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得出来，五殿下今日过得很开心，辛苦你设计出这么有趣的游戏。”
望着五皇子程允安远去的身影，段逸辰缓缓说道。
“殿下客气了，只要五殿下高兴就好。”苏月娇想了想， 又加了一句，“不过，陆嬷嬷和小兰那边，还请您帮忙留意她们所得奖励的去向。”
段逸辰眉心皱了皱：“你怀疑她们？”
苏月娇愣了愣，勾唇一笑：“在戏里见多了高门大户互相算计的事，我便总是担心五殿下在宫里受欺负。多留意一些总是好的。”
段逸辰垂下眼皮，上次在河边，她似乎就对五皇子身边的下人特别感兴趣。
正是因为如此，他也暗中安排人手在宫中待了几日，对钟粹宫进行保护，可回来报告的人都说一切正常。
既然月娇坚持，那就再查一查。她这也是为了五皇子的安全着想。
苏小荷带着下人站在不远处，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单看他们的背影，就觉得十分般配。
两人容貌身形都十分出挑，站在一起，简直像天上下来的仙子仙女，羡煞旁人。
段逸辰晚上有约，就没在别院用饭，苏月娇和妹妹用过饭，一个绣帕子，一个读书，一起作伴也不孤单。
再说段逸辰，一进天香楼，就被小二殷勤地带到最大的雅间。
来到门口，小二的手在门上一敲：“公子，贵客到了。”
他话音一落，段逸辰便开门走进去。
坐在里面的那位公子白皙俊俏，一副风流倜傥的样子，此刻正一个人端着酒杯，喝得有滋有味。
见到他来，裴星汉身上的懒散好像一下子消失了，虽未起身相迎，腰背却挺得笔直。
他扯开笑容，唤了一声“表兄”。
段逸辰淡淡“嗯”了一声，在他对面落座。
与裴星汉从小一同长大，又是表兄弟的关系，他这人懒散随性，这么多年段逸辰也习惯了。见到自己竟换了坐姿，倒是有些反常。
“表兄今日怎么有空找我喝酒？”裴星汉拿起一旁的空杯，倒满酒放在段逸辰面前。
裴星汉喜欢喝酒，从前也没少邀请表兄共饮。十次里有九次都会被表兄拒绝，运气不好还会被说一顿。
他这个表兄，实在是太过自律，除非有避不开的应酬，否则，他是不会喝酒的。
今日倒是破天荒地主动邀请起他来，裴星汉震惊之余，心里涌起一阵不安。
他不会是知道了些什么吧？
正在忐忑之际，表兄那低沉的声音响起：“说罢，做了什么对不住我的事？”
裴星汉心里咯噔一下，若无其事地看着他：“表兄多虑了，你我比亲手足还要亲，我怎会做对不住你的事？”
“事到临头，你还要装糊涂？”段逸辰瞪他一眼，拔高声音道。
裴星汉桌下的手紧了紧，又松开。看样子，表兄什么都知道了。
他只好硬着头皮老实交代：“表兄，这事不能怪我。当时姑父姑母已经知晓你和小嫂子的事，逼问于我，我也是迫于无奈啊！”
他小心翼翼地打量段逸辰脸上的表情：“听说小嫂子前些日子与二老见过面，二老对她印象不错，还给了许多见面礼。”
自从泄露苏月娇的事，裴星汉就一直悄悄留意侯府的动静，生怕因为自己，姑父姑母与表兄之间有什么嫌隙。幸好，他所担心的事都没有发生。
既然没有造成严重后果，自己也算没犯什么大错，低头认个错，说几句好话，事情也就揭过去了。
为了显示自己的诚意，他对苏月娇的称呼都改了。
就算她人还在别院住着，但以表兄的性子，迟早都会接她进侯府的。
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表兄脸上的不悦似乎比方才淡了一些。
裴星汉再接再厉，拍着胸脯保证道：“那日我可是替小嫂子说了不少好话的，不信你可以去问姑父姑母。”
听完他一席话，段逸辰面容平静，丝毫不见吃惊之意。
提到苏月娇的时候，他从父母的反应中看出，他们对她格外了解。当时父母说是从当今圣上口中得知，但很明显，圣上不可能对月娇了解得如此透彻。
那时，他便隐隐有了猜想。如今，自然不觉得意外。
“念在你身不由己，这事我便不同你计较了。”段逸辰话锋一转，“不过，今日我找你来，还有件事。”
“有什么事你尽管开口，我一定会尽力而为。”得到原谅的裴星汉心花怒放，忙不迭地说。
他兴高采烈说完，表哥却半晌没有说话，面上的表情也有些怪异。
“莫不是有什么棘手的事？”裴星汉小声问道。
他不禁有些后悔，早知道就别一时冲动，答得那样爽快，连表哥都觉得棘手的问题，自己就更难以解决了。
“对你来说，应该不算棘手。”就在裴星汉忍不住想反悔的时候，段逸辰终于开了口。
“就是……假如你心仪一位姑娘，却不知对方是否同样喜欢你，应该怎样确认她的心意？”
表哥眉头紧锁，好像遇到了天大的难题，说话也有些吞吞吐吐，看得裴星汉直想笑。
此刻若是笑了，表兄一定会恼羞成怒，裴星汉可不敢惹他。他死死压住上扬的嘴角，让自己保持礼貌的微笑。
“表哥说的，可是小嫂子？”
“这问题是……旁人问我的，与我和月娇无关。”段逸辰面上浮现一抹可疑的红色。
这话明显就是此地无银三百两，裴星汉才不相信。
“这问题真是问对人了。”裴星汉嘿嘿一笑，品了一口杯中的美酒，“若想确定姑娘家的心意，其实不难。关键在于细心观察。”
“此话怎讲？”段逸辰眸子亮了亮。
“女子对男子的爱意是藏不住的，它会从她眼睛，脸上，还有一举一动中显露出来，只要细心观察，就一定会发现。”
“女子最重名节，若是她不避讳男子的亲密举动，那多半就是对他有情了。”
裴星汉说着说着，就看见表兄紧皱的眉毛渐渐松开，蜷在一起的手指也放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