汇松内部和连灿公司的氛围全然不同。
这里看起来稍显严肃，亦或是传媒公司的性质本就更加鲜活。
这楼里的人忙碌自己桌前的事，根本不会注意走廊上的新面孔。
这种情况要是在自己公司，路过的蚂蚁都会有人围观讨论。
连灿的心倒是自在了很多。
出了电梯往前走，一边是工位，另一边是高层的独立办公间和几间小会议室。
被带领去办公室的途中，她看见梁所遇和几个人在其中一间会议室开会。
他们穿着相对正式，表情无一例外很是焦灼，偶尔碰撞到新观点会轻松一笑。
梁所遇穿着白衬衫和西裤，头发梳理的有型，现在似乎是他发言的时候，嘴里一直在说话，认真极了，眉头又是微微皱起的模样。
连灿看了他好久，直至视线受阻的最后一刻，里面的某人似乎知道被人盯上，从远处投来视线撞个正着。
那张在工作里略显严肃的脸上瞬间展颜，连灿没来得及回应他的笑容就被前进的步伐带离目之所及的会议室，转而进入他的办公室等候。
会议室其他人追随梁所遇的视线望去，什么也没有。
几人面面相觑，怀疑刚才看到的笑容是开了两小时会后出现的幻觉。
他的办公室格外简单，不小，和那些电视里的总裁办公室相比也不算大。
他的西装外套正待在角落里，除了基本的桌椅沙发，让人感兴趣的就是朝南的书架。
连灿在那些书面前停下脚步，随意取下一本翻看。
她从心底认为他工作忙碌不可能看书，但扉页上居然有时间和一些注解，让她大为惊讶，随便拿起一本都有翻看的痕迹。
“看什么书呢？”
连灿知道他进来了，脸颊晕上笑意，把书放回原来的位置。
“你都看？”
她回身，他正关门走来。
“很少。”
连灿耸耸肩：“涉猎很广，看的挺杂。”
“那倒是。”
他已走近书架朝她倚身，她不得不往后退，整个背往书柜靠了去。
他的手垫在她后脑勺，下一秒就抬起下巴吻了去。
连灿慌忙从他身前溜出来：“别闹，这是什么地方。你让我上来说有正事，什么事儿？”
她环顾四周，似乎对这个环境还没建立起安全感。
他用手碰了碰她的脸颊便没再闹她，然后牵起她的手走到办公桌前，让她坐在他平日的位置。
他把椅子往桌前一推，连灿便像个小学生一样把手排好放在桌上。
梁所遇弓身站在她身边，眼睛看着电脑，手里滑动鼠标。
“你们公司发帖的事情我已经让人溯源，发帖人是杜峰。”
连灿看到帖子和杜峰的照片出现在他办公室的电脑里有些不可思议，不知道先从哪个疑惑开始反应。
“你不告诉我，是不想给我添烦恼还是不信任我。”
他眼睛看着电脑，一手搭在连灿坐的椅子后背，一手放在鼠标上，姿势刚好把她包围。
他声音没什么起伏，连灿看不见他的眼：“我总是麻烦你，又给你闯祸了，对不起。”
梁所遇不爽地叹了口气，回头道：“连灿，这是闯祸的事儿吗？”
连灿心虚缩回视线，看向电脑。
他继续滑动鼠标，“认识他吗？”
连灿瞧了瞧，完全没见过，担忧道：“你这样操作违规吗？”
梁所遇忍不住笑了出来，滑动鼠标的手摸了摸她的脑袋。
“大辉的人刚好负责你们公司生态圈的开发维护，杜峰就是负责人之一，所以你们公司让他们找发帖人一直没个结果。”
“那现在...”
“已经有结果了，你们公司领导应该也知道了。”
“杜峰在新加坡出差，不论那天是不是我，他应该都会添油加醋做些什么。”
他补充：“他未婚妻是王方，看她的工作经历，她似乎能力不错，每一次晋升都很快。”
连灿一脸惊讶，她偶尔听江果儿提过几嘴王方，只知道她似乎在刘徴娴手下的工作繁重。
“王方指使的？她为什么这么做？”
“他们不止一次这么操作过，王方能从边缘项目的实习生，短时间走到刘徵娴的王牌团队里做事，还成为一把手，也用过这样的方法挤走其他人。”
“杜峰负责你们的后台，他随便找个理由这件事就没辙了。”
连灿不解：“可她把我挤走她也未必能坐上我的位置。”
“但刘徴娴一定会争取你的位置，而且一定能坐得住。以刘徴娴对她的提携和能力认可，她自然就上去了。”
“可他们现在都传我是空降兵，还敢陷害我？”
他蹙眉，像是不忍说出口：“她以为你是靠其他东西上位，比如你和高层之间的某一种不正当关系。”
“爆出我和你，高层也不可能保你。但她赌错了。”
连灿转了下椅子，梁所遇搭在后面的手一滑。
抱着双臂，像个检查工作的老板打量起他：“你怎么比我还了解我们公司？”
他的笑容还带着会议后的疲惫，指腹触碰她的脸颊：“你生活的太简单了，又不关注职场上的明暗。”
“我就恶补呗，又有大辉那边的‘眼线’，你们公司内部结构很简单，不需要花太多时间。”
连灿朝他皱了皱鼻子，转过脸自己复盘了一下这些东西，好一会儿才消化。
梁所遇半蹲在连灿坐的椅子旁，把她转到自己面前，摩挲她的手掌。
“以后有事要和我分享，这是亲密关系之间互相信任的第一步，好吗？”
连灿心里一阵暖流传递。
亲了亲他的脸颊。
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