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在心先送的李雪，然后去的美容医院，一进去就特别受欢迎。
很多护士追在身边，假装请教，有话没话找他说话。
沈在心困惑极了。
从小长到大，最近这一段时间是怎么了呢？
无缘无故开始走桃花运。
他急于投入工作，尽量对人冷淡，但越冷淡，越有人跟在身边，没话找话，杨雪娇杨总也是过来，要找他谈自己丰胸的感受。
不胜其扰。
但他也知道杨总为什么会追着问，为了体外循环更方便，特制的封闭针头没拔，用胶布贴封在肋骨的一侧。
她不习惯是正常的。
沈在心解释了几句，干脆给姜惟打过去：“姜总呀，你们公司的那个设备，杨总用起来，是这样的一种感觉，让她给你说吧。”
电话递给杨雪娇，让她俩谈去，免得杨总也是张口闭口就是我的胸如何、如何，甚至来一句，你摸摸这里。
忙了一天。
其实这假期第三天，人变少了。
毕竟是假期最后一天，很多人要做不少上班前的准备，到晚上算下来，分成才六千多。
算一算，三天挣三万多了。
下午下班，被姜惟接上。
姜惟也在介绍她那边的情况。
她告诉说：“第二中医院这边，上级部门今天还在假期，没上班，我打听到了负责人杨主任的住址，下午带点礼物上的门。跟他聊了，他给我交了底，说他们确实有卖掉的意思，但要上会研究，毕竟是国有资产，不上会不行。”
沈在心问她：“要价呢？”
姜惟说：“要价好说，其实越高估越好，因为标的高，当地政府怕我们打退堂鼓，一定会主动给我们协调贷款，甚至给我们亮一大堆绿灯，还会向我们承诺税收优惠和拨款政策，这个我有经验，你放心好了。你那边呢？”
沈在心把纸袋给她。
姜惟说：“今天不太多呀。”
沈在心说：“可以了，生活已经不是问题了，而且有钱了，我想拿这几天的钱，给你送个礼物，剩下的，再给自己买点东西。”
姜惟说：“你也是这样哄尤雅的吗？”
沈在心愣了一下。
他小心翼翼地问：“你不方便要？”
姜惟说：“我方便，你方便送吗？先让我知道，你想给自己买什么东西？”
沈在心说：“我想买一架便宜点的钢琴。”
姜惟意外了。
她问：“为什么？”
沈在心说：“我不想在你们这个层次的人，吃饭的时候，提起我，就一口一个土包子，而且我个人，也想丰富一下自己的精神世界。”
姜惟说：“这样吧，你刚刚说到要送我东西，那么作为回馈，我家里有台很老的钢琴，后来又买过一架新的，两架一起闲着，吃灰很多年了，我干脆让人把那台旧的给你发过来一架，可以吗？你打算送我什么东西？”
沈在心说：“我想给你买个手机，我看你有两个电话卡，其中一个手机竟然是按键机，我想买一部好手机送给你。”
姜惟无奈看向窗外。
过了一会儿，她回过头。
她掏出一只瘦长的手机，问：“你说的就是这一只吧？这就是别人说你是土包子的原因？它是着名的奢侈品品牌，沃图的定制款，我过生日，我爸三十四万买下来送给我的，这边上镶嵌的是真钻石。”
沈在心大吃一惊：‘不可能吧？“
姜惟笑笑说：”知道你土在哪了吗？不在学识，而是背后的经济后盾，那些说你土的人，其实只是他自己庸俗而已，他们发现，你对他们认为很高级的东西不懂。算了，你的这个礼物我不要，钢琴我送你，你换其他礼物送我。“
沈在心说：”要不我们一人报一个拉丁舞班？“
姜惟问：”你还要学舞蹈呀？“
沈在心说：”你不懂，姜惟，十年、二十年，甚至更多年之后，人类繁重的工作渐渐由机器人取代，人类的知识体系也会遭受AI的挑战，人类学习，重要的是艺术表现力和思维创造力，所以我们多学一点没有坏处。“
姜惟说：”也行，但我一回去，只能在浒市学，你觉得你那点钱，够在浒市报一个好一点的班吗？我有基础的，你总不能为了省钱，让我进儿童基础班跟着学？你想报你报去，你给我的这个礼物，不够，不行，等于是给你自己的，你再换。快换。“
沈在心说：”到这里的商场，给你买件衣裳，我觉得你肯定忍不下去了，出来这些天，就一件保暖外套。“
姜惟满意起来：”这个可以，我要自己挑，我还要一双鞋。“
看看时间，一般商场还没关门。
沈在心立刻掉头。
到了一家商场，二人就到里头选购去了。
逛得正高兴，却不料不远处，有人认出了他们，正在默默看着。
是郑子瑜。
郑子瑜很矛盾。
她正好在，在跟乙方谈收回商场的问题，没想到能碰到表侄带着个漂亮的姑娘正在商场里逛，跟情侣一样到处挑选东西……
告诉老板吗？
突然她一颤，发现手机抖动，是老板又在工作群里布置工作了。
她咬咬牙。
舍不得侄子打不到老板呀。
拿起手机，她输入电话，打了过去：”总裁，是我，子瑜，我在我们这家商场，谈收回商场的事情，特别凑巧，看到在心进来了，他不是一个人，还带着一个女的，到处买衣裳，还有呀，他现在整个人都是一股暴发户的嘴脸，手里拿一信封的钱，时不时还夹在胳膊底下，怎么办？管不管？“
尤雅沉声说：”会是哪个女的？他才回去多久？”
郑子瑜说：“我不知道，可能是他同学吧，他毕竟是土生土长的，回来之后，联系上自己同学，很有可能。”
尤雅说：“你先看清，是他吗？他那种性格，是不拒绝，但也不主动，又没钱，你拍点照片和视频发过来，我看看。“
郑子瑜说：”我，他认识，要是一靠近，被发现了呢，你知道，我们是亲戚，他回去一说，亲戚们怎么看我，我让人……“
尤雅说：”我不听过程。那是你的事情。“
挂了。
郑子瑜立刻就给自己的助理打电话。
助理说：“郑总，我不认识你说的你那个侄子呀，你给我发照片，我拿一张照片，商场有这么多人，我也不好对照上的。”
郑子瑜冷冷道：“我不听过程。那是你的事情，我只告诉你他们现在的大致位置，找不到，拍不来视频，那是你能力的问题。”
这会儿，姜惟已经选好了一件羽绒服，是一个一线厂家的国风短款，穿在身上，像过去的姑娘们穿的红色小棉袄，配上她的身材，更突显曲线。
一问价格，竟然5000多，在沈在心看来，这不便宜了，为避免姜惟跟自己客气，赶紧就用现金给付掉了。
紧接着，他们又去看靴子。
在北方城市，时不时会感到冻脚，估计这也是姜惟开口的原因。
这回选靴子，姜惟谨慎了，开始强调价格。
沈在心显然注意到，她想把价格控制在2000以内。
沈在心猜想，姜惟是有意做这种安排，她给自己要衣裳、要鞋子，控制在8000左右，然后送自己一架旧钢琴，像是作了礼物交换，自己才不会拒绝不要。
他不由一叹，觉得姜惟心太细了，太为自己着想，太照顾自己的脸面了。
姜惟坐下换鞋，美容医院的杨总给她打电话了，要约她见面，她挂了电话，立刻仰脸，给沈在心报喜说：“我猜的怎么样？杨总想跟我们扩大合作。”
沈在心坐她身边问她：“这几天，她前前后后花了快二十万呀。”
姜惟说：“这就是人家的经营头脑，是花了一、二十万，但这三天的生意，让她意识到，一台设备，根本不够她用。明天我们要继续开工，你干脆给医院打个电话，请假算了……你要知道，杨总这边能合作，很快就会有更多的合作，我们要拿下第二中医院，我们还要到浒市，开一个商场店，日后我们还有可能切入美容护肤产品。”
沈在心愣了一下，他问：“不能同时在医院上班吗？”
姜惟说：“如果路走顺了，我们把自己解放出来，找个职业经理人，你我都能回去上班，但问题是，这前期不靠我们俩，还有第三个人能帮到我们吗？何婷我已经让她明天找去报到了，但她能帮的忙很有限，无非是安排她购买办公用品，招聘人手，找来的人，销售上的我培训，操作上的你培训，这样分工，你说呢？”
沈在心不放心道：“现在就招人吗？咱们的钱，够不够用？正好房产证在我那儿，再用我那房子贷一笔钱？”
姜惟想了一下说：“可以。我还以为你会谨慎保守呢，没想到比我还疯，想清楚，估计那是你最后的财产了，赔了，可没法给你爸妈交代。”
沈在心说：“我觉得有你在，一定能成功，真的，你和尤雅比，你没有她心眼多，但是你能力一点都不差。”
姜惟没好气地说：“谢了。你怎么不换个人比较？”
沈在心发现她不高兴，解释说：“我再没有接触过生意场上特别厉害的人了，就咱们这边，有一些大老板，很多钱的样子，但你一接触，你就发现他们在你们面前就是傻子。”
姜惟无奈说：“这是夸我和尤雅，贬低别人的吧？我也有一些资产，这几天我看看能不能弄点钱出来，如果我们能有300万-500万，撬动第二中医院就没太大问题。”
沈在心催促说：“那你赶紧选鞋子，给杨总见个面。”
姜惟摇了摇头：“不，恰恰相反，我刚告诉她，我很忙。上赶着的事儿，咱们一定不要着急，为什么一定要今天给她谈呢，如果第二中医院收购了，跟她离得近，造成同业竞争怎么办？这两天，我要先考虑，有没有折中的办法，比如我们拿下第二中医院，把医美承包给她。这样，于她而言，她不会怪我们跟她合作之后，自己再下场跟她竞争，于我们而言，可以快速回血，拿走她的租金、承包金，降低我们资金缺口。”
沈在心推敲一下，没什么问题，现在的美容医院，固定资产也不一定是杨总自己的，她可能也要付租金。
他们要是把第二医院拿下来，把医美部分租赁给杨雪娇，她反而能降低经营成本。
沈在心拿出手机，给何燕打电话了，等何燕接了之后，就告诉说：“何医生，我想请几天假，你看要怎么办理手续？”
何燕意外了。
她忍住怒火说：“你才来几天，就请假呢，你请假干什么？跟李雪一起出去玩？你们是说好的是不是，李雪也要请假。”
没什么联系吧？
沈在心不由自主问她：“李雪也要请假？”
何燕说：“还在装。让你们在一起上个夜班，你们上出来事儿，你们还是医务工作者吗？你们一起搞破鞋吗？”
这就毫不客气了。
而且这个形容词似乎用的也不对。
沈在心说：“你什么意思？”
何燕说：“我什么意思？你俩是什么意思？”
沈在心说：“算了。明天我去一趟，我去找院长请假，可以请就请，不给请，我就辞职好了。”
何燕意识到哪不对，口气缓下来说：“我不是那意思。你肯定不是跟李雪一起去哪玩儿？”
沈在心说：“不是。我明天会去的，我需要跟院长谈一谈，何医生，谢谢你和你爸爸。”
他果断结束通话。
二人带着衣裳和鞋子下楼，到了一口，路过香水专柜，沈在心突然想起什么事情来，决定再送一样礼物。
给姜惟换一种香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