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久。
在办公室琢磨了半天打好腹稿的许掌柜终于挂着一副和煦的笑容慢悠悠的走出了办公室向后厨走去。
等他来到后厨掀开后厨门帘的那一刻。
许掌柜一眼就看到了悠闲自在躺在躺椅上假寐还时不时的呡口茶的张凡歌。
嘶～果真这么潇洒？
随后许掌柜又眼神环绕了一周后厨其他人的情况。
洗菜的，切菜的，喝茶“交流手艺”的各不相一，但总归都是手里有活有事干的状态。
唯独这个张凡歌，怎一个扎眼了得，晃着摇椅喝着茶，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监工呢。
你看，爱不爱的态度其实很明显。
态度好的时候干啥都是对的，态度不好的时候哪哪都是错的。
明明那几位主厨是在喝茶聊天，许掌柜硬是能自己脑补成是在交流手艺。
目的就是好给自己的内心找个借口，再加一加码。
“老许。”
老许从刚进来张凡歌就注意到了，只是他还是装着没注意到的情况故意在他面前表演了一套潇洒状态刺激一下他，然后才装作刚注意到他的状态起身笑着和老许打了个招呼。
“鸽子啊，喝茶呢。”
许掌柜虽然有些不悦可还是维持着和煦的笑容和张凡歌“亲切”的打着招呼。
控制情绪不露于表面是作为一个资本家最该具备的基础技能。
“嗯呢。”张凡歌装作没听出他话外之意的样子很随意的点头应和道。
他敢保证，那句“喝茶呢”绝对是在点他。
“许掌柜，您过来是？”
这时曹青瞅准时机过来给许掌柜递了个梯子。
毕竟想要引出来许掌柜的目的总得有个话茬不是，省的让他自己找借口拐了，给他省点功夫。
果不其然，许掌柜赞赏的看了曹青一眼随后就顺着话茬说了下去。
“我这不是觉得今天下雪客人应该会少点嘛，正好我那有个多余的柜子，所以我就趁着活少过来看看是不是给你们后厨添个柜子啥的，以后你们也好放点东西。”
这老许也不是小孩，自然不会直接就这么提出来，这也忒不给人留面子了。
尤其是张凡歌年龄还不大，正是要面子的时候，觉得面子受了损行为必然过激，最后弄了个各自都灰头土脸就不好了。
为了顾全双方面子，所以老许就找了个送福利的借口来堵张凡歌的嘴。
“这是好事啊，只是这后厨实在没地方放了啊。”
曹青装作没看到张凡歌躺椅那一大片空间表情有些犯愁的扭头瞅了瞅后厨作难道。
张凡歌淡淡的抿了一口茶装傻的跟着劝道：
“是啊老许，心意我们领了，可这没地方放不是。”
张凡歌的话说的已经很明显了，不止老许听懂了，后厨都听懂了。
心意领了，东西就别拿来了，你也该走了。
一瞬间，后厨所有人的眼神便都微妙了起来。
他们敏锐的感知力告诉他们这事儿好像没有这么简单，这许掌柜是冲着张师傅来的？
柜子？没地方放？
然后他们的眼神就瞅到了张凡歌旁边的那张躺椅。
嘶～
之前说过能在后厨混的基本不会太傻，很快他们就领会了许掌柜这次来的目的。
说是来安个柜子其实是来卸张师傅的躺椅来了？
这许掌柜是要卸磨杀驴啊。
任谁都知道这根本不是躺椅的事儿，而是地位的事。
之前老许为了犒劳张师傅做出的巨大贡献才特意给张师傅弄了个躺椅用来休息。
曹师傅来了之后虽然张凡歌的地位被分走了一半，可这躺椅却是没动半点。
现在曹师傅稳定了才多久，许掌柜马上就迫不及待的来这么一手。
这可不就是要卸磨杀驴打压张师傅在后厨的影响力嘛。
一时间，整个后厨除了张，王，曹，三人，众人的心不禁都有些“兔死狐悲”的感受。
后厨众人的变化老许并没有观察到，他现在的注意力都在张凡歌身上。
刚刚听到张凡歌说的那句话老许就知道了张凡歌明白了他的意图。
同时他也表达了自己的意图，那句心领了就是回答。
一时间老许还真有些踌躇犹豫是否要继续开口“逼迫”。
之前说的好听什么患寡而患不均，这只不过是老许给自己找的借口罢了。
这小舅子无意间给老许来了手开窗户先掀开房顶的取中招数。
先是提出了学厨的意愿被老许拒绝，那我提出撤掉张凡歌的躺椅这么小的要求你不会也拒绝吧？
由于这段时间以来张凡歌在他心目中的地位不断的下降，加上曹青的快速崛起。
两者一合，让老许潜意识里就失去了张凡歌在他心里的威胁感。
就是那种担心张凡歌撂挑子的威胁感。
这种威胁感一消失，张凡歌的地位瞬间就从老许的心里从财神爷降到了重点员工的位置上，而他又成了那个高高在上的赏他们一口饭吃的老板资本家。
在资本家眼里，重点员工就只是员工，只要不具备核心性，就是那种离了你就没法运转的程度，那他就不会太把你当回事。
根据他以往的经验，当他提出点小小的要求的时候，这种员工基本上是不会反对的，毕竟不值当因为这丢饭碗不是。
所以他才答应了赵三旺的要求。
简单说就是这小舅子的地位在老许心里现在是要强过张凡歌的。
所以他才会为了满足小舅子的一点小要求不让他继续纠缠他而下意识的选择撤了张凡歌的躺椅牺牲一下张凡歌。
“怎么没空间，把那个躺椅撤了不就有空放了吗？”
眼看着自家姐夫有些犹豫赵三旺连忙站了出来给自家姐夫“解围”直接把躺椅的存在点了出来。
至于什么会不会得罪人他更是不在乎，有他姐夫在呢谁敢得罪他？
赵三旺此话一出，整个后厨仿佛都被按下了暂停键，安静的只能听到灶炉里柴火被烧的噼里啪啦的声音。
后厨的众人更是瞪大了眼睛悄悄的后退了几步和他拉开了距离。
要知道后厨还有王师傅在呢，离赵三旺近了别被王师傅误会再找他们麻烦就坏了。
许掌柜的威胁程度有是有，他们也怕，可他们更怕被王师傅惦记上。
得罪赵三旺是有可能倒霉，但得罪了王师傅是一定会倒霉，这笔账他们会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