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事儿……他们不会玩脱了吧？”
黎紫看着棒子国那边闹得这么大，心里有点忐忑。
本来只是自己在脑子里转悠的念头，可是临近发布会，看着屏幕上密密麻麻的弹幕，她突然意识到，这件事在国内的关注度比她想象的还要高得多。
既然国内这么多人关心，那国外肯定也少不了。
她顿时有点慌，转头找罗杰求安慰。
“别担心。”罗杰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语气笃定，“这些东西里，我埋的坑实在太多了。”
“青铜器的造型、瓷器的纹饰、佛像底座的落款、壁画上的文字和寓意……”
“这么说吧，看到棒子那边的国家遗产厅宣布要展示文物的时候，我直接乐出声了。”
“让他们展示吧，懂行的人一看就会沉默。”
“可万一……没人戳穿呢？或者有人发现了，但声量太小，他们死不认账呢？”黎紫皱着眉，语气里带着一丝不安。
最近她恶补了一些考古学知识，稍微了解了一点基本常识，比如——东亚那两个国家的考古，简直可以当笑话看。
可即便如此，他们仍然能名正言顺地存在，甚至大张旗鼓地开发布会。
这说明，脸皮的厚度已经远超寻常人的想象。
一般的质疑恐怕不起作用，他们完全有可能睁眼说瞎话，生生把假的圆成真的。
“放心，这个问题，祝如烟他们早就想到了。”
罗杰笑了笑，揽着她解释道：
“前阵子她专门来找过我，讨论了后续应对方案。”
“她已经提前准备了十几篇论文，只等棒子国一公布结果，就立刻通过各种渠道发出去。”
“这下，你该安心了吧？”
安心？黎紫表示自己压根没听进去罗杰后面说的是什么。
她猛地坐直身子，盯着罗杰的脸，语气带着点审问的意味：
“祝如烟来找过你？什么时候的事？待了多久？”
“当时有第三个人在场吗？”
“噗——”
罗杰伸手捏了捏她的脸：“你吃醋也太离谱了吧？连祝如烟的醋都吃？”
“这怎么了……”黎紫抱着胳膊，神色淡定地理直气壮道：“吃醋是我的权利。”
“师妹那边我没借口，外国妹子又听不懂我说什么，只能随便挑个人了。”
“况且，我还没试过吃醋是什么感觉呢，现在尝试了一下，嗯，感觉也就那样，一点儿都不酸。”
“那就行。”
罗杰失笑，重新把她揽回怀里，右手刚要顺势托一下，就被黎紫一把攥住。
“正经点，待会儿还得看直播呢，这可是咱们准备了这么久的大事。”
“行，那先看直播。”
罗杰点点头，把平板的音量调高。
他找的这个直播间，主播是个在棒子国首尔大学留学的留学生，看弹幕的讨论，这学校好像很不错，主播也自称是个学霸。
但他的发言……怎么看都不像个真正上过学的人。
弹幕有人问：
【主播怎么看待这次的发布会？】
这个留学生斩钉截铁地说道：
“用四个字总结，就是正本清源。国内有太多民族主义者，根本不动脑子思考。”
“有些弹幕，张嘴闭嘴就说偷文化，那人家为什么能‘偷’成发达国家，你国怎么就不行呢？”
【国防外包的发达国家？】
“这事儿跟我月薪三千有什么关系？一场考古发布会，扯什么东风导弹？”
“你们这些伪史论者，今天就在我直播间好好看看，这次高句丽古墓葬的发布会，怎么啪啪打你们的脸！”
【晦气，遇到哈韩的了】
【来来来，今天不走了，看你怎么打你爷爷的脸】
黎紫可能是一直被家人保护得太好，第一次见识到这种“奇葩”留学生，还有满屏带着攻击性的弹幕。
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罗杰察觉到她的神情，低声问道：“要不换个直播间看看？”
但黎紫按住了他的手，摇了摇头：“不，我倒是想看看这场闹剧的最终下场。”
“行吧，不过这种人，多半是拿了钱，故意搅浑水的。”
罗杰随口解释道，以他多年冲浪的经验来看，这种主播从来不打逆风局。等会儿要是发布会出了纰漏，他一定会装作若无其事地下播，甚至直接销号跑路。这种套路，他见得太多了。
没过多久，棒子国国家遗产厅的发言人登台，长相有点像孙兴慜和赵贤佑的结合版，典型的棒子国中年面孔。
发言人用他们的语言滔滔不绝地讲解着，罗杰完全听不懂，看样子这场演讲还得持续一段时间。
他无聊地低下头，目光落在正侧躺在他腿上、专注盯着直播的黎紫身上。她的眼神紧盯屏幕，然而目光的焦点并不是发言人，而是直播间里的弹幕。
【棒子当年砸钱买通罕见偷壁画，怀疑主播就是拿钱办事的罕见后代】
【什么年代了还有人哈韩，膝盖是真软】
【有些人甚至喜欢尼哥呢，相比之下，哈韩起码还是正常人吧】
【尼哥只要不在国内就是好尼哥，棒子就算在国外，依然是坏棒子】
看到这些弹幕，罗杰差点没忍住笑出声，火力实在是太猛了。
黎紫看了一会儿，若有所思地问：“罗杰，你平时发的弹幕都是些什么？”
“主播，看看腿。”
“……这算什么？有没有攻击性强一点的？”
“主播，你耳机之间夹的是什么？肿瘤吗？”
“哈哈哈哈哈！当然算！”黎紫捂着嘴，笑得直颤。
罗杰见她感兴趣，又跟她分享了许多经典弹幕梗，从回民不吃猪肉，到乐山大佛、丰川祥子……五花八门，花样百出。
正聊得起劲，直播间的主播突然激动地喊道：“来了！准备接受现实的暴击吧！”
两人立刻把注意力转回直播画面。
镜头一转，中央展出了一幅狭长的壁画，被装裱在玻璃画框里，在暖色调的灯光下，看上去仿佛是一幅彩色蜡笔画。
“嚯，装裱得这么好啊，还挺有仪式感。”
罗杰看到对方竟然拿壁画当重点展示，嘴角直接扬了起来。
黎紫见状，疑惑地问：“你笑什么？快告诉我笑点在哪里！”
“别急，这笑点太明显了，等会儿弹幕里肯定会有人先发现。”
“真的假的？有这么明显？”
“当然，你继续看着。”
直播画面里出现了一位身穿黑色oL装的女讲解员，长相颇具科技感，开始用流利的棒子语逐一解析这幅壁画的内容。
罗杰虽然听不懂，但通过直播间主播的翻译大致明白了她的讲解内容——女娲是棒子的，神农氏也是棒子的？
我靠，这扯得也太离谱了吧！
罗杰虽然内心震惊，但并未表现出来，毕竟真正的笑点还在画面中央。
那些神话人物，真能就这么被他们硬生生偷走？
很快，镜头拉近，壁画的正中心赫然出现一位身披青袍的神人，而在他面前，半跪着一个身穿黄色长袍、双手高举棒状物的人。
“这个讲解员好像不太懂啊，壁画里的青袍神人，明显是东皇太一。”
“那个黄袍人，说是高句丽的皇帝还差不多。”主播不满地说道。
“这个我知道！”黎紫兴奋地拍了拍罗杰的腿，“东皇太一，不就是《农药》里的那个辅助吗？”
“……还真不是。”
罗杰忍俊不禁，指着平板屏幕：“你看到这两行字了吗？”
“看到了，可是看不懂。”
“这可是草书，正常人当然看不懂。”罗杰笑着说道，“上面写的是——【朕赐尔等名为棒子，此为信物，永为朕仆】。”
“你再仔细看看那个黄袍人手里举的东西，那不就是棒子国的传国神棒吗？这下，他们总算找到了自己的祖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