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蛋。
晓露坐在餐桌前，也不知脸上的烧得多久才能褪去。
真快啊。
明明几个月前都还……也不能说什么也不是吧，但是相较于那些谈好几年再谈婚论嫁的，他们确实也是快了很多。
不过想想也正常，他的时间可能不是那么的多，所以……
“真是讨厌。”
有些倦了。
时间已抵巳时中，一早上忙下来，有些困，更有些难受。
空落落的难受。
指节有节奏的轻击着桌面，轻击着轻击着，身子便趴卧了上去，柔软地束缚住双手，使其化作水一般，暂时无法做出响应。
是先通话好呢，还是……
菜就放在一边，红红紫紫，却被塑料袋附上了一层模糊的光影，看不见表皮上的光泽。
可能还要洗一下，然后淘米，蒸饭还有……算了，不想。
侧颊压着头发，可能已经有了印子，不过无妨，这回打过去见得又不是那女人，用不着多讲究。
反正都老夫老……可能说不上，但是也差不多。
手机平铺在桌面上，十几分钟前摁好号码之后就没动过。
那边现在是深夜吧，打过去会不会影响到阿辰休息呢？
不会吧，好像算算晚上也还没到很迟，阿辰会睡这么早吗？
抽出手，手指指向摁扭，看着就要摁下。
啧，但又说不准，万一他忙了一天，晚上再缠着他视频会不会有些过分呢？
却还是如摁，手指最终还是摁在了一旁。
不过分吧……他不是都说过每天都视频的吗，昨天没有，那今天怎么也得补偿一下吧。
手指又挪近了一些。
但是……但是如果他真的很累呢？那样的话她也会难过的。
于是手指又挪远了一点。
也真是麻烦，不如索性直接摆烂。
小心思之间的交锋费时费力，到头来还不如抛硬币来得实在。
就正面打，反面不打好了。
今日天晴，阳光洒落屋内，晓露也是莫名起了一点兴致，眼神紧紧锁住那枚置于她指盖，忘了从那翻出来的硬币，看着它优雅地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落在桌上，发出清脆，绵长的落地声。
是正面吗？
镜面反射而来的光有些刺眼，让人分不清结果，还需稍微的遮挡。
Emmm……好吧，是反面。
感觉一下又失了兴致，瘫瘫的趴卧回了桌上。
什么人呐，刚刚答应求婚就急着和她分开，浪费本来就不多的时间，不来陪她，反而跑去国外和别的女人幽会，真是讨厌讨厌讨厌。
侧脸埋入臂弯，随着呼气一鼓一收，似是排解着些许怨气。
好巧不巧的，那可恶的硬币也随着这一收一放将刺目的光束投入她眉目间的三角区内，整的人十分不适。
哼！
不行，这次……这次不算，再投一次。
于是被光镀地闪亮的硬币再一次踏上了它的路途，接着又落回桌面，发出一声不知是清脆，还是凄惨的响声。
还是反面。
Emmm……要不，再来？
于是三秒之后，桌子上又传来金属碰撞的脆响声……
……
……
“喂？”
冰冷夜风里夹杂着酒精的气息，有一种清醒的沉醉。
辰峰不喜欢这种气息，但是身旁的这位却不一定。
“阿辰~”
她醉了，甚至他都不知道她是怎么把自己醉成这样的。
“嗝，你在干嘛啊？”
说话都带着酒嗝。
“没什么，接个电话。”
白天都等了好久了，结果偏偏是这个时候打来的。
一阵左顾右盼，却始终没有找寻到地方安放。
“不，你不许接。”
神经质地，原本耷拉在脖子上的手臂陡然绞紧，半长的粉发湿漉漉地，似是沾染过酒液，贴到了他的侧颈。
“不好意思，已经接了。”
事实。那头的电话，他怎么可能不接。
只不过……又是环顾四周，无奈，索性直接进了一家冷清的店面，再择取一处无人选择的座位，将女人放在一边，然后自己在坐在对面。
“你……你不许……不许接。”
一点力气也没有，失去支撑的芳菲顿时犹如软体动物一般，在桌上化做了一摊。
尖削的下巴低着桌板，而手臂则一只横摆在桌上，一只紧贴着身侧，而且明显的，里面甚至没有蕴含支持其哪怕晃动一点的能量。
“不许……接。”
“姐姐，不要闹，好不好。”
“我……我没有……闹。”
怎么没有闹？
辰峰不禁摇头。
就晚餐那段时间分开的，说是去看朋友，结果再见时就成了这副样子。
也真得感谢她去的不是一家黑店，不然就她这样先给自己喝醉，接着不付钱的行为，怕是他赶到的时候这货是连骨头都不剩了。
“搞成这样干嘛呢？”
就像无法理解她一样，辰峰无法理解她的动机。
“……唔”
连话都说不清，向她索寻，更是无用，不如不管。
当下还是晓露的电话紧要。
再开启手机，一看。
辰峰觉得事情有一些不妙。
沟槽的系统竟然擅自主张的给他挂了，赶紧回拨，省的到时候给晓露落下收拾他的借口。
“喂？”
“喂，阿辰，你睡了吗。”
好在她并未发觉。
“没有，睡了怎么接你的电话，怎么，看起来没睡好？”
晓露虽然笑着，但是看着精神就不是很好。
“嗯……也还好吧，比那段时间还是好很多的。”
“那段时间是能拿来比的？”
“也是。”
“……”
一言一语。
相较于对面，总感觉隔着屏幕，似乎少了许多话题。
过分平淡，均不及预期。
“阿辰~，想你了。”
“一样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这才第一天，还有挺久的吧。”
“想摸你了。”
“隔着屏幕？”
“嗯……”
似乎也不是那么的平淡。
而且，脸就这么蠢笨而又滑稽地贴了上去，虽然这样让人有些不适，但是也让他有功夫观察对面女人的状态。
这货似乎有点难受，挣扎着却只将脑袋翻了一下，看着挺难受的。
但这有怨谁呢，喝这么多……
“噗嗤，阿辰，你这样看着会不会有些笨啊。”
“哎呀，这里又没有别人，笨点就笨点呗。”
“也是，欸，阿辰，你这里的屏幕怎么突然变白了，喂，喂？”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