几分戏谑的女声。
“景老师，她现在接不了电话呢~”
景澜的瞳孔骤然一缩，整个人瞬间冷了下来。
“苏挽呢？”他的嗓音沉得像覆了一层冰霜。
“放心，她现在只是睡着了。”沈嫣然轻笑两声，像是随意地聊着家常，“没想到，一向温文尔雅的景老师，竟然就是那个受尽屈辱、被当成狗一样随意打骂的殷家养子。啧啧，真不知道，如果苏挽知道了，会怎么看你呢？”
景澜的手指紧握，青筋微微绷起，骨节泛白，几乎要将手机捏碎。周身的气息骇人逼仄，像风暴来临前的死寂。
“地点。”
沈嫣然轻笑，尾音带着漫不经心的挑衅：“你不是给苏挽的手机安了定位吗？自己找。”
下一秒，电话被挂断。
“嘟——”
机械的忙音在耳边回响，景澜脸色冷得可怕，指尖因用力过度泛起青白。
他松开手，手中的玫瑰花缓缓滑落，轻轻砸在地面，雨水晕染开一抹嫣红，像极了夜色中骤然绽开的血迹。
上了车后，他握紧方向盘时，手指还在微微发颤。
低头点开定位，屏幕上，红色的光点闪烁着。
那是他以防万一，给苏挽安装的。
只见上面显示的位置是——九龙赌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