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审讯室里，卫天美局促地坐在审讯椅上。
她的眼神游离，先是不安地看着周围惨白的墙壁，那毫无生气的颜色仿佛在无声地压迫着她的内心。
最后，她的目光移向了前面的一男一女两位警察身上。
苏雾嘴角挂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眼神饶有兴致地看向卫天美，轻声说道：
“知道你坐的这个椅子叫什么吗？”
卫天美微微一怔，眼神中透露出迟疑，缓缓地摇了摇头。
“后悔椅。”
苏雾的声音不大，却在这安静的审讯室里格外清晰。
面对苏雾的这句玩笑般的话，卫天美勉强挤出一丝尴尬的笑容，那笑容里带着几分不自然。
苏雾见卫天美的表现，微微挑了挑眉，像是不满意般，转头看向了身旁的白觅尘，问道：
“不对吗？”
白觅尘听见苏雾的问话，先是下意识地伸手摸了摸鼻子，随后轻轻点了点头，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
苏雾佯装叹了口气，微微皱了皱鼻子，带着几分调侃地说道：
“你们可真无聊。”
说完，便不再理会白觅尘，自顾自地拿起手中的笔把玩起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支笔是从白觅尘那里拿来的，只因为它很像她之前放在办公室里的那支。
那支笔是所有她拥有的笔中，握在手中的手感最好的。
此时的卫天美见审讯还没开始，心里不由得着急起来。
“苏警官，怎么还没开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焦虑。
苏雾头也不抬，继续悠闲地转着笔，脸上的表情不急不慢，笑着道：“不急。”
卫天美心里暗暗叫苦，她怎么可能不急，她后面还有些重要的事情要处理，现在不抓紧问完，她根本没办法离开这里。
她的脑海里不断回想在车子上回答的问题，心里止不住地发凉，这审讯的场景和节奏为什么跟她在网上搜到的审讯过程完全不一样。
“想什么呢？”
苏雾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卫天美短暂的思绪。
卫天美再次尴尬地笑了笑，眼神闪烁，有些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两位警官想问什么就问吧，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她试图打破这有些僵持的局面。
然而，苏雾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是继续专注地把玩着手中的笔。
那支笔在她纤细的手指间灵活地转动，转出了各种花样。
卫天美实在等不及了，她猛地一拍桌子，脸上的神情瞬间变得愤怒起来，语气也不再是之前的惶恐谦卑。
“你们警察怎么回事，把我带到这里一句话也不问吗，你们要干什么呀。”
她的声音在审讯室里回荡，带着几分质问和不满。
苏雾静静地看着卫天美的发火，脸上依旧没有什么明显的表情变化，只是眼神中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和审视。
“你们不问我就走了，我还要投诉你们。”卫天美继续叫嚷着。
“问你了，你就会说真话？”
苏雾终于再次开口了，她的语气淡淡的，仿佛不带一丝感情，手上转笔的动作依旧没有停下。
见苏雾没有被自己的话吓到，反而格外淡漠后，卫天美原本那一点点嚣张的气焰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她的心里现在像是被扔进了一颗小石子，泛起了不安的涟漪，进而有些发怵起来。
她的眼神中原本的笃定被一丝慌乱所取代，不自觉地避开了苏雾那平静却仿佛能洞悉一切的目光。
她的嘴角微微抽搐了一下，随后连忙调整自己的状态。
“苏警官你这话说的，我可是个守法的好公民。”
卫天美再次转变了态度，脸上硬生生地挤出一丝笑容说道。
那笑容看起来极为不自然，嘴角上扬的弧度显得很牵强，眼中没有丝毫真诚的笑意，反而透露出一种掩饰不住的紧张和心虚。
她的双手不自觉地在膝盖上搓动着，试图缓解内心的不安。
苏雾哼笑出声，“你当时在车上怎么说的来着。
‘黄静思是陈启文的小女朋友？’”
苏雾微微眯起眼睛，眼神中透露出锐利的光芒，紧紧地盯着卫天美。
她的身体微微前倾，给卫天美带来一种无形的压迫感。
卫天美眼珠快速地转动着，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试图编造一个更加合理的借口。
片刻后，她表情故作肯定地说道：“这我说的是事实呀苏警官，这我没必要骗你们。”
此时的她，虽然表面上努力保持镇定，但额头上却隐隐渗出了一丝细密的汗珠，在灯光的照耀下闪烁着。
她的眼神也不自觉地飘忽了一下，不敢与苏雾的目光长时间对视。
苏雾原先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脸冷漠，仿佛罩上了一层寒霜，让人感觉寒意逼人。
“强奸罪从犯知道要负什么法律责任吗。”
苏雾的声音，每个字都像是一颗重磅炸弹，在卫天美耳边轰然炸响。
卫天美听到这句话，瞳孔瞬间放大，然后一滞，瞬间整个人都呆住了。
大概几秒后，她才回过神来，试图恢复那副看似从容的万金油模样。
她的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说道：“苏警官，你这话我就听不懂了。”
但她的声音却微微颤抖，双手也不自觉地握紧了椅子的扶手。
白觅尘一直静静地观察着卫天美，此时他缓缓抬眸，眼神尖锐地射向卫天美，“真的听不懂？”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充满了威严和压迫感，让卫天美感觉如芒在背。
苏雾将手机拿了出来，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缓慢地滑动着，每一次触碰都像是在敲响卫天美的警钟。
随后，她再次看向卫天美，“既然我们会这么说，那就绝对不是空口白牙的造你谣。
知道这里是什么地方吗？”
卫天美咽了咽口水，她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发出一声轻微的“咕噜”声。
她的眼神飘忽不定，不敢直视苏雾的眼睛，目光在审讯室的各个角落游离，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让她安心的点。
“这……我没有强迫黄静思，都是她自愿……”
她的声音越来越小，底气也越来越不足，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喃喃自语。
“彭！”
卫天美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一声巨响。
只见苏雾将手中的笔重重地摔在桌上。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让卫天美吓了一跳，她的身体也不自觉地跟着剧烈颤抖了一下。
她的眼睛瞬间瞪大，心脏也仿佛在那一刻停止了跳动。
“知道黄静思有记录生活的习惯吗？”
面对苏雾的话，卫天美心里咯噔一下，她感觉到事情似乎正在朝着对她极其不利的方向发展。
但她还是强忍着内心不好的预感，继续狡辩道：“真的是黄静思自愿的，要是她不愿意我能把她送人床上吗。”
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和慌乱，试图为自己开脱，但那苍白的辩解显得如此无力。
好似是被卫天美的拙劣表演逗笑了，苏雾有些忍不住地笑出声。
那笑声中充满了无奈和嘲讽，仿佛在嘲笑卫天美的自不量力。
“你是说，是她自己给自己喂下安眠药，然后自己跑去离她有15公里的酒店？”
卫天美张了张嘴，想要再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此时已经哑口无言。
面对苏雾一连串犀利的问题，她一个字都反驳不出来，只能呆呆地坐在那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