荣炁哼笑，“还知道什么？一并说出来吧！”
泰峰尝试问，“不是很确定，但……我很想知道，你们是不是能看见什么不干净的东西？”
夏言安立马哇哇叫起来，“这是阴阳眼，我不想要的，可是校长非要给我！我太害怕了！我真的不想要这个阴阳眼！”
灵魂互换？还阴阳眼？
这是小说吗？
泰峰鸡皮疙瘩猛地冒出来，“你们真的不是疯子吗？是不是压力太大了，得了什么幻想症啊？需不需要我去推荐几个精神科的医生……”
荣炁顶身上前，轻声道，“你也别怕，被你发现了秘密，我也有办法能够让你忘记我的秘密。但眼下，我需要知道你母亲的事情。所以暂且放过你的记忆。”
泰峰脸一拉，“什么母亲？我母亲怎么了？”
“她死了。”荣炁直截了当说道，“夏言安说她刚才看见了一个白衣大妈，长得和你有几分神似，猜测应该是你的母亲。”
泰峰瞬间青了脸，“不可能！她在医院里好好疗养着呢！我昨天还和她通过电话。”
荣炁突然凝住，回头看向夏言安，“怎么说？你是不是看错了？”
夏言安支支吾吾，“我也不确定是他母亲啊，只是说那个白衣和泰峰长得很像。”
什么意思？夏言安看见了个鬼魂？长得和他很像？然后就断定是他母亲吗？
泰峰心头直打凸，“你们不可以这样玩弄我的。为什么要跟我开这种玩笑？你们得跟我道歉！”
荣炁冷声回哧，“我们没有开玩笑，那白衣现身吓坏了我的女人，既然她的模样和你长得相像，那你也得给我担起责任。排除掉她不是你母亲的身份后，我们就抹去你的记忆，然后另找其他途径。如果她真是你母亲，你得把她叫出来，让她给我女人低头认错，然后乖乖跟勾魂使下冥狱投胎去。听懂了吗？”
泰峰气得直跺脚，“我说了，我母亲还活着！”
他边嚷嚷，边掏出手机，“我这就打电话给我母亲，我证明给你们看！”
荣炁见他拨通语音，一把掐断，“开视频，别开语音。我需要见到她的尊容。”
泰峰恍然白了脸，“视频……她……她是不接的……”
荣炁眯眼问，“哦？是吗？这状态，多久了？”
“已经……一个月了……”泰峰越说，心越颤，“不可能的啊！爸爸就在旁边照顾着妈妈……齐总给了我们很多钱呢！医疗设施这么先进，怎么可能……我要回去看我妈……”
荣炁一把拉住他，“等一下！”
泰峰回头大吼，“你拦我干什么？”
“只是想让你成熟点。无谓的冲动只会害了你的母亲。”
泰峰急切呼喊，“我母亲生死未卜，我必须要回去确认！”
“急躁只会坏事。泰峰，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会当什么也不知情，然后偷偷调查你母亲的死因。如果你把事情闹大，有可能惊动谋杀了你母亲的凶手，会趁机掩盖掉证据。到时候你想给你母亲报仇，会遇到重重阻碍。”
泰峰听了，瞬间恢复了理智。
荣依说得对，他不能乱来，首先第一步，他要确认母亲到底有没有死。
照夏冰薄的话，如果他能够看见亡魂，确认亡魂是不是他母亲的话，其实也很简单。
“我要见她！夏冰薄，你把那鬼魂唤出来，让我确认她的身份。”
夏言安用力一吞口水，“可是我有点怕怕的。”
荣炁挨了过去，“怕什么，不是有我在吗？”
夏言安抖了抖眸子，点头应，“好吧。”
荣炁看了看四周，没有什么动静，他贴身对着夏言安耳语道，“我回避一下。你别怕，有什么事情喊我就行。”
“嗯嗯，七哥你别离我太远哦。”
“好。”荣炁点头离去。
在荣炁离开后五分钟，一个阴森森的白衣女人，从楼梯上方飘了下来。
夏言安一把躲进泰峰怀里，哭唧唧着喊，“您别飘！您用腿走行不行？别飘着过来——我真的怕——我怕——”
她又快哭了。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格外惹人怜惜。
泰峰下意识的揽住了‘男人’的肩膀，表情有些尴尬。心里却想着，这场景要是让荣依看见了，他会不会又要被打？
那白衣落定在夏言安面前后，她用非常渴望的眼神盯着她。
夏言安接收到了她递过来的信号，“您能说话吗？”
女人摇头。
“嗯？为什么不能说话？我见过的白衣都能说话的啊！等等，我得打电话问问七哥！”
夏言安拿出手机拨通了荣炁的电话。
“喂？安安？”
听见荣炁的声音，夏言安又心安了不少，“七哥，这个白衣不能说话是怎么回事？”
荣炁笑道，“理论学要到二班才教，你还在四班，没学过这些知识。在人间，白衣是被削弱的存在，它们不仅要被剥夺嗅觉味觉触觉，还要被剥夺声音，不过有些白衣是可以用魂力写字的，你可以让她试试看，能不能写字。哦，前提条件，她本人得识字。”
夏言安忙回头问，“阿姨，你能写字吗？”
白衣点头。
“哦，还好，她能写字。”
荣炁说道，“那就让她写，不过她只能写几个字，所以你们的问题不能太复杂。写字需要她消耗自己的魂力的。身为白衣，她原本留在人间就已经很艰难了，消耗过多的话，她会魂飞魄散。”
夏言安明白魂飞魄散意味着什么，所以她决定速战速决，“阿姨，有些问题，你可以用点头摇头来回答，这样就可以省去你写字的功夫了。”
白衣点头。
夏言安对着泰峰说道，“你来提问，最好用是或不是来让她回答，懂吗？”
泰峰绷着脸，点头应，“好！第一个问题，我小时候，五岁还在尿床吗？”
白衣摇了摇头，她伸出手，比了个八字。
夏言安瞬间瞪大眼睛，“天呐，你八岁还尿床？”
泰峰立马红了脸，跺脚道，“点头摇头就行了，别超范围回答。”
“……”夏言安尴尬笑笑，“你继续。”
他几岁尿床的事连他父亲都不知道的，都是他母亲一手带大，所以这个秘密一下子就能确定对方身份。难道他的母亲真的已经变成亡魂了吗？
他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泰峰忙问，“我的阴历生日是不是二月初八？”
“她点头了。”
泰峰又问，“我左边屁股上是不是有个血红色的胎记？”
夏言安嘀咕道，“她指了指自己右边的屁股。”
泰峰听完，瞬间落下了眼泪，“不——怎么会是这样的？怎么可能会这样？”
他无力的蹲下身子，把头埋在膝盖里痛哭失声。
他听见夏言安说道，“你母亲抱着你的头在安慰着你，她叫你别哭！”
泰峰听完忙抬头，“冰薄，你帮我问问她，她是怎么死的？”
夏言安看见白衣比划了一个数字，“三？？”
泰峰呆呆问，“什么三？”
“我不知道啊，她就比划了一个三，难道是三点钟死的吗？”
电话里，荣炁突然吭声道，“你们问的是她怎么死的，不是问她几点死的，这个三，应该是小三的意思。泰峰父亲有可能包养了小三了！”
因为手机搁了外放音，泰峰听见了，他瞪眼忙道，“快问问她，是不是？”
“她点头了。”夏言安尴尬道，“还真是小三。”
泰峰心头深沉，“爸为了小三，把你害死了吗？是谋杀还是什么？”
夏言安沉默了半晌，没有吱声。
泰峰奇怪问，“怎么了？是谋杀还是什么？为什么不回答？”
“你母亲不摇头也不点头，我也不知道什么答案啊。”
泰峰焦急道，“为什么不回答？”
电话里又传来了荣炁的声音，“因为你母亲不想让你为她报仇。”
“什么？”
荣炁说道，“不管她是怎么死的，你母亲的执念不是让你为她报仇，而是希望保护你。因为她是保护之心，所以她才是白衣而不是黑衣。”
泰峰沉声道，“她这不点头也不摇头，我能判定为，是谋杀的，对吧？”
“多半……是的。”如果不是谋杀，白衣大妈第一时间会摇头的。就是因为没有摇头，所以即使她不点头，也已经断定了这是谋杀。
“哈——好——很好——”泰峰笑得痴狂，眼神里闪过一抹抹杀气，“我一定要报仇的！哪怕那个男人是我父亲！他敢害死我母亲，我就一定要送他进监狱！还有个那个该死的小三！”
好在他刚才听了荣依的话，没有做出冲动的举止。打草惊蛇，对他收集证据非常不利。
夏言安突然大叫出声，“啊啊啊——别——别别——”
“怎么了？”荣炁焦急问，“怎么突然叫出来了？她攻击你了？”
“不是！她写字了！在墙上！血淋淋的——太可怕了——阿姨你别写了，我害怕——”
泰峰焦急问，“她写了什么？”
夏言安扯开指缝偷偷看了一眼，“齐厉。”
泰峰恍然道，“我母亲的执念就是这个男人吗？她觉得他会害我是吗？”
夏言安哆哆嗦嗦不敢吱声，荣炁从电话里传过声来，“阿姨，你的愿望我接收了。我们会从齐厉手里，把你儿子保下来的。”
白衣点了点头，眼角流下两滴血泪，慢慢隐身离去。
夏言安能够感觉到白衣离开了，悄咪咪睁开眼睛，墙上的血字也已经消失了，她狠狠松了口气，“七哥，我腿软。”
“我来了。”
荣炁应声赶到，一把接过‘男人’的大掌，抓在掌心安慰着。
而泰峰又一次滑落在地上，把头埋进膝盖内。
荣炁见他那失魂的模样，忍不住安慰了句，“想要报仇就得振作精神，和我配合吧。”
泰峰抬起头问，“我该怎么做？你说！”
“首先第一步，我们要去你母亲的医院确认她生还信息以及死亡信息。你本人不能去，但我们能够帮你去。”
泰峰用力点头，“好！我也需要最后确认一次。如果确认我母亲真的已经死了，那我一定会乖乖听你的话。”
荣炁拍了拍他胳膊，当是安慰，“别抱太大希望。”
“……”泰峰垂下眸子，隐忍着男人的泪水。
“我们周六会偷溜出去一天。”本来他是想约会的，但看样子不行了。他们的时间很赶。“你留在公司里，替我盯好一个人。”
“谁？”
“苏可欣。”荣炁交代道，“帮我盯好她，如果发现她有和齐厉接触，必须第一时间告诉我。”
“啊……好！”
“除此之外，你有能力替我保护她一下。”
泰峰奇怪问，“保护谁？苏可欣？”
“嗯。”
“谁要害她？”泰峰好奇问。
“吕凤玲。”荣炁轻声道。
泰峰眨眨眼，“那个自杀的练习生？吕凤玲和苏可欣，她们生前不是好姐妹吗？而且还是亲戚关系，吕凤玲还是苏可欣介绍进来的呢。她们俩之间不可能闹矛盾吧？等等，吕凤玲不是死了吗？她怎么害人？啊——”
说到这儿，泰峰立马哑了嗓子。
他感觉整个人都不好了，两条腿，貌似迈入了某个不知名的世界大门。
周六眨眼就到，夏言安兴奋的粘着荣炁吵吵嚷嚷，“我想吃冰激凌，要喝可乐，吃炸鸡，吃汉堡。”
“好好好。”
上出租车前，他给她买了一大堆零嘴，抱着袋子啃得贼香。
两人来到了t市最好的私立医院。
就要进楼的时候，荣炁突然瞧见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从他身旁经过，一看那车牌，他眼神瞬间眯了起来。
爸……
怎么会这么巧？
荣炁急忙拉着夏言安去追那辆车，一路追去地下车库，瞧见车子上下来管家和司机，最后走出来一个中年男子。
中年男子脸色略显憔悴，手里端着手机说话，“嗯，陈教授，我已经到了。好的，那我坐电梯上来了。”
荣炁看他走去医生专用电梯，按了十八楼的按钮。
他和夏言安被隔绝在了电梯外面。
夏言安看他表情有些凝重，悄声支吾道，“七哥？是不是碰见熟人了？”
荣炁失落点了点头，“嗯。”
“那我们能去打招呼吗？”
“不可以，违规。”
夏言安眨眨眼问，“你本人不能和你的亲人接触，那不是你本人，我去接触的话呢？”
荣炁突然抬头看向她，沉默了半晌后才吱声，“好像书上没这条禁令。”
夏言安咧嘴一笑，“意思是，我可以的咯？”
“好像……是的！”荣炁激动笑道，“你可真聪明。”
夏言安害羞的揉揉鼻尖。
“但还是稍后再议吧，我怕钻不了这条漏洞，害你受惩罚。而且他也很忙的样子。”
夏言安努嘴点头，“好的。那我们现在去哪儿？”
“上楼，找泰峰母亲的主治大夫，找机会先探口风。”
“好。”
两人直上七楼重症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