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瓶水收你两毛，四箱空瓶子算送你了，96瓶是19块2毛”
“20块，整数吧，瓶子还是给你算钱，一瓶一块，一共116块，桶是900块，灌水费是150块，今天灌满了，一共就是1166块。咋样？”
龙进喜面上一喜，“就这么定了。”刨除450块的水桶押金成本，一天净赚716，傻子才不干。
“那找物流公司寄出去的事，就麻烦叔你了。”罗阳加了龙进喜微信，把李炳锡发来的地址电话转发出去，收货人改成了李先生。
“包在我身上”龙进喜说道。
此间事了，罗阳便下羊圈去了。
龙进喜继续一瓶接一瓶灌着泉水，遇到从此路过上山的村民，便寒暄两句。
石壁渗出山泉水的速度自然比不上他灌装的效率，才灌了两提，水池的水便少了大半。
这可不妙，他灌完四提瓶子，水池已经见底了。
一个老妪背着背篓路过，“进喜，在这装水呐。”
“嗯呐。”
老妪走近“我先喝两口”，龙进喜站到一边，老妪只见到贴着池底的一泓细流。
老妪不满道“你怎么把水都舀光了？别人都没得喝”
龙进喜赶忙递过满满一瓶水“你先喝这个，我等下再灌。”
老妪接过水，对着瓶嘴咕噜咕噜喝了小半，将剩下的水倒下来洗了洗手顺便擦擦爬山的汗脸，把空瓶子扔给龙进喜，依旧责怪道“也要留点水给别人喝啊，这是大家的，不是你一个人的。”
“诶诶，我晓得的，我注意。”龙进喜连忙道。
老妪见他态度端正，便不再啰嗦，继续上山了。
龙进喜这下学聪明了，等水稍满了一些，才开始继续灌，确保池底的水足够几个人饮用。饶是如此，一上午时间，他也被路过的其他老人数落了不下六次。当然，好的方面是他灌满了四提水和四桶水，照这效率，到天黑，剩下的十一桶肯定灌不完了。
于是他给罗阳发了两条语音，说了下情况。
“嗤，我咋忘了这茬”罗阳听完龙进喜的消息，又爬了上来。
两个人你望我，我望你。
“咋弄啊？明天再来接？”龙进喜问。
“有多少灌多少，剩下的空桶留在这我晚上接着灌。”罗阳道“我答应朋友明天就寄出去，叔你先联系好物流公司。”
“那行吧，我先继续接着。”龙进喜道。
下午路过的人更多，一些人干脆就在庙里歇息，顺便吐槽龙进喜这般出格的行为。
人言可畏，纵使他早已颓废多年，脸皮极厚，也觉得这样对村人不好，他只好灌一会儿，停一会儿。
上午责怪她的老妇下山路过，又叨叨了他几句。
到了快天黑，他只灌了五桶水，再次叫来罗阳。
“叔你先把装好的带回去，剩下的明早一早来取。”罗阳说道。
“要不我晚上再来一趟？”龙进喜道，事情没办完他有些过意不去。
“不碍事，你晚上开电三轮爬坡太危险，放心吧胸，钱还是早上说的不会少。”罗阳看出他的纠结点。
听到罗阳道承诺，龙进喜定下心了，用塑料袋把九个水桶的口扎好，装上四提“农夫山泉”，把绳子全部绑好，发动车子回村。
山泉里的水还是见底状态，罗阳自是不愿久等，两手各三个指头插进矿泉水桶里，就往羊圈下去。
到羊圈，他看着蓄水池满满的一池水，这里是悬崖下游，与上游同源，上次就是从这里灌了两桶水给那小子的，那直接灌这里的好啦。
想到做到，他直接把桶按入池里开始灌水。
不墨守陈规，做起事来就快多了，不多会儿就灌了四桶，剩下两桶明天一早灌就行了。
他把桶全部拿进屋，开始捣鼓晚饭。
鼠大今夜又率领鼠群巡山，罗阳吃完晚饭，听见了鼠群的呼喊。他眯起眼睛，见到了夜色中的黑色鼠流，心道“鼠大真它娘的是个鼠才，悟性杠杠滴，明天指点它一下。”
天蒙蒙亮，龙进喜就给罗阳发消息，说自己上山来了。
罗阳脸都没洗，忙把两个空桶灌好，然后一手一桶水，提到路边，来回跑了两次半。
龙进喜三轮车亮着灯，从路那头照过来，到罗阳跟前就开始转弯调头。
“进喜叔，咋这么早啊？”
“跟村里人约好了，一早村里有村里的皮卡送水下去，可不得早些。”他一桶桶地把水搬到车上，继续扎好塑料袋，捆好绳子。
罗阳掏出手机，给他微信转了1166块，“叔，收钱。物流发出去了，物流单拍给我想，我要告诉我朋友。”
“放心，钱收到啦，我回去啦。”
罗阳打了个哈欠，继续回到羊圈，再眯两个钟头吧。
龙进喜把15桶又四箱水一一搬到村人的皮卡上，在两三个村人的闲唠中往县城去了。
一人眼热道：“进喜生意做大了，都往县里卖水了。”
又一人不屑道“才十多桶水，这是天大的生意嘛？”
“嘿嘿嘿嘿……”
他昨日在山上接了一天水的壮举，已经随着各家妇人们的家长里短慢慢传开。
“哪有他这样开店做生意啊，天天耗在哪里接水的，别人都不要喝了？”
“确实做得过分啊，听说他今天一下子往县里送了好多，以后个个都这样还得了。”
“对头，这是公有的，他平时零星接点卖就算了，现在做得太过分了。”
“又没人拦着不然你们接…”
“反正族里要出来管管…”
……
一同搭着皮卡去县里的还有龙成华一家三口，为闺女的事回来一趟，倒欠了家族十一万块，他得继续回厂里打工去了。
龙进喜与开车的村人一路攀谈，后面的龙成华夫妻偶尔插两句，总绕不开一个“钱”字。
“成华你们厂还招人不？县里都没啥送货的活，我也想出去打工了”
“趁早莫来，现在都只要年轻的工人，幸好我在厂里干的时间久，厂长念旧才留我们夫妻。”
“工厂也不招人 不然村里现在也不会有那么多闲人”龙进喜道。
龙进喜问“那六个抢劫的鬼崽也没任何消息？”
村人道“谁知道呢，66万呐。”
龙进喜问道：“你堂哥家就没补偿你们点？万一被那个鬼崽骗走卖了呢”
王翠花啐道“他堂哥说学校都赔钱了，那就跟那个抢劫犯儿子没有一点关系。”
“鬼才晓得了”村人哼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