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疯了。
他现在真的清醒吗？
“为什么不开门？敲门声很吵。”
叶闻憬空出一只手，握住门把手。
“外面的人哥哥见不得吗？”他顿了顿，语气平静，
“我把门打开好不好，他们真的很吵。”
“不行！”
桉桉一把按住他的手，眼角眉梢染上一丝慌乱。
“不能开。”
“外面全是人，哥哥，你衣服都不穿，这样影响不好，不守男德！”
她胡言乱语着，嘴巴比脑子动得快。
“.........”
死一般的沉寂。
叶闻憬神情微顿，冷淡的目光移到覆在他手背上那只柔软白皙的手上。
不守...男德？
说他吗？
“可扣子是你先解开的。”他语气很淡，带着几分不解，像是在为自己辩驳。
“我特地系到了最上面。”
他长得好，身高腿长，五官清俊，自身能力又强，刚去d国不久就建立了属于自己的公司。
即使不近女色，对待所有人都是一副冷漠疏离、不近人情的模样，还是会有热情的d国女性穷追不舍。
被叶闻憬无情拒绝后，她们也不恼，只是十分遗憾地看着他：
“真可惜，亲爱的叶，我们都在打赌谁能亲手撕开你身上的衬衫，”
“我从没有见过有人愿意把衬衫扣子系到最上面，”
她指着一旁的d国本土男性，笑，“完美的肌肉线条应该露出来，你难道不想被人摸一摸，舔一舔吗？”
轻浮又大胆的调情，在d国并不少见。
叶闻憬起初并不理会，直到有人疯狂到开始打听他在Z国的家庭信息，甚至已经扒出了桉桉的个人信息。
他才彻底动了怒，用了些手段让那人被直接驱出了家族，至今下落不明。
自此之后，几乎没人再来打他的主意。
叶闻憬微微垂眸，将那只覆在自己手背上、现在稍显僵硬的手反握在掌心，指腹轻轻摩挲了两下，继续开口道：
“是用这只手解开的第一颗扣子。”
“为什么说我不守男德？”
他沉默了两秒，又松开手，把人转过来面朝着自己，声音淡漠，
“桉桉，你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吗？”
门外的敲门声也骤然停了下来。
一声声平静的质问，却让桉桉如五雷轰顶。
他知道！？？
他不是醉了吗？？
怎么会记得这么清楚？
她埋着头，死死盯着地板，不敢去看叶闻憬的表情。
她害怕看到他失望又生气的眼神。
这种场景在她成长生涯里出现过无数次，每次做了坏事却被当场抓包，都要面临这种压力满满的时刻。
唯一不同的是，叶闻憬这次没穿衣服。
哥哥会怎么看她？
觉得她放浪形骸，连最基本的礼义廉耻都没有吗？
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被她团吧团吧又塞了回去。
果然还是不希望哥哥讨厌她。
叶闻憬原本只是想弄清楚桉桉的态度，难得的一次机会，他不想错过。
见女孩始终垂着头，他伸手，强硬地抬起她的脑袋。
晶莹的液体顺着脸颊滑到他的指尖，叶闻憬呼吸一滞。
她在哭。
拇指拭去她脸上的泪珠。
他唇瓣微抿，眉头紧锁。
“为什么要哭？”语气仍然是冷淡的，声线却不太平稳，似乎还带着点被压下去的不易察觉的慌乱。
桌上的手机响了起来，敲门声也再次响起。
叶闻憬沉默片刻，到底还是没能狠下心来逼问她。
归根到底，他也在害怕。
就算是无数次渴望过被她发现自己肮脏的心思，无数次希望在她清醒时亲吻她的唇瓣，病态又偏执地一次次对着照片和监控说喜欢和爱。
他依然害怕从她嘴里听到“对不起”“认错人”“只是喝醉了”这种无情的话语。
依然胆怯于把自己畸形的爱恋彻底暴露在她眼前。
叶闻憬顿了顿，沉默地收回了手。
“我去开门。”
他随意地披上衬衫，用最快的速度系好了扣子。
————
裴叙的耐心已经要消失殆尽了。
他睨了眼一旁的负责人，“不能直接砸开吗？”
“我赔。”
他已经知道徐秉州把这卖了，按道理他应该走了。
可直觉告诉他，他现在不能走。
那道模糊的身影，就是他想看见的人。
负责人苦着脸，额角已经沁出了一层冷汗，“裴少，我们绝对不会让来路不明的人进入公寓的，他们是今天刚办理的入住，手续都是走的明路。”
裴叙眼皮一掀，“那手续呢？拿过来。”
这玩意是能随便给的吗！
他一脸难色，
“我们不能随意泄露住户的隐私......”
裴叙自己就是个不讲道理的主，现在也懒得听他讲道理。
“我不管，你把人......”
他话还没说完，门开了。
裴叙盯住身高和他相差无几的男人，眸子眯了眯。
叶闻憬手搭在把手上，视线掠过站在最右边的负责人，眼神冷淡，“敲完了？”
“既然负责人也在，那我们来谈谈赔偿问题。”
裴叙拧眉，“？什么赔偿”
叶闻憬冰冷的视线投向他，“精神损失费。”
“你带着一堆人来敲门，凶神恶煞的，”
“影响了我的正常生活。”
负责人也像模像样地觑了眼站在裴叙身后的一堆黑衣人。
一身煞气，面无表情的。
看着确实挺可怕。
裴叙眼神沉了沉，莫名地不爽。
“你？”
“你看起来不像是被影响到的样子。”
他扯了扯唇角，不想跟他浪费时间，
“刚刚开门的不是你。”
“要赔偿可以，你把另一个人喊出来。”
“让她来跟我谈赔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