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正旦来了。
邓引给他们每个人都买了新衣服，几人样貌都不俗，再穿上价值不菲的衣服，丝毫看不出来侍从的身份。
“给，压岁钱。”
邓引一人发一个荷包，每个荷包里都有二十枚银币。
自打几人跟着她，邓引一分钱都没给过他们，正好趁着过节，干脆把前几个月的钱也一并给了。
几人出门的时候太阳已经落山了，正旦是一年中唯一不宵禁的一天，街上灯火闪烁，试图取代太阳的存在。
虽然比不上白天亮，但照在人的脸上，像是加了一层滤镜。
四人走在一排，最中间的是邓引和飞飞，高瑞泽站在邓引旁边，邱清玉站在飞飞旁边。
这一路上飞飞一直缠着邱清玉，站在邓引和她的中间，切断二人之间的接触。到最后干脆趁着人多，故意拉着她慢走，和邓引她俩分开。
邱清玉看穿了飞飞的小心思，不屑道：“别白费力气了，高瑞泽比我多了一个月和她接触的时间，不也没得到她的心吗？更何况只是一晚。”
飞飞看向二人离去的方向，笑道：“你不是号称一个月内可以拿下任何人吗？怎么？这都一个多月了，还没有一点进展？”
邱清玉并没有生气，也笑道：“彼此彼此，你们俩不是从来都没有失败过吗？人生总要有第一次，比起我一个月内拿不到她的心，好像让你们俩失败一回更令我开心。”
“别开心的太早。”夜间风大，二人的衣服被吹得猎猎作响。“你的进度是多少我不知道，但是我知道，过了今晚，高瑞泽的进度会甩你一大截。”
“有道理。”邱清玉认真的冲飞飞点头。“毕竟落后一大截，也算是甩我一大截。”
二人走一路针锋相对一路，毕竟不是同阵营的人，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敌营的人。他俩虽然在灯会上遇到过几次，但也只是仅限于眼神对视。一起逛灯会，这还是头一回。
邱清玉虽然嘴上说着不在意，但走向的方向却是放花灯的方向。
邓引不在，邱清玉也不必顾及表演和飞飞之间的关系，也不管他跟不跟上，径直向着放花灯的地方走。
飞飞看出了邱清玉的意图，但他也清楚地知道，邓引不在，他拦不住邱清玉，便跟着她一起走。
路过卖糖葫芦的地方，邱清玉给自己买了串冰糖葫芦，看飞飞总是装作不经意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但丝毫没有想买的意思，白了他一眼，又给他买了一根。
飞飞没有丝毫不好意思，道了声谢就接过她手中的糖葫芦。
山楂里面没有核，包裹上脆甜的糖衣，一咬下去嘎嘣脆。糖的甜味与山楂的酸味完美融合，吃起来酸酸甜甜的。
“邓引今天给了你那么多钱，够你买4000根儿糖葫芦了，怎么还这么小气？”
飞飞没说话，只是静静的吃着手中的糖葫芦。
邱清玉接着问道：“再说了，你俩一起完成那么多单任务，怎么，高瑞泽没给你分钱？”邱清玉用拿着糖葫芦的手圈住飞飞，吊儿郎当道：“要不你干脆跟着我算了，挣的钱咱俩五五分。”
飞飞扒拉开邱清玉的手，说：“他给我分钱了，也是五五分。”
“那你为什么连根糖葫芦都不舍得买？”邱清玉一脸八卦的表情。“哦我知道了，是存着娶媳妇儿吧。没想到你这么小就开始攒老婆本儿了。”
飞飞看她越说越偏，连忙解释道：“才不是，你没发现物价越来越贵了吗？虽然这段时间降下来了，但说不定以后还要涨。你再不省着点儿，以后连饭都吃不起。”
邱清玉很有钱，高瑞泽他俩挣得钱还要一人分一半，但她挣得钱全归自己。
富可敌国谈不上，但在百初国，她的钱比大部分人都要多。
有钱的人都有一个通病，那就是对小钱不在意，她平时买东西从来不问价格，有时候心情好，干脆连对方的找钱都不要。
飞飞这个孩子一直都比同龄人更加老成，凡是他说的话，都透露着几分不属于这个年龄的成熟。
但要说她吃不起饭，邱清玉是绝不相信的。“我吃不起饭？”邱清玉摸摸飞飞的额头，又摸摸自己的。“这也没发烧啊，怎么都开始说胡话了？”
“要是连我都吃不饱饭，这整座城的人就没人能吃饱饭了。”
百初国有比她更有钱的人在，但西也城里，一个也没有。
西也城属于边境小城，梅盛珂和卫邬姜只是驻扎的营地离这儿近，但大部分时间都不住在这里，所以准确的来说，她俩都不是这的人。
所以邱清玉说这句话是非常有底气的，飞飞虽然对邱清玉究竟有多少资产不清楚，但他知道，邱清玉是整个组织里除了首领外最有钱的人了。
“乱世之中，最先遭殃的，就是有钱却没有自保能力的人。”
这话说的有道理，但谁大过年的被说这么晦气的话，心情都好不到哪去。
“还钱，五枚铜币。”
飞飞加快脚步，边走边往嘴里塞糖葫芦。“是你主动要给我买的，又不是我主动要的，凭什么还钱？”
“我给你只是想让你拿着，又没说让你吃，还钱！”
飞飞转过身，手上已经没有糖葫芦的痕迹了。“什么钱？”
邱清玉只是开玩笑，没打算让他真还钱。
没想到这孩子嘴这么壮，刚刚还剩半串糖葫芦呢，一眨眼的功夫，连棍儿都没了。
“说真的，你真不打算跟我搭档？虽然都是五五分，但也比你在高瑞泽那挣得多。”
一个这么能吃的孩子又会有什么坏心眼呢？吃个糖葫芦都能吃成这样，这得多好养。
“除了五五分的钱，我在额外一个月给你二十枚银币的糖葫芦钱，怎么样，来不来？”
飞飞丝毫没考虑。“算了，你没了我，挣的钱说不定够你以后吃饱饭。要是高瑞泽没我，他以后绝对吃不饱饭。”
话题的主人公高瑞泽一脸失魂落魄，向着二人走去。
飞飞看他就一个人，问：“邓引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