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言惑众！住口！！”
向曼气急败坏。
强大的修为爆发，猛烈的威压扩散，第二分身身躯陡然一沉。
“你不能杀我！我的师父是魏钧！我的师父是画圣！”
向曼漠然道：“死到临头还敢蛊惑人心！据我所知，根本就没有什么画圣存在！
今日你必会死无葬身之地！谁也救不了你！”
第二分身对身后的众多逆炼生死会弟子大喝道：“各位，难道你们要眼睁睁看着我被斩杀于此？我们之间的交情就如此脆弱吗！”
他像是陷入绝境的困兽，希望能有人在此刻站出来，为他助威呐喊。
只可惜，他环视一圈，发现所有人都目光躲闪，与他撇清关系。
第二分身绝望道：“枉费我刚才还为你们求情，让会长不要对你们动手，你们竟然如此冷漠无情！
好！你们不仁在先，别怪我不义在后！”
上百颗留影球被第二分身洒向天空。
“请会长明鉴！所有的事，都是他们让我做的，这些留影球可以证明一切！”
这些留影球记录的内容并不连贯，每一个画面都真实无误，确实发生过。
但是在徐毅的断章取义、删减拼凑下，反而用真相构成了一个弥天大谎。
逆炼生死会的弟子大惊失色：“司寒念！你在胡说什么！”
“莫要血口喷人！”
向曼神识探入留影球中，入目所见，皆是这些弟子与徐毅商谈交易时的画面！
她神色冰寒，发现徐毅所言不虚。
是这些弟子主动找到徐毅，以逆炼生死会积累的经验技术，与徐毅交换那些道具。
大家都是签订了魂契的弟子，这些内容不可能外流。
只要在这里深耕百年，所有的知识其实都有机会掌握。
徐毅制作的道具,用来换取这些庞杂繁复的知识，是极不合算的买卖。
即使他悟性再强，也不可能学习所有换到手中的内容。
种种迹象表明，徐毅是因为寡不敌众，被外部环境裹挟。
制作这些道具换取无用之物，其实都是不得已而为之。
逆炼生死会的众多成员，在留影球中暴露了他们丑陋肮脏的面目！
“会长大人！那些留影球有问题！他想污蔑我们！”
这些弟子现在的处境极度危险，他们即将面临灭顶之灾。
这就是第二分身以自身为代价，刻意营造的局面，为其余九个分身创造千载难逢的机会。
向曼沉默不语，她对第二分身的杀意消减了许多。
取而代之的，则是对逆炼生死会弟子的无尽怒火。
而这群废物对她而言，还有至关重要的用处，现在还不能将他们屠戮一空。
至少……也要等灭凡瘴炼制成功，完成宗主交待的任务，在行清算之事。
她要寻找一个破局之法，化解逆炼生死会瓦解消散的危机。
空气似乎凝滞，所有人都不敢轻举妄动，紧张地等着她表态。
良久，向曼爆发癫狂的笑声。
“哈哈哈！”
所有人的视线，都汇聚在那道倾国倾城的身影上。
她经过无数次推演，终于找到解决眼下危机的办法。
众弟子该杀，她却不能杀！
第二分身不该杀，她必杀。
何其矛盾！
而她自己也无法独善其身，必须付出代价才行。
既然这些弟子如此倾慕她的这副皮囊，将之彻底毁去便是！
在所有人难以置信的目光中，向曼运转秘法。
她的全身上下，皮肤与血肉之间，像是填充了大量空气，变得臃肿无比。
这一刻的向曼，毫无美感可言，形状极其恐怖。
撑开的皮肤变得透明反光，可见血管脉络分布其中。
她的皮肤还在继续膨胀，与内部的血肉彻底分离。
终于，皮肤的承受能力达到极限。
“嘭！”
几乎胀成一个圆球的向曼，轰然爆开！
她身上的皮肤四分五裂，碎成几大块，从身上剥离脱落。
只有头部的皮肤，还挂在身上。
美丽的五官已经彻底移位扭曲。
像是一套不合身的、松弛的人皮面具，盖在一副血肉模糊的躯体上。
她抬起右手，缓缓地按在自己的头上，然后将仅剩的头皮、脸皮，整个一起揭下。
头骨暴露在空气中，圆鼓鼓的眼珠没有眼皮遮盖，直直地瞪着前方。
没有嘴唇覆盖的牙齿，让她的嘴角蔓延到耳孔两侧，其模样既像咬牙切齿，又像惊悚的微笑。
向曼的全身变得鲜血淋漓。
几个眨眼间，她的伤势快速愈合，全身结了一层厚厚的血痂。
这一刻的向曼，进入化蛹状态。
所有人都被这一幕吓得魂不附体，几欲四散奔逃。
“咯嗞……”
血蛹表面遍布裂痕，随后片片脱落。
强大的修为气息激荡，血蛹化作无数碎片散射向四面八方。
向曼浑身赤裸悬于空中，她完成了蜕变！
她的全身凹凸不平，被形成伤疤的结缔组织完全覆盖。
像是用染色的面团，强行捏成人形。
她的身上失去了所有性别特征，身材曲线也彻底改变。
现在向曼的外形，与监牢中那些试验失败品，没有太大的区别。
没有眼皮的眼珠转动，向曼对众人道：“将你们手中与我有关的道具交出，我可以既往不咎。”
她现在的样貌恐怖丑陋，深深烙印在所有人的心中。
可以想象，逆炼生死会的弟子以后再见到向曼的画卷、留影球、人形傀儡，下一瞬间，脑海中定然会浮现她如今的相貌。
强烈的落差，会将所有正常人心中的幻想抹杀。
徐毅震惊于此女的魄力，想不到他营造的困境被以这种方式化解。
他已经看到了向曼的决心。
即使变成一个怪物，也要维持逆炼生死会的存在，也要让灭凡瘴的炼制得以继续。
其他弟子慑于向曼此刻的威势，陆续将此前换取的道具上交。
这些精美的画册、留影球、人形傀儡，在向曼手中化为灰烬。
第二分身挑拨离间的计划，宣告失败。
向曼瘆人的视线投向第二分身：“你确实是一个天赋异禀的弟子，只可惜走上邪路，为了逆炼生死会能正常运作，今日你必须死！”
所有人都已经上交道具，接下来，她只需要斩杀第二分身这个源头，就能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