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青英深思熟虑后，对周时野目前的状况进行了全面且深入的剖析：“如果实在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那不妨为他开设一个专门的账号，让他去吸引那些曾经追随他的粉丝们。”
“通过走怀旧风格这条路，将这些粉丝重新聚集起来，也许他能借此成为一名网红。”
“如果要走怀旧风的情况下，起码要把歌曲的版权买回来，这又是一笔不小的成本。”
陆凡听后也提出了自己的想法，表示赞同地点了点头，并补充道：“我对你想要帮助他这件事本身并没有太多异议，但为了避免我们再次遇到像之前那样忘恩负义的人，这次在拟定合同的时候，一定要把违约金和限制条款定得高一些。虽然我们可能并不会真正用到这些条款，但有备无患总是好的。”
罗青英对此也表示认同，她回应道：“好的，那这件事就交给你去和法务部沟通吧。”
……
“喂，你都在这儿看了一个小时了，你到底卖不卖呀？”
在二手乐器行后巷的角落里，周时野正蹲在地上，嘴里叼着一根红塔山，烟雾缭绕中，他的身影显得有些落寞。
突然，裤兜里的手机剧烈地震动起来，仿佛要把他的肋骨都震麻了。
周时野皱了皱眉，有些不耐烦地摸出手机，屏幕上显示的是“陆凡”的来电。
看到这个名字，周时野的手指微微一抖，差点把夹在指间的红塔山掉到地上。
这根烟已经是他今天抽的第五根了，他身上这件褪色的皮夹克，也是六年前的旧衣服。
事实上，他已经很多年没有买过新衣服了。
周时野深吸了一口烟，然后缓缓吐出，烟雾在他面前形成了一团模糊的云雾。
周时野按下接听键，陆凡的声音从手机那头传来：“周先生，请问您有和轻音娱乐签约的意向吗？”
陆凡的声音很平静，没有太多的情绪起伏，就像被冰镇过的琴弦一样，带着一丝凉意。
周时野的手不自觉地抖了一下，他犹豫了一下，然后问道：“我嘛？”
陆凡似乎并没有察觉到周时野的犹豫，他继续说道：“轻音娱乐的合同初稿已经发到您的邮箱了，是一份 b 级成长型合约，保底工资八千，公司会为您定制成长合同投资，各种媒体收入分成比例为 35%。”
“你这些年唱过的《锈弦》《面包》《破吉他》……曾经爆火过的几首歌，轻音娱乐会在合同成立之后进行回购。”
周时野的心跳突然加快了，八千块的保底工资对他来说已经是一笔不小的数目了，更不用说还有流媒体收入的分成。
但周时野还是有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毕竟他已经穷困潦倒到吃不起饭了，他在这个二手乐器行里蹲了这么久就是在考虑要不要卖掉自己的老伙计，生活一直都很拮据。
就是因为周时野已经跑遍了许多家大大小小的娱乐公司，没有人愿意签约他这个过气歌手。
为什么没有轻音娱乐问问？因为周时野花团锦簇之时，拒绝了罗青英的邀约，那么在这个时候怎么好意思舔着脸上前呢？
消防栓上，一群蚂蚁正忙碌地搬运着烟灰，仿佛在进行一场重要的任务。
周时野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些小小的生物，心中却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他突然抬起脚，用鞋尖狠狠地碾碎了蚂蚁们的行军路线。
这一举动让他自己都有些惊讶，他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做，但似乎只有这样才能稍稍缓解他内心的不安。
这样的条件实在是太优厚了，优厚到让周时野觉得自己根本不配拥有。
周时野不禁开始怀疑和恐惧，这一切是否真的如表面看起来那样美好？
周时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对着电话开始不自信的缓缓问道：“b 级合同是什么意思呢？陆总。”
周时野皱起眉头，继续追问：“我真的有这么大的商业价值吗？不会……又是要我创作新歌，然后买断我名字的那种合同吧？”
“哎——，”陆凡叹了一口气，然后解释着：“你想哪里去了？当然不是。”
“这次的合同是专门为你定制的，也是基于你过去的表现和潜力，不过你现在的商业评估确实达不到b级合同的程度。”
“这一切你还是感谢罗青英吧，她说十几年前你曾经为她说过好话，所以她想给你一个保底的底薪，才给你定制了这个合同。”
周时野紧紧地握着手机，仿佛要把它捏碎一般。
周时野的手微微颤抖着，内心充满了不安和紧张，还有对曾经拒绝加入轻音娱乐的愧疚。
周时野站在乐器行的橱窗前，透过玻璃，他看到了自己的倒影——一张泪流满面的脸。
在橱窗的后面，一个角落里，他的旧吉他孤独地挂在那里，上面贴着“清仓处理”的标签，落满了灰尘。
那把吉他曾经陪伴他度过了许多个日夜，见证了他的音乐梦想和创作才华。
周时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他转过身，对着电话里面的陆凡有些不好意思地开口说道：“我……我可以先预支一部分工资吗？”
陆凡有一些意外，但是他的表情很快恢复了平静，他回答道：“可以，不过需要先签约。签约仪式定在明天早上十点。”
然而，就在陆凡话音未落的时候，罗青英突然插话进来：“陆凡，给他预支两个月工资，先从我的私人账户走。”
罗青英的声音很轻，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决断，陆凡不禁多看了她一眼。
罗青英的目光落在周时野身上，她的记忆渐渐清晰起来。她记得周时野年轻的时候，是被众人称作“才子”的。
那个时候的周时野，才华横溢，意气风发，从来不会像现在这样卑微的同人说话。
他总是带着一身的傲骨，走路的时候腰杆都是挺直的，总是高仰着头，像一只骄傲的孔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