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没去公司？
“愣着干什么。”霍郁寒淡声叫她，“过来吃早餐。”
秦意噢了一声，走进餐厅，到他对面的位子，拉开椅子坐下。
这个别墅里有她的生活用品包括衣服等，她换了身衬衫牛仔裤，外面搭着一件薄款卡其色风衣外套，肌肤白净如瓷，看起来格外清爽利落。
把她那头披散在肩后的秀丽长发纳入眼底，霍郁寒有几分兴味，“今天不扎了？”
拿起筷子，注意到他盯着她的头发。
本来她是要把头发扎起来的，但，“你不是说我头发好看，不让我绑着么。”
所以她就不绑了？
霍郁寒突发好奇，“是不是我让你做什么，你都会按照我的意思去做？”
仔细回想这几年，但凡他要求她如何，她似乎从来没有拒绝或者做不到的。
秦意想了想，“只要不是超出底线范围，干什么杀人放火违反道德的勾当。”
她这么乖巧讨好的顺从，理应来说他应该高兴。
然而，霍郁寒没什么愉悦之感。
兴许是因为，他深知她之所以这么顺从他，并不是出于她爱他。
他不露痕迹，继续优雅拾起筷子，“吃早餐。”
“哦。”
早餐是中式的，有小笼包，蒸饺、白米粥和几样小菜等。
吃完早餐，秦意跟霍郁寒各自去公司。
她刚在路边下了车，还没进公司大门，手臂被一只手骤然拉住，“我们聊聊。”
不用看，秦意都知道这个冒出来的人是谁。
他的力量，像铁烙似的焊在她手臂上，捏得她手臂生疼。
早上陆陆续续有人来公司上班，不想搞出太大的动静引人侧目，秦意强忍着没有爆发脾气。
但几次暗暗试图挣脱他的钳制无果，她不禁愈发有些恼火。
一直被拉到附近天桥上，她再顾不上体面，满腔恼意甩开他，“你拉我出来干什么？宋秦川你是不是有什么毛病！”
宋秦川转回身面朝她，那张儒雅的脸庞说不出来的肃穆紧绷。
他就那么看着她，一语不发。
秦意极度不快，“你究竟想干什么？”
“你跟霍郁寒是什么关系？”
他猛地出声，秦意心头微震。
接着，她慢慢好笑的笑了出来，“别告诉我，你一大早等在秦氏外面，就是想找我问我跟霍郁寒是什么关系，宋总经理你很闲，没有事情可以做了是吗？”
他下颌收紧，只是道，“告诉我。”
“我跟霍郁寒是什么关系，我凭什么要告诉你？”秦意嘲弄，“你以什么身份来问我跟他的关系？”
宋秦川神色很差。
他正欲开口，秦意抢先出声，“男朋友吗，可是你别忘了宋总经理，三年前我们就已经分手。”
也彻底恩断义绝撕破脸了。
她冷声冷语道，“我的私事跟你无关，你没有任何身份跟资格过问，懂吗？”
话音落下，她转身。
宋秦川倏然道，“我已经查过了。”
闻言，秦意脚步一顿。
“我问遍了所有你我认识的人，但，没有一个人知道你跟霍郁寒是什么关系。”
甚至没有人知道，她跟霍郁寒有往来。
他跟她相识那么多年，没有人比他清楚，秦意过去身边都有些什么朋友亲人。
若不是亲眼所见，他也很难相信，她跟那个和她完全是两个不同世界的霍郁寒，竟那么相熟。
宋秦川来到她跟前，一瞬不瞬注视她，那模样口吻颇有咄咄逼人的味道，“你们什么时候认识的，究竟是什么关系？”
秦意觉得他简直不可理喻，“我刚才说什么你没听懂吗？和你无关，我没有义务告诉你！”
对她的话置若罔闻，他仍是那副不问个究竟不罢休的样子，固执且紧绷肃穆，“朋友？”
不对，她跟霍郁寒之间看起来，怎么都不像单纯简单的朋友。
再者，若是普通朋友何必隐瞒得这么深？
宋秦川的喉结艰涩滚动，一个猜测从他脑海中一闪而逝，“地下情人？”
似乎只有这一个可能性，才能解释得通所有的疑惑。
因为是见不得光的地下情人，所以她才那么小心翼翼地隐瞒。
秦意当即便恼了，“宋秦川你是不是有病！”
他垂眸嘲弄的一笑，“看来，果真如此。”
在他看来，她的恼羞成怒，无非是因为他猜中了事实。
宋秦川凝视着她，从他的眼神中，秦意读懂了几种交织在一起的情绪。
是难过，是失望，是嘲笑。
“秦意，你不止是变了。”只听见他接着缓缓说，“你还堕落了。”
她神色僵住。
“我知道三年不见，你多少会有些改变，但我从未想过，你会堕落到沦为别人的地下情人……你陌生的好像我从未认识过你一样……”
三四月份的清晨，空气莫名的冷。
天桥上的风很大，习习冷风吹得她发丝飞舞，肌肤刺骨生疼。
宋秦川走了。
他走之前是什么表情，秦意没看。
她久久站在原地，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什么心情。
整个心房好像很空，宛如被挖了一大洞，却又感觉不到疼。
半晌过去，她轻轻扯了扯唇角。
弧度寒冷，凛冽。
动动僵硬的手指，然后，她转身，面无表情地往公司方向走去。
真好，他的言辞根本伤害不了她。
他喜欢怎么认为，都由他自己高兴。
她不屑解释。
……
一个小小的插曲，秦意不会让他影响自己的情绪。
回到公司，她一如往常专注投入工作里，看起来跟平常无异。
本来先前跟刑越说好，这两天约他一起吃饭，然而到了下午，秦意接到一个电话。
望着办公桌上铃声响起的手机，她冷冰冰地看着那个来电号码，迟迟没有接听。
站在办公桌前的严清犹豫道，“秦小姐，你还是接一下吧，毕竟现在我们……”
“我明白。”秦意抿了下唇，“严清你先出去，把门带上。”
“好的。”
严清点头，转身离开办公室。
门被关上，秦意拿过手机。
如果可以的话，她是真不想接这个人的电话。
三秒钟后，直到电话快自动挂断，秦意终于划过接听。
她唤道，“宋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