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孔瑞阳就看到了第一个摆摊卖货的。
孔瑞阳没有过去，远远地大致扫了一眼对方卖的东西。
数量不多，但是看花样，确实是他在陶瓷厂订购的那些货物。
孔瑞阳继续沿街走着，按照混混兄弟跟他说的那几个地方周围观察着。
他果真看到了好几个差不多的地摊儿。
最后去的是混混告诉他的那家专门卖货的店。
这家店里卖的东西跟他的一模一样不说，价格还更加低廉。
孔瑞阳找了个小姑娘进去帮他买了一条手串，仔细观察后，确认这应该是质量比较普通的那一批。
质量好的那一批，陶瓷厂里没人敢不经过他的同意偷偷拿出来卖。
至于这些质量普通的，由于数量多，孔瑞阳也并没太放在心上。
回想这几天手串的数量确实少了不少，他还问过李主任。
李主任看他鼻子不是鼻子，眼不是眼的，阴阳怪气的模样，他也没跟李主任多纠缠，看来问题就出在他身上了。
“这事应该不是厂长让他干的，厂长不是这种人，那看来就是这位李主任自己的想法了。”
孔瑞阳把这些和他卖同款货物的摊子全都看过之后，确认这跟他那批货的普通款式就是同一批东西。
“厂长之前说，多增了两条生产线，用来制作这些饰品，生产线增多了，货物的数量却没增加多少。”
“虽然其中有一条是专门生产高质量的那一批，但普通的那一批数量增长得不应该那么少，看来是陶瓷厂内部有人眼红了。”
至于眼红的人到底是谁，孔瑞阳心中早就已经有了想法，除了李主任之外还能有谁？
他之前在陶瓷厂里名声不算多好，但小偷小摸的事情他可没干过。
虽说孔瑞阳最开始用那些废弃的陶珠挣钱，的确是有些投机取巧，可那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如今李主任这种明目张胆偷东西的行为，实在是有些太过分了。
这些东西是孔瑞阳花钱买的，李主任免费偷走了再转手一卖，最后这些钱全都落在了他的腰包里。
合着这是拿孔瑞阳的货，来挣他自己的钱呢。
孔瑞阳按兵不动，第二天照常带着厂里的那些销售出来卖货。
孔瑞阳这一回带他们去了城里。
众人快速将所有的饰品卖完之后，孔瑞阳特意带着厂里的销售，去了李主任小舅子他们那伙人卖东西的街上。
有几个眼神比较好的销售看到同款货物之后，立刻询问孔瑞阳。
还有的人直接冲上去就想砸了他们摊子。
孔瑞阳拽住了这几个人，将他们带到一旁的巷子里。
“别那么冲动，咱们的东西好，有人想仿造，这很正常，咱也不能说就只准咱们卖，不准他们卖，万一人家是自己找工厂做出来的呢？”孔瑞阳皱着眉头，话语里带着难过。
其中一个比较老实的销售立刻开口：“孔同志，你别这么说，大家都看在眼里，知道那些东西是哪来的，你放心，等我们回厂子里之后一定跟厂长说。”
孔瑞阳立刻摇头，“别跟厂长说，本来就是我从陶瓷厂买的东西，这些货就是从陶瓷厂生产出来的，就算是厂里要做这个生意也没关系，反正，我换别的地方买也行。”
孔瑞阳当然知道吴厂长不可能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只有他委屈了，才能够让吴厂长更愤怒。
而且他的委屈不能直接告诉给吴厂长。
要有其他的更加客观公正的人，去说这件事情，吴厂长才能更好地处置李主任。
他才不会那么傻地和李主任对上。
“厂里绝对不可能干这种事！厂长怎么可能偷偷拿东西去卖呢？这些货可都是你花钱买的！不行，回厂里一定得问问这到底是咋回事！”
“对呀，你帮陶瓷厂做了那么大的改革，现在厂里的生意比之前，好了不是一星半点，你又教了哥几个怎么卖货？我们不可能让你吃亏的！”
“这事你就包在我们身上，回去我们就问问。”
这几个厂里的销售七嘴八舌地安慰着孔瑞阳。
孔瑞阳最后一脸感动地带他们下了顿馆子，随后又教了他们新的销售知识。
他跟他们一副哥俩好的模样，成功把这几个厂里的销售收买了。
“以后咱们陶瓷厂真要对外自己卖货的话，这种事情也得小心着点儿，大家心里知道是怎么回事，以后也能多防范这些，我就是没想到这不就长记性了吗？”
孔瑞阳送他们回陶瓷厂的路上，一边说一边摇头叹息。
那个比较憨厚的销售开口感慨：“要是能警告他们，不让他们卖就行了，等厂长知道这事儿，肯定会把所有的产品都收回来的！”
旁边的销售开口：“但是这生意这么好，别人知道了，肯定也会眼馋呀，我前两天在别的地方也看到卖类似手串的，就是不太好看，所以买的人不多。”
另一个销售：“我听说大城市的那些公司都会注册个什么标志，就是这些东西只有他们能卖，别人卖了就犯法了，要不孔同志也去试试？”
憨厚销售开口：“对呀对呀，要是真有这办法，反正厂长不是说了吗？厂里这生意就只跟你做，你就直接注册个什么标志，他们要是再偷你的东西去卖，就把他们抓起来！”
今天的这件事情确实是给孔瑞阳敲响了警钟。
现在的法律并不是特别的完善，但是注册商标，依旧可以减少这种事情的发生。
这个时代对于产权的重视在一点一点地提高。
关键这话还不是孔瑞阳说出来的，是这些厂里的销售们给他琢磨出来的。
孔瑞阳认真地谢过几位销售后，决定最近几天就去注册商标，直接注册一个公司。
这段时间卖出去的精美陶瓷饰品也让他手里的积蓄更多了些。
有了这些钱，孔瑞阳足够在城里租下一处店面，当作公司的日常办公场所了。
毕竟想要注册商标和公司，肯定是要有个地址的。
而且随着货物的品种越来越多，孔瑞阳也要考虑他自己开一个店专门去卖这些东西，也不用他到处摆摊了。
孔瑞阳将这几个销售送回到陶瓷厂之后，没进去，直接回家了。
几个销售看着孔瑞阳落寞的背影，心里怪不好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