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让我走，你们后退。”
我悲痛地看了眼脸色有些苍白的周粥，拉着身边的人往后退了几步，可自己却又往前了一步，声音有些哀求。
“我和那个姑娘换一换，在许诺眼里，我比她重要。”
或许是身后的警车让他丧失了理智，竟然真的开口问道：“那你们能让我走？”
我还没有回答，付游又紧着问道：“陈诺呢？”
“她不在。”
“那谁是常青？”
“我……我是。”
“你真的是？证据！”
我朝身边的制服使了个放心的眼神，对付游说道：“你想要什么证据？”
他没有回答，看着我身后身体不停颤抖的许诺说道：“许诺，多亏了你带着必死的决心发了新的文章，但你应该没想到我会去看，也不会想到我真的会当真提前带着把刀护身，更没想到我不会找你，而是让另一种痛苦陪伴你直到死。”
顿了顿，他又盯着我说道：“身份证带了吗？”
“带了。”
我赶紧掏出了身份证，怕她看不清，指着上面的常青两个字说道：“你看，是两个字的。”
付游眯起了眼，过了许久后眼里带着一丝玩味轻声道：“你过来吧，不过要把兜里石头扔掉，上衣也脱掉。”
我没有一丝犹豫扔掉了裤兜里藏着的石头，刚脱掉长袖准备上前却被身旁的叔叔拉住了。
他看着我身上的伤疤皱了下眉，压低声音朝我说道：“他很不对。”
“可还有别的办法吗？”
“你的安全我们没法保证，我必须向上面请示一下。”
“可我是霸王，这是我的路。”
说完后我就默默看向了后面不知道何时出现的温晚，她满脸泪水，捂着嘴尽量不发出哽咽的声音。
事情到了这一步，所有人都知道付游的目的。
除了陈诺和小林，我是这个世界上许诺最在乎的人，只要我离开，许诺的未来只会在黑暗中度过……
但我不想去考虑了，只觉得这才是终点。
我伸手朝温晚打了招呼，努力的用着柔和的声音对她说道：“老温，喊我一声常常可爱好吗？”
“常……常青你糊涂啊……不准去！”
见温晚要追过来，几个叔叔也拦住了她，我也带着恍惚看向了道路尽头朝我这边奔跑过来的身影。
她穿着红色的戏袍，在跑动中脑袋后盘起来的头发微微跳动，像是在和我打招呼。
“我来了，苏朝露……我终于能再听一句桶哥了。”
随着呢喃的话语，我也转身缓慢地走向了付游，身后是许诺嘶哑的咆哮声，还有温晚的常常可爱。
几十米的路我走的很慢很慢，慢到好像再次体验了这荒诞的一生。
和我的生命一样，即便是在最后关头还是没能等来朝阳，而是等来了一场雨。
雨滴答着落在了脚边，我也停下了脚步站在了付游三米远的位置。
我并没有去看付游，而是看向了红着眼睛不停摇头的周粥。
我没办法喊她的名字，只能沙哑着声音说道：“小姐姐，我来了，不要怕。”
付游冷哼了一声，盯着我说道：“把手背过去，蹲在地上。”
我点了下头，蹲下身子背过手说道：“我不反抗，你让她走。”
“她是无辜的，我也会说话算话。”
说着付游便缓慢地挪动了脚步，在离我还有两步远的位置后时，他用力推了周粥一把，然后迅速的把刀别在了我的脖颈间。
随着针扎一般的疼痛出现，我也给周粥使了个眼神。
可周粥依旧没有动作，她傻傻的站在那里，就像我们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她站在走廊里，傻傻的望着我，希望我告诉她打水的地方该怎么走。
见周粥嘴唇颤抖了一下，我也默默摇了下头。
可周粥像没看到一样，眼里带着深深地怨恨看向了付游。
付游见状拉着我后退了一步，周粥也坚定地往前走了一步。
“如果你要弄死他的话，我也一起。”
付游没有回答，而我再看到周粥又往前走了一步后眼里带着疯狂瞬间站直了身体，刀子也从背后顺着脖颈滑到了腰，鲜血瞬间飙到了付游的脸上，身后也传来了众人的惊呼声。
我听不清那些话语，不顾朝我捅来的刀子，伸手把周粥推了出去。
随着一股冰凉入体，我也闷哼一声抱着付游把他摔倒在了地上，刀子也顺力被他抽了出来。
或许是鲜血让他丧失了理智，也或许是我没了力气，他挣脱开了我的手举起了刀子准备捅我的后背。
但却被离的最近的周粥握住了刀子，我渐渐没了意识，但是当一阵温热洒满后背时，我瞬间清醒了过来。
周粥半跪在我的身后，趴在了我的身上，她的肚子上还留着被付游在慌乱中插进去的刀子。
付游被赶来的叔叔按倒在了地上，他的身上染满了我和周粥的血。
“哈哈哈哈，许诺，你开心吗？死了，都死了……哈哈哈，以后你就守着小林继续承受孤独吧……”
许诺和周清拼了命的想要去找付游，但是却被几个叔叔拉着。
徐木和温晚半跪在我身旁，捂着我的肚子说道：“哥……你怎么这么糊涂啊……”
“常青……你看看我，我是老温……是以前的老温啊……你看看我……不要睡，一定不要睡……”
我没有去看他们，而是转头看向了和我一起躺倒在血泊里的周粥。
周粥一直在看我，见我转过脑袋，沙哑着声音说道：“喊我一声周粥好吗？”
我愣了下神，张了张嘴却只吐出了一口鲜血……
周粥带着笑容看了我一眼，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她好像睡着了，在公司就是，每次睡觉都会带着笑容。
她也好像变了模样，虽然头发盘了起来，但是在额头有一个白色的发夹，是一碗清粥。
她好像不再是人们眼中的其他人了，她不模糊，我能清清楚楚的看清她每一个毛孔。
她不像任何人，不像李冬，不像温晚，不像苏朝露，也不像我。
她是周粥，那个无论遇到什么都会带着微笑的周粥。
雨水滴落在了她的脸上，我强撑着伸出了手放在了她的额头上方，就像第一次在她家吃饭那天的海边，她把雨伞倾斜到了我头顶。
“周粥，我给你撑伞啊……”
“醒过来……喊我……喊我一声小白毛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