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去吧。”
陆乘渊挥了挥手，打发苍蝇一般把人打发走了。
祁嵘脚下生风，像是快要飞起来。
这一招他可学会了！
所谓双刃剑，原来是这么用的！
陆乘渊站在门口，一想起即将要回京的几个皇子就头大。
晋王是嫡长，本应该顺理成章地被封为太子，但是皇帝却一直没有这意思。
本来众人觉得，这不过是早晚的事儿，却没想到晋王才刚出生两年，皇帝心尖尖上的宸妃就生下了二皇子，也就是如今的魏王。
于是这局面顿时变得扑朔迷离起来。
三皇子楚王志不在朝堂，整日闲云野鹤逍遥自在，两年前借口去拜学，半路就跑了，皇帝又气又无奈，却也拿他没办法。
四皇子秦王的母妃是德妃，德妃虽然在皇帝面前不算得宠，但却是皇帝身边的老人，与皇帝感情深厚，母家又是京城里数一数二的世家，因此这太子之位最后花落谁家，还真不好说。
罢了，眼下他们都还没有回京，没必要为了将来之事发愁。
反正到时候有的是发愁的时候。
陆乘渊收敛心神，重新推门回去了。
这一觉，温元姝睡了一个时辰就起来了。
她刚有动作，身后就传来了男子低沉的声音：“怎么不多睡会儿？”
“睡太多了晚上就睡不着了。”
温元姝起了床，见外头天色还早，便道：“棠棠和晏儿不会还在母亲那吧？”
“奶娘看着呢。”
温元姝这才放了心。
温元姝要下床，陆乘渊却不想，在温元姝从自己身上爬过去的时候直接把人抱在了怀里。
温元姝被迫趴在他身上，挣也挣不开，干脆放弃挣扎，靠在他胸口。
陆乘渊闭着眼，唇角却微微勾起：“元姝，那三位怕是快回来了。”
“哪三位？”
“那几个去听大儒讲学的皇子殿下呗。”
温元姝眨了眨眼。
这段记忆对于她可是过于遥远了。
“那不是四位吗？”
陆乘渊无奈：“三殿下走一半不是跑了吗，现在人还在岭南呢，我看没有回来的意思。”
“殿下在哪你都知道啊？”
温元姝不由惊叹。
知道绣衣卫在京城里耳目通天，没想到在外头也不逊色。
“那是自然。”陆乘渊道，“别忘了，绣衣卫的名声本来就是从外头打起来的。”
所以绣衣卫的耳目不仅遍布京城，在外头也一样。
“真厉害呢。”温元姝漫不经心地夸了一句。
陆乘渊唇边的笑意就没落下过。
就这么抱着温元姝，他便能生出满满的满足感。
然而身上的人却不安分，很快又挣扎起来。
温元姝本来就想下去走走，想着被这人稍微抱一会儿也没事儿，没想到这人一抱还不撒手了。
她这点力道在陆乘渊看来，跟只猫在身上拱来拱去没有区别。
但是猫儿急了也是会咬人的。
陆乘渊只好放了手，跟着一起起床，往陆老夫人院子里去了。
陆老夫人这会儿又把两个孩子抱到跟前逗着，笑得见牙不见眼，陆坚也在一旁笑着。
“元姝，快来快来。”
陆老夫人招呼着温元姝。
陆乘渊不由扯了扯嘴角：“娘，您看见我了吗？”
这怎么还把他这个亲儿子撇在一旁了呢。
“看见了，怎么了？”陆老夫人翻了个白眼。
温元姝刚走到近前，两个孩子争先恐后地伸手要抱抱，模样可爱极了。
陆老夫人笑着道：“这俩孩子如今也过了满月了，我们再在这儿待着也不好，再过些时候，我们就准备回去了。”
陆宅什么都有，光是伺候着两个孩子的就有六七个人，完全能应付，也就不需要他们再操心了。
“这么着急？”陆乘渊和温元姝对视一眼。
陆老夫人点点头：“你们既然用不上我们，我们在这儿也没什么意思，不如回老家去自在。”
这个理由，二人倒是无法拒绝。
毕竟京城里条条框框太多，的确没有老家自在。
何况陆老夫人在老家尚且有能陪着说说话的人，但在这京城里，她除了温老夫人之外就没有朋友了。
陆乘渊点了点头：“也好，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走，我安排人送你们。”
“都是走了好几遍的老路了，还能出什么事儿不成？”
陆老夫人说完，就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趁着我现在还没走，叫我好好陪陪我的乖孙孙，你们俩该干什么干什么去吧。”
二人对视一眼，也只好离开了。
“老家那边，陆薇如何了？”
温元姝有些担心。
要是陆老夫人回去，又被陆薇缠上可就麻烦了。
“那一家子的日子现在过得紧巴巴的，来京城这一遭，我母亲对陆薇的态度也疏远起来，如今是彻底没人搭理他们了。”陆乘渊道，“不过毕竟是同姓之人，吃喝还是不愁的。”
但除了吃喝以外，再想有点别的什么却是不能够了。
温元姝点点头，没再说什么。
虽然是同姓之人，但是自从长辈故去以后，其实就是各分各家了。
陆家如今还愿意管着陆三爷，就已经是仁至义尽了。
“不过温家那边倒是有点热闹，”陆乘渊道，“你还记得那个叫温思妤的表妹吗？”
温元姝点点头。
“如今魏姨娘被扶成正室，温思妤仗着她母亲的势，有公开择婿的意思了。”
所谓公开择婿，便是将附近的青年才俊聚集起来挑自己喜欢的，不可谓不张扬。
“那位四爷，日子也要不好过了。”
“路都是自己选的。”温元姝语气颇为冷淡。
谁也怪不得。
陆乘渊点点头，没再说话。
二人慢悠悠地在后院转了一圈，用了晚饭就歇下了。
次日一早，陆乘渊早晨醒过来，一想到自己今天就要去府衙，就从头发丝到脚指头都不乐意。
他翻了个身，见温元姝也醒了，便毫无顾忌地将人抱进了怀里：“元姝，我不想去。”
温元姝不由无奈。
他小时候练武也没这样过。
怎么上了点年纪之后反而任性起来了呢。
晨光熹微，屋里透着蓝莹莹的光，一切都不甚清晰，温元姝说话的声音也是：“别拖延了，一会儿就晚了。”
陆乘渊又长叹了口气。
温元姝轻轻拍了他两下：“不如散衙的时候我去接你如何？”
“真的？”
温元姝点点头：“真的。”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于是陆乘渊利索地起了身：“你就别起来了，再躺会儿吧。”
说着话，他重新恢复了利索，三两下便收拾妥当了。
转头一看，温元姝已经又睡着了。
陆乘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