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向阳本以试试就得了，谁想黎小芸却格外认真。
次日一早，当他刚从床上爬起来，就看到妻子已经在桌上摆好了几本书。
\"这是我找来的高中课本，你先看看熟悉一下。\"
黎小芸笑着推过来一本数学课本。
李向阳愣住了，他拿起书本翻了几页，密密麻麻的公式和图形让他头疼。
\"我先去做早饭，你先看着。\"黎小芸说完，转身去了厨房。
李向阳叹了口气，勉强坐下来，翻开数学课本的第一页。
他试图集中注意力，但那些符号和公式就像天书一般难以理解。
\"爸爸在看什么？\"李望辰揉着惺忪的睡眼，好奇地凑了过来。
\"爸爸在看数学书，准备考大学。\"李向阳揉了揉儿子的脑袋，老脸通红说道。
\"大学是什么？\"李望辰歪着头问道。
\"是一个很远的地方，有很多书，可以学很多知识。\"李向阳解释道。
\"那爸爸要去很远的地方吗？\"李望辰眼里闪过一丝担忧。
见此，李向阳连忙摇头：\"不会的，爸爸不会离开你和妈妈的。\"
这时，李小花也起床了，看到哥哥已经在看书，惊喜地说：\"哥，你真的要陪我一起考啊？\"
\"嗯，陪你看看。\"李向阳无奈地点点头。
早饭过后，李小花拿出自己的笔记本，认真地规划起复习计划：\"语文、数学、物理、化学、历史、地理、政治，这么多科目，咱们得排个时间表。\"
李向阳看着这一长串科目，头更大了。
\"那个屋子太脏了，我打扫一下啊，你自己看会儿书。\"李向阳站起身，准备逃离。
\"哥！\"李小花不满地叫道，\"你昨天才答应的，今天就想逃？\"
李向阳还想辩解，黎小芸从厨房走出来，轻声道：\"向阳，从今天开始，家里的活我来干，你专心看书吧。\"
这下，李向阳彻底没了借口。
他只好硬着头皮坐下来，和妹妹一起翻开了数学课本。
\"咱们先从这个二次函数开始吧。\"李小花认真地说，\"这个我还是能理解的。\"
李向阳望着纸上的抛物线图形，只觉得一头雾水。
两世为人，这些知识，他压根没用过啊，李向阳只觉越看头越大。
\"你看，这个公式是这样用的。\"李小花见他犯愁，在纸上写下几个步骤，耐心地讲解着。
随着李小花讲解，一开始李向阳还能勉强跟着思路走，至少能听懂。
两个小时后，他的脑子已经成了一团浆糊。
\"休息一下吧。\"他伸了个懒腰，走到院子里透气。
院子里，李望辰正在和小虎玩耍，看到爸爸出来，立刻跑过来：\"爸爸，我想去看小鹿。\"
李向阳欣然答应，正好借机逃离那令人窒息的课本。
\"小芸，我带望辰去看看鹿场，很快回来！\"他朝屋里喊道。
还没等到回应，他就拉着儿子的手快步走出了院子。
在鹿场，小鹿们正悠闲地吃着草料。
李望辰兴奋地指着一只小鹿：\"爸爸，那只小鹿和我一样大！\"
李向阳笑着点点头：\"是啊，那只刚出生没多久，还需要好好喂养呢。\"
看着儿子天真的笑脸，李向阳突然觉得这才是真实的生活。
高考、大学，什么的，对他来说都太遥远了。
正当他沉浸在思绪中时，王二狗从远处走来。
\"学的怎么样了？\"王二狗调侃道，\"未来的大学生。\"
李向阳苦笑：\"别提了，我这把年纪，哪还学得进去？\"
\"你这才哪到哪啊，\"王二狗拍了拍他的肩膀，\"听说城里有些人都三十多了还在考呢。\"
\"那不一样，\"李向阳摇摇头，\"他们有底子，咱们说到底就是泥腿子，要考山上那种植物能吃，我保证在行，但人家也不考啊……\"
面对李向阳大倒苦水，王二狗难得正经：\"确实难为你了。但毕竟你都答应的事，坚持吧。到时候考不上也没关系嘛，主要是陪小花一起，给她鼓鼓劲。\"
李向阳点点头：\"也是，就当陪她了。\"
回到家时，已经是午饭时间。
黎小芸和李小花正在厨房忙活，看到他们回来，黎小芸问道：\"书看得怎么样了？\"
\"还行，\"李向阳敷衍道，\"就是有些地方不太记得了。\"
黎小芸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却没有拆穿：\"吃完饭继续吧，我下午没事，可以辅导你们一下语文。\"
午饭过后，李向阳强撑着精神，坐在桌前听黎小芸讲解语文知识。
语文难度确实不大，然而，李向阳听着听着，眼皮开始打架。
大家一个语言系统的，那么人家一段春风吹，你非要分析春风背后的意义，作者当时什么心境，这不是难为人么？
再说，人家作者想那么多了么？
想那么多怎么下笔……
不知不觉中，李向阳的头一点一点地垂了下来。
\"向阳？向阳！\"黎小芸的声音将他惊醒。
\"啊？我在听呢。\"李向阳猛地抬起头，慌乱地说。
黎小芸无奈地摇摇头：\"你要是累了就去休息吧，别勉强自己。\"
李向阳有些不好意思：\"抱歉，我不知为啥，只要一听这个，脑瓜子就嗡嗡的……\"
\"哥，要不咱们先休息一下，明天再继续？\"李小花体贴地说。
李向阳点点头，心中涌起一阵愧疚。
妹妹心里有多想上大学，他再清楚不过了。自己却连陪她一起复习都做不到。
晚上，当孩子睡下后，黎小芸坐在床边，轻声问道：\"真的那么难吗？\"
李向阳叹了口气：\"说实话，真的很难。公式、定理，如同天书。思想内涵压根不懂。\"
黎小芸沉默了一会儿，然后说：\"你不想考就算了，别太勉强自己。\"
李向阳握住妻子的手：\"那个，你会不会很失望？我...可能需要一点时间适应。\"
黎小芸微笑着点点头：\"稍微有点吧，但你要觉得勉强，那就算了。\"
\"啊，别啊！我再适应适应，万一能行呢？就算不行，陪陪小花也是好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