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年后，肖闲再回忆起那天，其实已经想不起多少细节了。
她只记得，她那时候说了一个字。
“好。”
后来想起这个字，只是哑然失笑，原来也有她无话可说的时候。
那天过了很久，她才开始记得笑:“服了，这话说的……”她懒洋洋道:“像我们在谈恋爱一样，离开都得报备一声。”
忒斯疑惑地问:“你在说什么？”
她才想到自己早就已经出了幻境，这是最后一次任务，她被系统评为第一。
尔因学院其他成员成绩也很亮眼，一鼓作气反超了德比西学院，成为第一场比赛的得胜者。
肖闲和队友一起捧着第一的奖杯，她站在最高领奖台上，回答了忒斯的问题。
“我在说，世界上没有什么是不会离开的，”她云淡风轻道:“有些人留下的痕迹再深刻，但和漫长的人生比，想想也只是个过客。”
忒斯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随后，她和队友一起乘坐传送阵回到了尔因学院。
中途忒斯问了一句:“希安老师呢？”
风净回道:“身体恶化了，回战神殿修养了。”
他们仿佛都才想起希安病弱的设定，唏嘘不已，原来世间真有这种人，实力强到让人忘记他的弱点。
“距离下一场比赛还有半年时间，风净叮嘱道:“回学院也不能松懈，好好修炼，别让希安老师回来时嫌我们丢人。”
队友们齐声应道，然后嘻嘻哈哈地开始打闹。这次比赛的开门红，让他们的心安下来不少。肖闲强劲的实力，很好地抑制住了他们失去沃德加慌乱。
随着第一场比赛的结束，肖闲的名声，很快就会风靡整个幻灵界。
真是一战成名。
……
海底宫殿。
“你这妞真是没良心。”他们看完比赛颁奖直播后，凌罗陀简直要笑死了。
幻境中的凌罗陀死了，幻境外的还活着，他幸灾乐祸:“看来你在他心里，地位不怎么高啊。”
干脆利落，潇潇洒洒，坦坦荡荡。
她没准比魔王自己忘得还快。
修安含着笑，就像没听见凌罗陀说了什么，他注视着通讯器屏幕上肖闲的面孔，以目光为刀，一笔一画地将这个人刻在心底。
然而寄居在他精神力的凌罗陀突然惨叫一声，他感觉他的眼珠一下子炸开了。
自己的灵魂被一道恐怖的力度压制着，重重抽离出来，一点一点地磨成齑粉，其痛感，简直能数得上幻灵界十大酷刑之罪。
“修安！你……你个……魔鬼！”
凌罗陀痛的简直要魂飞魄散了:“……你……不是答应我，只……只要我……我说出海底宫殿……的位置，就……就放我一条……生路吗？”
“没关系，”修安竟然还温和对凌罗陀说:“我离开赛场，这里就会恢复正常，你依然是你的二代海神。”
“你不会死的。”
“我只是用你说过那些手段对付你。”魔王轻描淡写道:“因为你说的话，让我很不开心。”
凌罗陀痛的已经无法再想他说过什么话了，那种剖心剔骨之痛，甚至凌迟，也比不过这种痛感。
“啊啊啊啊啊啊啊！”
他叫的撕心裂肺，修安干脆直接切断了和他的精神连接。
“吵死了。”
他冷淡道。
这神情和语气，简直他的分魂如出一辙。
这时候，分魂等的不耐烦了，他走了过来。
“听也听完了，看也看完了。”少年冷眼旁观，嗤笑一声:“可以开始融合了吗？”
魔王指尖凝出一团光，手指上一直隐藏的骨戒出现了，把这团光吸入。
“行了。”魔王这才看向少年:“开始吧。”
他指尖点上少年的眉心，闭上眼，掩盖住眼底的阴霾。
……
在尔因学院睡的天昏地暗的肖闲同学突然觉得后背莫名一凉。
她打了个喷嚏，醒了过来，睡眼惺忪:“谁在偷偷骂我。”
现在正是凌晨，她从回学校的那天下午一直睡到现在。
醒了之后，她也没了困意，索性把夹子音叫出来问话。
“你还有多少个和你任务一样的同事。”肖闲问:“或者说，你们培养的天命之子，到底有多少个。”
一直没有和夹子音说话，他憋的十分难受，立刻回答:“这个小生不清楚，给你说的那个海神还是因为小生认识那个同事，一般我们的任务不会公开。”
“至于到底有多少个……”夹子音叹了一口气，直言道:“不确定，每一个天命之子被放弃，就会多出一个或两个新的天命之子来顶替他的位置。”
“放弃。”这是肖闲头一次听到这个说法:“怎么个放弃法？”
“实力不够，”夹子音道:“给了那么多机缘还接不住的，或者犯了重大错误的，这些都会被放弃。”
肖闲听着这些话，想起来了一个疑点:“这么说，每个天命之子都会有一个系统。”她百思不得其解:“但你不是维尔的系统吗？怎么会一直在我这里赖着。”
一听这个问题，夹子音立刻开始骄傲了:“天命之子一般来讲只有一个系统，可我们圣子大人例外。”
他敬仰道:“圣子大人由我们的总主人亲自教导，平时只需要我们这群系统给他找信徒。”
肖闲脑子转的飞快，面上却不显什么，都整上信徒了，看来维尔很有可能是光明神的继承人，听夹子音这语气，还挺受他们领导重视。
她不动声色试探道:“每个信徒都配备一个系统，你们总主人还挺大方。”
“不是的，目前只有特殊信徒有。”
“我这个特殊信徒只能有一个系统吗，我现在……”
“当然，你还想要几个！”
夹子音不耐烦地打断了肖闲的话，觉得她在痴人说梦。
“你这种……”
他说到一半，突然没声了。
接着，他惨叫了一声。
“滚出去！光明圣子的走狗！”
一个小姑娘的声音气势汹汹地在肖闲脑海中响起。
肖闲缓缓把没说完的话补上:“……我现在脑子里多出这个是什么呢？”
“主人您好，我是您的系统露西。”
一个小姑娘声音清脆地唤她。
“恭喜您，您现在也是总主人选中的天命之子啦。”
她甜甜道。
“凭什么让我滚？你算什么东西。”
“你个小白脸弱鸡，连我一根手指都比不过，你不滚谁滚？”
夹子音和露西吵起来了。
“轰咚！”“嘭！”
“算了。”
肖闲听着两个系统在她脑海中大打出手的动静，冷静道。
“你们两个一起滚，对了，滚完后给你们总主人说一声，让他也滚。”
什么东西？
肖闲想，穿个书还给这什么狗屁主人打上工了，一会儿信徒一会儿天命之子的，一天天的搞那么多破事。
“别忘了你还要回家……”夹子音一边打架还不忘威胁她。
“不回了，”肖闲摊了摊手:“真当姑奶奶是生产队上的驴啊，特殊信徒天命之子谁爱当谁当。”
“主人，”露西磨磨牙，还是尽量微笑:“你会被我们总主人弄死的。”
肖闲说:“头掉了碗大的一个疤，多好还让你们总主人亲自杀，对了你们总主人好像还是个神吧那真的太棒了。”
“死在神手里，我也算生平凡，死光荣了。”
肖闲一脸无所谓:“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