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柚柚试探性地翻了翻聊天记录。手指在屏幕上划动的动作微微发抖，每一条消息都像一根无形的针，扎在她心上。
最近这段时间，顾云深和这个叫李玫悦的女人聊得很频繁。内容不仅暧昧，还透着一种熟稔的亲密感。
最刺眼的，是他发出的那个红心表情包。
沈柚柚觉得呼吸都变得困难，像被人狠狠掐住了喉咙。
手机从她颤抖的手中滑落，掉在地板上，发出轻微的声响。
“啪嗒——”
浴室的门打开了，顾云深走了出来。他穿着灰色浴袍，头发湿漉漉地搭在额头上，用毛巾随意地擦了几下。
他看到地上的手机，眉头轻皱了一下：“你在看什么？”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洗浴后的慵懒和几分沙哑，像往常一样温柔。可沈柚柚却听得浑身发冷。
她没有回应，只是抬起头，死死地盯着他。那双杏眼此刻布满血丝，眼眶微红，痛苦和质问像巨浪一样涌了上来。
顾云深顺着她的目光，看到了掉在地上的手机。他停下了擦头发的动作，脸上的表情僵了一瞬间。
他弯下腰，捡起手机，动作从容却带着一丝明显的紧张。他迅速按下锁屏键，目光再转回来时，带上了几分冷意。
“你为什么看我的手机？”他的语气淡淡的，但尾音有些生硬。
“她是谁？”沈柚柚咬紧牙关，强忍住眼泪，声音颤抖得像在低声控诉。
顾云深沉默了几秒，将手机随手放在床头柜上。他的动作很慢，仿佛在掩饰什么，又像在给自己争取思考的时间。
“只是个普通朋友。”他说，声音平静得过分。
普通朋友？沈柚柚感到一阵嘲讽，忍不住冷笑了一声：“普通朋友会给你发那么多暧昧的消息？普通朋友会送你袖扣？”
她的声音逐渐提高，带着难以掩饰的崩溃与绝望。
顾云深说：“我们从小就认识的。”
沈柚柚自嘲地点点头：“所以……你们是青梅竹马？”
“柚柚，你冷静一点。”顾云深的眉头微蹙，眼底隐隐闪过一丝愧疚，但更多的是克制和隐忍。他试图抓住她的手，却被她狠狠甩开。
“冷静？顾云深，我怎么冷静？”她的声音已经近乎嘶吼，“你告诉我，我们的婚姻，对你来说到底算什么？！”
顾云深张了张嘴，却没有回答。他的沉默像一把利剑，狠狠扎进了她的心里。
空气仿佛凝滞了。
沈柚柚胸口剧烈起伏，眼泪夺眶而出。她曾经以为，哪怕他们之间出现了裂痕，只要她足够努力，总能修补。
可现在，她才明白，有些裂痕早已无法弥合。
顾云深看着她，没有再试图安抚。他低声道：“我今晚去书房。”
他转身离开，动作冷静而决绝。
这一夜，注定无眠。
沈柚柚蜷缩在床的一角，泪水将枕头浸湿。
书房里，顾云深点燃了一支烟，烟雾缭绕中，他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对话框。
他给李玫悦发了一条消息。
“谢了。”
不久后，李玫悦回了一条信息：“我演技不错吧？”
顾云深按灭烟头，回复道：“嗯，今后商业上可以多合作。”
“谢啦，顾总！”
他看着屏幕，眼神晦暗不明。
这一切，都是他计划中的一部分。
前一段时间，他主动找到李玫悦，请她帮忙演戏。
他故意制造了这些暧昧的消息证据，目的只是为了让沈柚柚能够有一天“碰巧”看到，让她对这段婚姻失去希望。
他曾想，这样她会同意离婚，她的自尊不会允许自己被背叛。他想守护她最后的体面。
可是，他没想到，会这么痛。
沈柚柚一夜没睡，天蒙蒙亮时，她从床上爬了起来。
她觉得口干舌燥，额头有些发烫。
好像是发烧了。
她不知道顾云深和那个女人发展到哪一步了，但她已经厌倦了一直卑微的自己。
她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子里自己憔悴的模样，摘下了手上的素圈戒指。那枚戒指曾经代表着她对这段婚姻的所有期待和承诺，但现在，它只是一种讽刺。
她将戒指轻轻放在床头柜上，然后打开衣柜，拿出了行李箱，从里面找到了户口本。
她的动作很轻，却带着决绝。
下楼时，她看到了坐在客厅沙发上的顾云深。
他双手交叠放在膝盖上，身板挺直，脸上的表情一如既往的冷静。但他的眼神落在她手中的户口本上时，明显闪过一抹痛楚。
“我同意离婚。”她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你今天有空吗？”
顾云深怔了一下，嘴唇动了动，却没有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
两人一起去了民政局，一路上无话。
在办理离婚手续时，工作人员看着他们，忍不住感叹：“这么般配的夫妻，真是可惜。”
沈柚柚扯了扯嘴角，没有说话。
顾云深一直看着她，目光复杂，但他没有挽留。
工作人员问：“有孩子了吗？”
两人都摇头。
工作人员又问：“真的不可挽回了吗？”
沈柚柚抬起头，声音平静：“是的。”
从民政局走出来时，手中的离婚证沉甸甸的。
顾云深看着她，说：“别墅留给你，还有我一半的财产，在书房的抽屉里，签了字就生效。”
“好啊。”沈柚柚的语气疏离，“你不会再回去了吧？”
他沉默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嗯。但是我送你回去。”
“那我打车走，不用你送。”
顾云深看沈柚柚脸色有些红，问：“你没事吧？”
沈柚柚感觉到自己发烧了，但她摇摇头，走到路边，很快就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
顾云深一直沉默不语地看着她，内心无比挣扎，想要抱抱她的冲动几乎压抑不住。
就在沈柚柚上车的一瞬间，他差点伸手拉住她。
但就在这时，他的手机响了起来。
他低头一看，是于丽华的电话。
“云深，你爸爸醒了！”电话那头，于丽华的声音带着激动。
顾云深捏紧手机，目光追随着远去的出租车，最终只能低声说：“我马上来医院。”
看着她的车逐渐消失在视线中，他的拳头紧紧握起，指关节泛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