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邻居的指引，温荞很快找到了那家建在郊外的养老院。
两米多的围墙后，两个头发花白的老人，正死死门口的铁栅栏，见有车子来，立刻将手臂穿过空隙朝着外面挥手。
温荞才刚将车子停稳，就看到有护士跑出来，抓住老人的手臂呵斥着两个老人进屋，老人刚想说些什么，就被踹了一脚。
“闭嘴老东西，再敢跑出来，你就别吃饭了！”
小郭凑过来，“荞荞姐，这地方对老人也太差了吧，怎么非打即骂呢。”
温荞知道，有些养老院接待老人时，只看数量不看质量，这群人只要能挣钱，保证老人死不了就行。
可当亲眼看到，还是难免被震撼到。
登记了姓名，温荞找到了院内的接待护士说明来意。
前一秒还对温荞笑脸相迎的护士，在知道温荞只是来找人，不是来给养老院送钱之后，笑容立刻消失。
小郭难以置信，“荞荞姐，你刚才看到了没有，那人竟然对着咱们翻白眼！这种人真的能照顾好老人吗？”
答案显然是否定的。
不过她们今天过来是办事的，没有多余的精力再去关注其他。
两人上楼经过走廊，一个个老人站在房门的玻璃后，木然的看着外面。
这种窒息的环境让小郭很不舒服，只能快步跟上温荞的脚步。
两人刚到聂老太太的病房门口，就听到里面传来的骂声。
“老不死的，你是存心跟我作对是不是，这床单我又得洗一遍！”
老太太胆怯的抱住头缩在床脚。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手抖没拿住。”
“你还敢找理由？”护工抬起手，老太太立刻抱住头，“我知道错了，别打我！”
护工一脚踹向墙角，恶狠狠地，“再弄脏床一次，你给我等着！”
推开门，护工吓了一跳。
“你们谁呀？站在门口怎么都没个动静？”
小郭是个有什么说什么的。
“这位大娘，我们刚刚在门口，看到了里面发生的事，你是被请来的护工吧，怎么能对老人家动辄打骂呢？”
护工一扯嘴角，“拿多少钱办多少事，他们就给我这点工资，难道还想我跟伺候皇太后一样伺候这老东西？不过你们到底谁呀，来这儿多管闲事来了？”
温荞尽量心平气和。
“聂志任只有这一个奶奶相依为命，我相信他不会太亏待你，你不能看他现在不在了，就欺负老人家。”
谁知护工却一拧眉。
“聂志任是谁，不认识。”
温荞不理解。
“……不是聂志任给你工资，让你照顾老太太的吗？”
护工明显不耐烦，“你聋了是不是，我都说我不认识什么聂志任，是有一个女的，每月给我两千块，让我伺候这老东西一年！”
“那个人叫什么？”
“我哪知道？”
事情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老太太的其他儿孙都不管老太太的死活，这位神秘女人又是从哪冒出来的？
“你们怎么那么多话，我还有事儿呢，别挡着路！”
“我还有最后一个问题。”温荞掏出几张现金塞进护工手里，“老太太知道自己孙子没了的事情吗？”
看在钱的份上，护工语气缓和了点儿。
“没听她说起过，不过这老东西倒是经常念叨着，阿宝怎么不来看她。”
小郭想起来，“我上次去的时候听老太太说起过，阿宝就是聂志任的小名！”
当小郭跟着温荞走进病房，老太太立刻就认了出来。
“是你。”
小郭立刻走上前，“您还记得我？”
老太太有点儿激动，“当然记得，不过这个小姑娘是？”
“这是我们公司经理，我们这次过来，是特意为了聂志任的事来探望您的。”
“哦哦。”老太太连连点头，习惯性想招呼温荞坐下，可病房内空荡荡的，连张多余的凳子都没有。
老太太只能有些尴尬的抓着被角，“……你们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坐到床上，这都是新换的，干净的。”
温荞坐到床边，“您身体还好吧？”
“都好，这些日子，真是给你们添麻烦了。”
对方完全就是一个淳朴的上了年纪的老太太，温荞一时不知该如何提起，聂志任已经去世的消息。
可老太太到底活了这些年，怎么可能瞧不出异样。
“怎么啦，是我家阿宝又出什么事了吗？”
温荞和小郭对视一眼。
老太太着急起来。
“我就知道阿宝一定是出事了，不然不会那么久还不来看我，我要回家……”
小郭赶紧过去将老人家扶住。
“老太太，您先别激动。”
老太太已经感受到了不对劲，她死死抓住小郭的手，就像抓住救命稻草。
“孩子，你告诉我，外面到底怎么了，阿宝为什么一直都没过来看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