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了好了，别聊这些有的没的了，到底是谁不舒服？”
“是我媳妇，”肖大立刻反应过来。
“她不舒服？我看她壮得能单杀头猪，”卫生员稳定发挥。
闻言，肖母狐疑地看向李月娥，见她确实生龙活虎，心里立马腾起一股火。好嘛，她果然没猜错，这小蹄子就是装得。
感受到她不善的目光，惊慌失措的李月娥这才回过神。
“我，我才感觉好多了。”
“感情你们是来溜我玩的啊，国家资源是这样让你们浪费的吗？”
“不好意思啊，同志，我媳妇刚怀孕，白天又受了惊，这会儿只是怔住了。要不然，也让她在这住一晚上，观察一下吧？”他继而又讨好地说，“我们一定不会打扰你的。”
“真以为这是你们家的了？”
村卫生所规模不大，一般只接收一些需要短期观察和治疗的病人。至于肖柔柔，那是大队长夫人亲自送来的，旁人自然是不能比。
“同志，麻烦你，行个方便……”
肖大死皮赖脸求了许久。
“好了好了，再纠缠下去还没完没了了，留下可以，不准再吵了啊。”
“好好好，”肖大连声点头。
好不容易送走卫生员和又花了钱、落了满肚子怨气的肖母，肖大陪着李月娥在房间里住了下来。
“肖柔柔，你和我说实话，到底有没有人来找过你。”
周齐然故意掀开被子，伸了个懒腰，露出身上干干净净的衣服，“你好奇怪啊，我都说没人来过了，你怎么听不懂人话呢。再说，不是有卫生员在值班嘛，有人来她会不知道？”
李月娥哽住了。
好嘛，本来是为了给自家行的方便，反过来却成了自己的麻烦。
但话又说回来了，肖柔柔一个女人，怎么可能是她弟弟的对手。他今天晚上没来，或许只是被那群狐朋狗友给绊住了脚。
想到这里，李月娥微微舒了一口气。
可等目光再落在肖柔柔的娇躯上时，她又觉得很不舒服。下意识地，她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身材，不自觉拢了拢身上的外衣。
再想到晚上给她加的药，她心里咯噔一下，连忙瞥了一眼自家男人后，面上又带着不悦，“你一个大姑娘，在男人面前也不知道守些规矩。”
听到这意有所指的话，肖大立刻撤回自己的视线，低着头不敢再乱瞟。
都是男人，周齐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但对于李月娥的讽刺，他也只是淡淡说了句，“哎，八仙桌上摆夜壶。”
“你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你怎么理解都行。”他将被子重新拉起，准备盖住头时，又补充了一句，“我准备休息了，你们随意。”
他现在才能放心休息。
毕竟，李月娥清楚自己做了什么坏事，晚上一定会好好看住自家男人。
“哼，你瞧瞧，你这个妹妹，还真是厉害得很呢，”李月娥对着肖大使眼色，但对方只是低着头，依旧不言不语。
见状，她面色不虞，却更想证实自己在他心中的重要性，“你过来，我不好脱鞋。”
她如此疾言厉色，也不知道是想表现给谁看。
肖大这次终于是有了反应，他过来给她穿了鞋、脱了衣服，将她安稳放平后，才窝回了那张小小的椅子。
三个人就这样气氛古怪地相处了一个晚上。
等第二天，周齐然再睁眼时，已经回到了自己的身体。
鬼使神差地，他将手放在自己眼前，正面看了看，反面又看了看，明明干燥无比的宽大手指，却总让他想起，那些带着水色的旖旎模样。
他莫名扬起了一个笑容。
“齐然，今天晚上村里放电影，你要去看吗？”同屋的郭阳从外面推门而入，见他还在床上躺着，略有些诧异，“稀奇啊，你今天怎么起得这么晚。”
“没什么，”周齐然一贯不爱理人的模样，郭阳耸耸肩，也没把这放在心上。
叠被子的时候，他想着郭阳刚才的话，琢磨着约肖柔柔去看电影的可能性。
都快要结婚了，总得找个机会培养培养感情吧。
而这样想的，也不止是他一个。
肖柔柔早上起床的时候，李月娥和肖大已经离开了。
想来也是，她在这里躺了一天，肖大和李月娥也闲了一天，肖母得做饭还得上工，肯定已经攒了一肚子火。
肖柔柔好歹有大队长老婆做后台，他们两个就算有孩子也没办法这么肆意。
可是自在倒是自在了，吃饭却成了难题，昨天中午好歹有王大花管饭，但她也不好意思老麻烦人家，所以今天这饭还是得自己想办法解决。
对了，反正周齐然也得吃午饭，不如想个办法，和他一起吃算了。
她正想着这事呢，下了工的周齐然刚好走到了卫生所附近，而他也在思考要找什么借口呢，恰好碰到了在附近活动腿脚的肖柔柔。
两人对上视线，眼神都有点飘忽。
“肖同志，午饭吃了吗？”
“还没有，你呢？”
“我也没有。”
“要不然，一起吃点？”
“好。”
周齐然都不知道要吃点什么，就跟着她避着人群来到了一处很隐秘的山洞外。
“这里是？”
肖柔柔手指放在唇上，示意他不要说话，等她往里瞄了瞄后，才低声对他说，“我昨晚把那个男人关在这里，我们就在这附近挖个灶，做点东西吃，总不能把他饿死吧。”
周齐然点点头。
“跟我走吧，”她去拽他的胳膊，小麦色的手指在他黝黑胳膊的映衬下显得有些白。
他心头微动，有点说不出的口干舌燥。
“肖同志，你……”注意到她正在挖无烟灶，他话锋顿时一转，“你怎么会挖这种灶？”
“你说这个啊，”肖柔柔抬头看他，额头闪着细碎的汗珠，“村里有个老兵，他挖无烟灶的时候，我觉得很有意思，就跟着学了点。”
“你真的很聪明。”
见他眼睛发直地盯着自己，她先是有些无措，忽然又觉得不平衡，“不对啊，你一个大男人，怎么光看着我干活。”她把手里的工具塞给他，“你来弄这个。”
周齐然自然接过，脑子反应了片刻，才手脚麻利地继续。
肖柔柔一边将自己昨夜从家里“拿”来的铁锅和食物整理出来，一边还不忘教育，“周同志啊，既然我们要成家，那我有些话要提前和你说好。”
“好。”
“我就算嫁人了，也不会做任劳任怨的家庭妇女，整日像老妈子似得伺候你，”她转头看他，“我提前给你打预防针了，你要是有意见，结婚的事可以取消，但我的想法不会变。”
“好。”
“好什么？”
“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