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朕知道了。”
殷鸣渊回应淡淡，并不惊讶，仿佛早有预料。
能在这个时候进入娘娘寝宫的，除了凌霄别无他人。
林涟面露愕然，识趣闭上了嘴，默默退了下去。
陛下都不急他急个什么劲！
殷鸣渊看着镜子里的自己，微微扯起嘴角，镜中的人俊美，五官精致，更重要的是，年轻！
他相信，最后陪在娘娘身边，与她一同步入死亡乃至坟墓的人，只会是他！
那些男人，就如同历代陪嫁的媵妾，夫人身体不适或者男主子想要寻欢时推出去固宠的工具，一个媵妾，怎么会威胁到真正主子的地位呢？
他的父皇都能如此大度找两个媵妾送给娘娘，他又怎么会输给他的父皇呢？
*
殷鸣渊仿佛什么都不知道，第二日还是照常守在娘娘身边，哄着晚上宿在了沈宝珠的屋子。
寝殿内一夜荒唐。
沈宝珠摸着腰，木着一张小脸，心如止水，进入贤者时间。
她觉得不能再这样下去，再这般下去她早晚得坏掉。
她的年纪不小了，是该好好保养保养身体，不能再跟他们胡闹了，不然身子真有些吃不消。
沈宝珠开始往小庙堂跑的时间多了些，清心寡欲了一段时间，任由那些年轻的小妖精怎么勾引也无动于衷，有时候烦了直接上手。
某日，天气明媚。
殷鸣渊扶着沈宝珠在皇宫散步消食，太医说了，太后娘娘久坐过多，不益于健康，所以殷鸣渊总是哄着劝着沈宝珠多走动些。
两人走着走着，迎面就撞见了巡宫的凌霄，腰侧的佩剑凛凛带着寒光。
“臣参见陛下、太后娘娘——”
凌霄行了一礼，态度不卑不亢，大将风范与世家公子的贵气杂糅在一起。
沈宝珠没想到这么巧，殷鸣渊看见他就有一股不合的磁场。
“凌霄统领将宫中上下护卫的甚好，只是为何至今仍未娶妻，可是身体……”殷鸣渊面上欲言又止，可挑起的眉峰却显露了淡淡的恶劣。
“回禀陛下，臣身体很好，是臣已有意中人，此生只求默默伴她左右，足矣。”
凌霄说话间，抬眼瞄向雍容华贵的沈宝珠，眼中笑意浅浅，似乎话有所指。
殷鸣渊冷笑了一声，扶着沈宝珠的手臂低头用帕子擦了擦她的指尖，举止亲昵。
粉色的指尖在阳光下有些透明，殷鸣渊压住想要亲上去的冲动。
他将帕子装进怀里，看着凌霄啧了一下。
“凌霄统领如今年纪有二十八九了吧？难怪朕看见你眼下有几道皱纹，岁月有痕，凌霄统领可要当心，世人都喜好新鲜，难免你的意中人会嫌弃你容颜不如从前鲜嫩。”
凌霄唇边的笑僵住，殷鸣渊的话显然戳到了他的痛处，他不甘示弱，面上恭敬回道：“臣如今正值壮年，况且臣与意中人相伴多年，与那些仗着年纪鲜嫩以色侍人之辈不同，以色侍人者，能得几时好？感情之事唯有沉淀才能长久。”
“凌霄统领倒是个情种，不知你相中的是哪家小姐？朕与你们赐婚可好？”
殷鸣渊讽刺道，看着他那张脸愈发不顺眼，居高临下的拉平唇角。
沈宝珠掐了掐他的软肉，警告的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够了，再闹他也没好果子吃。
凌霄看见沈宝珠的动作，心中欢喜，一定是娘娘心疼他，不想看他被那个小皇帝欺负的。
“请陛下恕罪，她未曾应允要嫁臣，但是在臣心中，一直视她为妻，所以名分之事并不要紧。”
“凌霄统领真是痴心，不知她心中是否同样视你为丈夫？想必若是，那必然不会被那些鲜嫩男子引诱才是。”
殷鸣渊阴阳怪气，眼中的嘲讽和酸气快要溢出来，软肉被拧的更疼了，殷鸣渊咬着牙不动声色。
沈宝珠不耐听他们二人唇枪舌战、你来我往，松开殷鸣渊，迈开步子。
“本宫要去南苑跑马，陛下和凌霄统领既然如此投机，不若一同去小坐片刻？”
绿朱和一众宫人低着头跟上沈宝珠往南苑马场方向而去。
殷鸣渊瞪了凌霄一眼，冷哼一声，抬脚去追沈宝珠。
最后只剩凌霄一人半跪在原地，远远还能听见殷鸣渊低声讨好的声音，在凌霄耳边聒噪至极。
*
“娘娘，娘娘，阿渊知道错了，不该那样与凌霄统领说话。”
殷鸣渊扶上沈宝珠的手臂，就算被甩开依旧笑嘻嘻的凑上去。
“呵，刚刚不是喜欢说吗？怎么不说了，本宫将未央宫腾出来，让你们好好畅聊一番可好？”
沈宝珠扯着嘴角，散着冷意。
殷鸣渊干脆直接十指与沈宝珠交叉，反正那些宫人将头埋的低低的不会看见，就算看见也无碍。
“阿渊才不想跟凌霄统领畅聊，他呀，最好连踏也不要踏进娘娘的未央宫。”殷鸣渊并未掩饰脸上的妒意，俊美清冷的谪仙面孔上挂起淡淡的不喜。
沈宝珠哼了一声甩开了他的手。
“娘娘，我不过就说了他两句，你听听他怎么说朕的，他居然嘲讽朕以色侍人，娘娘偏心，是不是心里更喜欢凌霄统领？”
殷鸣渊嘴上冒着酸气，手却暗戳戳勾上了沈宝珠的小拇指，像只露着肚皮的狸猫暗暗讨好着主人不要丢下它。
沈宝珠扭头看了殷鸣渊一眼，似笑非笑：“怎么，凌霄说的有什么不对吗？”
沈宝珠的意思是凌霄说他以色侍人并没有冤枉他，听在殷鸣渊耳里，却莫名其妙红了脸。
沈宝珠看他那副含春的模样，不知道脑子里想了什么东西。
“娘娘是承认自己喜欢我这副年轻的身体和颜色吗？娘娘放心，阿渊以后肯定好好保养，伺候好娘娘。”殷鸣渊凑在沈宝珠耳边吹着气，“绝不会比凌霄统领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差。”
还好后面宫人们心知肚明二人的关系，不远不近的跟在后面，听不清二人私密的悄悄话。
沈宝珠蓦然停下脚步，微笑看着殷鸣渊。
“凌霄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男人？若本宫没记错，本宫貌似比凌霄还要年长几岁，陛下的意思莫非是本宫也是上了年纪的老……”
“娘娘——”殷鸣渊连忙打断，急了，“凌霄统领怎么值得与娘娘比较？娘娘是天凤，自然与凡夫俗子不同，我说的只是凌霄，好吧，是我说的太过，凌霄统领正值人生壮年，相貌出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