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辞了吧。”
赵六挣脱巧梅的束缚，刚要开口训斥，就被巧梅的这一句话打成了哑巴。
“母亲，还不知道你的事情，你不用太担心。”巧梅安慰道，“不过，你的花娘会不会知道，我就不敢保证了。”
听到前半句赵六松了一口气，听到后半句，这口气瞬间提到了嗓子眼。
“你个毒妇。”颤抖的手，指着巧梅，反复地说着这一句话。
巧梅掏了掏耳朵，感觉耳朵都要起茧了。
“帮我一个忙，我就不把这个事告诉她们。”巧梅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我答应了花娘，今生只爱她一人，当初，母亲要我娶你的时候，我就说了，我的孩子只能是花娘肚子里出来。”一脸认真。
什么跟什么呀，巧梅听了一脸蒙逼。知道这位大哥想歪了，也不废话，直接拿出一把碎银子。
“这是五两碎银。”
“你出再多的钱，我也不会出卖自己。”赵六看了看巧梅手上的银子，吞了吞口水，金钱诱惑的力度太大了。
“你的脑袋里面装的都是豆腐脑嘛。”巧梅忍无可忍，一巴掌打过去，“我想要一个丫鬟，你拿着这些银子把她买回来。就是杏花胡同的音儿。杏花胡同你知道吧？”
“我不去。花娘会不高兴的。”赵六憋红了脸，说出了这么一句话。
实则是，他曾经也光顾过音儿的生意，而这件事花娘也知道。
如果让花娘知道自己又去杏花胡同，还把音儿买回来，又要跟自己闹了。
再说，现在都知道音儿得了病，下面肿得像鱼口一样，这病传染，不能把这样的女人带回去。
“这是我要的丫鬟，跟你没有关系，你把人买回来，我带回家去。”巧梅实在不耐烦跟这个大墨迹说话，但是自己又不好出面，只得让他帮忙。
“杏花胡同的那位要是跟着回家，会家宅不宁的。我告诉你，她有病。不能要。”
巧梅捏了捏皱起的眉头。音儿得病的这件事她当然知道，这件事还是她让人传，如果不这么说，音儿的娘肯定会狮子大开口，要个百八十两的。
看赵六一副铁了心不去，巧梅又拿出一两碎银子。
“去了，办好这件事，这两银子就是你的。”
赵六看着掌心的银子深深吸了一口气，如果在以前自己肯定不会将这些碎银子看在眼里。
只是，现在自己没了工作，花娘还朝着自己要银子，自己再拿不出来，花娘又要失望了。
不能让花娘失望。
赵六伸手去拿银子，被巧梅躲开。
“事办成了，银子才是你的。”
两人来到杏花胡同，赵六摆着款走了进去，巧梅装作小厮，跟在其身后。
“六爷呀，好久不见，可是来看我们家双儿的。”
曾经，赵六是胡同里的常客，许多老嫲嫲都认识。
“怎么，音儿从良了，不出来见人了。”应付老嫲嫲赵六是信手拈来。
“也不是，六爷要是见音儿也是可以，就是音儿脸上摔着了，有点儿伤口。”老嫲嫲尴尬地说道，随便找了一个理由。
想起来音儿这个丫头，老嫲嫲就气得牙痒痒，自从攒的那一柜子银子被盗日子就没好过。
有一个大爷相中了音儿，本来准备要个二百两的，结果也不知道是哪个乌龟王八蛋说音儿得了病，传到金主耳朵里，当时金主就撂挑子不干了。
找了接生的婆子看了，音儿那个地方确实有些红肿，没有那么严重。
也是巧了，音儿的脸被自己打肿了，不方便见人，这些来的人呀，也是邪门了，点名要找音儿。
说音儿不方便，来的客人听到这理由，冷笑一声就离开了。
硬着头皮让音儿出来见人，结果，红肿的脸把客人吓跑。
连着双儿也没有生意。
“没关系，我跟音儿是老相识了，让她出来见我。”
拗不过赵六，老嫲嫲硬着头皮让音儿出来了。
“这脸上是摔着了？”看到出来的音儿，红肿的脸，赵六怀疑老嫲嫲话里的真实性，“这是别人打的吧。”
老嫲嫲站在旁边赔着笑，可不就是被打了嘛。
“转一圈。”赵六看着音儿说道。
音儿听话地转了一圈。
“嗯，身段还在。”赵六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家缺个丫鬟，你这个闺女我要了，多少银子？”说完，坐在椅子上，看老嫲嫲的反应。
“六爷，您真是慧眼识珠，咱家的音儿，伺候人那是有一把刷子，保证把您伺候的舒舒服服。”老嫲嫲连续输出彩虹屁，紧接着伸出一根手指头。“您要是喜欢，一百两您带走。”
听到这个数字，赵六差点没从椅子上掉下来。这两方的出入也太大了吧。
偷偷看向巧梅征求她意见。
人家要一百两，你只给五两银子，这不是闹着玩的嘛，会被人打出去的。
“老爷，夫人说了，人牙子那里，一个丫头也就是一两银子。”巧梅上前劝导，紧接着趴在赵六耳边说了几句话。
老嫲嫲伸着头想听听他们再说什么，声音太小，什么都没有听到。
“好呀，你个老太婆，竟然哄骗我，得了脏病的，你还敢让她出来。真黑心。”赵六嚷嚷着往门外走。
“哎哟，我的好六爷呀，那都是谣言，都是谣言，我家的姑娘都好着呢。”老嫲嫲赶紧拉着赵六，不让他出门，要是让外面的人听到了，就不得了，这生意就没法干了。“六爷，你要是喜欢，五十两，五十两，你把音儿带走。”
“一个丫头也就是一两银子，你给我要五十两。疯了吧。”赵六说着，就要推开老嫲嫲。
“六爷，我求您别说了，音儿的命，哭啊。”此时，音儿也加入纠缠的队伍，跪在赵六面前，声泪俱下。
“得了脏病就不要出来，我家老爷就是想要买个丫头，不想却遇见这样腌臜的事。”巧梅压着嗓子喊道。
“走吧，以后不来这里，脏。”
“是的，老爷，这里太脏了。”
“六爷，不要这样说，音儿命苦啊。”
...
几个人你一言我一语，每一句就像是一把剑，刺向老嫲嫲的身子，让她头嗡嗡的。
“二十两，二十两，就可以把音儿带走。”老嫲嫲大喊，此刻她恨不得把音儿这个扫把星扔出去。
“五两，我家老爷最多出五两银子。”打蛇随棍上，巧梅迅速伸出五根手指头。
“好。”老嫲嫲一口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