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餐前，顾云深和沈柚柚来到了山庄的温泉区。
这个温泉似乎很有名气，环绕四周的绿竹随风摇曳，发出阵阵沙沙声，池水如同晶莹的宝石，倒映着天空的颜色。
淡淡的水雾升腾而起，为整个环境笼罩了一层朦胧的仙气。
沈柚柚没有带泳衣，只能现买一套新的。
但是温泉里的泳衣竟然全部都是比基尼。
她站在温泉更衣室门口，手中捏着一套水蓝色的比基尼。
她有些犹豫，忍不住伸手拽了拽裙摆，似乎在衡量自己究竟要不要穿上这套暴露的泳装。
“其他款式呢？”她刚才已经问过了，店员却无奈地摊了摊手。
“只有比基尼。”店员说完，还补充了一句：“您身材这么好，穿这个一定很漂亮。”
沈柚柚的脸微微一红，最终妥协般地拿上了比基尼。
反正只是泡温泉，又不会有多少人注意。
当她换好泳衣从更衣室出来时，刚抬头，便看见站在不远处的顾云深。他的目光毫无掩饰地落在她身上，眸中似有惊艳一闪而过。
沈柚柚一怔，下意识地抓了抓披在肩上的浴巾，微微低头避开他的视线，耳尖却悄然泛起红意。
“走吧。”她轻声说，脚步匆匆地走向温泉池。
顾云深的目光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将浴巾脱下，缓缓走进温泉池，清澈的池水没过她的小腿、腰际，直到将她包裹在氤氲的水雾中。
她泡在池水里，缓缓闭上眼，水流轻轻涌动，仿佛抚慰着她一天的疲惫。她原本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微微扬起头，露出修长的脖颈和精致的锁骨。
顾云深站在池边，目光一刻也没有离开她。
他换上了深色泳裤，修长的双腿从水面探入，荡起层层涟漪。温泉池的水滑过他的肌肤，带来一丝暖意，却怎么也融化不了他眼底的复杂情绪。
沈柚柚闭着眼，靠在池边，一副懒洋洋的模样。
她的头发随意挽起，露出白皙的颈部，几缕湿润的发丝垂落下来，衬得她整个人更显慵懒动人。
她的手腕上，粉水晶手串在雾气的包裹中若隐若现，像一道软绵的光，晃进了顾云深的眼里。
他坐在她不远处，手臂随意地搭在池边，目光却没有丝毫放松，像是盯着猎物的鹰。
沉默了几秒，他终于开口，声音低沉：“你今年过年回嘉城？”
沈柚柚听到他的声音，懒懒地睁开一只眼睛，斜睨了他一眼。
“当然啊，那是我家。”
顾云深的喉结不易察觉地动了动。他想到那个占卜师的话：她会在过年期间订婚。那句话像一根刺，一直扎在他的心头。他明明不信这些，却还是忍不住一次次地往心里去。
他继续追问：“回去几天？几号到几号？”
沈柚柚微微一怔。她终于正面转过头，视线落在他脸上。他的五官在雾气中越发显得深邃，浓密的眉毛微微蹙着，像藏了什么不安的秘密。
她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声音轻柔却透着玩味：“顾云深，你该不会想跟踪我回家吧？”
他没有说话，目光执拗地落在她的脸上，仿佛在试图从她的表情中看出些什么。
如果他们没有离婚，今年过年他本该以女婿的身份去她家。
沈柚柚的笑容带着点捉弄的意味，像是已经看穿了他的心思。
她又靠回池边，闭上眼：“算了，我不问了。就算你真想跟来，我爸妈也不会让你进门的。”
顾云深眉头拧得更紧。
“我们的床伴关系，到过年就散伙吧。”沈柚柚说得轻描淡写，仿佛在讲别人的事情，“我爸妈肯定会给我安排很多相亲，到时候我没空搭理你。”
顾云深的手指不自觉地收紧，指节因为用力而微微泛白。他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只有眼底的暗潮昭示着内心的波动。
他缓缓道：“你对相亲对象有什么要求？”
沈柚柚睁开眼，侧头看向他。她眨了眨眼睛，笑意更浓：“你想帮我物色？”
“也没什么特别要求吧，身高体重长相这种都随缘。”沈柚柚抬起手，轻轻晃了晃手腕上的水晶手串，语气轻快，“主要是看眼缘和感觉，还有家庭条件别差太远，不然我没有安全感。”
她的话明明不带任何攻击性，却像一把钝刀，慢慢地刺进顾云深的心里。
他家境显赫，商场上也向来运筹帷幄，但在她这句“没有安全感”面前，他感觉自己像个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夜色降临，温泉池边的雾气更浓了。
沈柚柚泡够了，从身上皮肤到脸颊都透着微微的粉。她从池子里起来时，水珠顺着她的肌肤滑落，她随手抓起一旁的浴巾裹在身上，然后随意擦了擦湿发，转身朝房间走去。
顾云深看着她纤细的背影，眼神越发深邃。
房间里，暖黄色的灯光洒在每一个角落。
沈柚柚正要去洗澡，顾云深从后面抱住她，语气有些霸道：“我帮你。”
沈柚柚呼吸加速：“我又不是三岁小孩……”
“我们试试。”顾云深的声音带着认真，但手却没老实下来。
沈柚柚挣扎了一下，却根本摆脱不了他的钳制，最后只能妥协，被他抱进了浴室。
浴室里，水流声掩盖了细碎的低语和更多动静。
……
沈柚柚从昏沉的梦中醒来，意识逐渐回笼。
她蜷缩在柔软的被窝里，感受到丝绸睡衣贴合肌肤的轻柔触感，这才意识到，自己身上的衣服换了。
粉水晶手链安静地躺在手腕上，散发着淡淡的光泽。
她明明记得刚才在浴室里它从手上滑落，掉在地板上了……这是顾云深捡起来，重新给她戴上的吗？
她转头看向身旁，空荡荡的床铺让她愣了一下。原本属于顾云深的那一侧只留下浅浅的褶皱。
他人呢？
隐约间，她听到一声轻微的声音，抬头望去，阳台上立着一个高大的身影，熟悉的轮廓笼罩在月光下。
他单手插兜，另一只手夹着一支燃了一半的香烟。
烟雾缭绕中，他的侧脸显得模糊而冷峻，薄唇轻抿，眉宇间透着一丝说不出的深沉。
沈柚柚怔了几秒，看着他若有所思的模样，脑海里浮现出之前在浴室的场景，那种酥麻和不可言说的悸动再次涌上心头。
她深吸了一口气，将复杂的情绪压下。
就在此时，顾云深似乎察觉到她醒了，转头朝她看了一眼，随即动作干脆地将烟头按灭，脚步稳健地朝她走过来。
“醒了？”他的声音低沉磁性，带着与生俱来的冷静克制，“饿不饿？晚饭送过来了。”
沈柚柚跟着他的视线看向不远处，才发现房间里不知何时多了一辆餐车，上面摆着盖着银色罩子的托盘，还有一瓶红酒，红色的液体在瓶中散发出诱人的光泽。
她记起来了，她还没吃晚饭。
都怪刚才顾云深太心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