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们将几人带回大营。
栾顾和樊路已经会合，秦朝暮带着伤员回营。
军医和其他人员早已等候在一边多时，伤员一到快速抬走救治。
“可有其他人员伤亡？”栾顾问秦朝暮。
他摇头。
旁边一个胡子邋遢，脸颊凹陷，身形高大的的男人走了出来，对秦朝暮弓手抱拳。
“在下樊路，多谢秦副将救我诸位兄弟”
秦朝暮“将军客气了，本就是分内之事。”
一句话拉近了彼此的关系，樊路也就不再客气，邀请他们进帐歇息。
这一路看来，秦朝暮心底顿觉微凉，营中情况不容乐观。
伤残士兵众多，身上盔甲破烂不堪，棉衣破损，士兵身上的衣服都露着棉絮。
将士们个个面黄肌瘦，有些老弱残兵缩在一起取暖。
年轻士兵在一边操练，手中武器皆有破损。
秦朝暮很难想象他们面对如此恶劣的环境是怎么坚持下来的。
一边要面对的是虎视眈眈随时入侵的胡扎。
一边是朝廷的忽视，这些士兵犹如被朝廷抛弃遗忘的人。
全凭着心中的一腔热血誓死守卫疆土。
龙泽眼圈微红，双拳紧握，胸中憋闷。
若不亲自来边境这里，他从来不知大召的军将们过得竟这般凄苦。
秦初语低着头，眼里充满泪水，一言不发。
栾顾淡淡的朝他们看了一眼“你们随大军去休息吧，以后不用跟着我。”
龙泽点头，没有一句反抗，转身带着秦初语离开。
秦朝暮与栾顾一起同樊路进军帐商讨事宜。
“最近情况如何？”栾顾看着摆在正中央的边境地图。
樊路叹气：“你们来的正是时候，若再晚一天，暴雪来临，你们进不来，我们出不去，胡扎会将我们一锅端了！”
“他妈的……对方善冬战，这样的天气对于他们来说占优势”
胡扎是游牧民族，北方多风雪，一年中有八九个月是风雪天。
他们在这里样天气中生存，早已是得心应手。
唯一受威胁的就是粮食不足，所以他们才会大举进犯大召，抢夺粮草牲畜。
“对方有多少士兵？”秦朝暮看着布防地图问道。
樊路的军队粮草不足，将士们的御寒的棉衣也不够，若对方宣战，他们的军队撑不了多久。
要么饿死要么冻死！
“二十万”樊路挠挠凌乱的头发。
“在你们来之前，我们还剩三万残军，打不过啊……”
自从潇公河战役失败后，军营中士气大减，人心浮动。
再加上缺衣少粮，战马冻死饿死，士兵们更是生存艰难。
他向朝廷寻求支援，一直得不到回信。
本以为这个冬季要折损在漠北，没想到支援这么快就到了。
这让他高悬的心脏瞬间安然落下。
秦朝暮和栾顾沉默，他们也只带来了五万军队。
苏听澜他们带的军队十万大军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到。
毕竟这里气候恶劣，若大雪封山，打起仗来，他们根本无法支援。
“你如何看？”栾顾问秦朝暮。
秦朝暮看着地图上的山脉走向，“我们处于劣势，不能同对方正面冲突，只能智取。”
“敌我双方都知道我们占劣势，势必会引起对方的轻敌。”
“若第一战我们能重挫对方，那么将会扭转局面鼓舞士气。”
樊路双眼一亮：“该如何排兵布阵？”
栾顾哼笑，他这个外甥倒是挺上道。
“到时你和樊路将军领两万将士做前锋，我做副手为你们断后”
樊路眼珠子差一点瞪出来“两万对二十万，你们闹呢？”
秦朝暮摇头道：“他们不敢贸然出动全部兵力与我们对抗，毕竟周边其他小国对胡扎也是虎视眈眈，对方最多出兵十万。”
樊路“那悬殊也太大了吧？”
“将军，我们不能正面迎敌，要做出让地方以为我们出动数十万军队的假象。”秦朝暮徐徐道。
“不论如何都要等到大军的到来”
涂良说的没错，樊路是武将出身，有勇无谋。
若没有人在一旁出谋划策，他根本不适合打仗。
栾顾满意的点头，“大军先休整一夜，明日再商讨排兵布阵之事。”
第二日天还未亮，栾顾就把龙泽和秦初语两人拉起来，让他们二人跟随大军一起操练。
龙泽倒是没说什么，冻得瑟瑟发抖穿好衣服立刻跟着大军操练。
秦朝暮给秦初语找了一身合适的兵服，晚上时让她跟随龙泽一起睡在大兵的营帐中。
小姑娘第一次睡大通铺，营帐内充斥着臭脚丫子和汗臭气儿，还有此起彼伏的打呼噜的声和磨牙声，让她一夜没睡好。
秦朝暮看到小姑娘眼中的泪水道“你现在走还来的及，我让安康送你回去。”
“若等到大雪封山，你就是想走也走不掉了”
“这一路想必你也看到了，行军打仗不是儿戏，死伤更是常事”
小姑娘一听说要被送回京都，咬牙穿好衣服快速跟随龙泽去操练。
“哥，我不回去，我一定可以的！”
眼泪被逼回眼眶，她倔强的拿起比她都高半头的兵器往外冲。
秦朝暮叹气，随安康一起也跟随大家操练跑步。
自从大军来了之后，将士们的伙食得到改善。
穿上了崭新的冬衣，分到了崭新的铠甲，脸上都露出了久违的笑。
操练过后，秦朝暮看着就进了营帐与樊路几人商讨排兵布阵。
漠北天气阴沉，似有一场暴雪要来，冷冽的寒风裹着鹅毛大雪砸在脸上，针刺样的痛。
栾顾指着地形图“今夜可能有暴雪，此时正是对方发起猛攻的好时机，我方弱势，这场仗不好打啊！”
栾顾带来的五万兵将还没来的及适应这边的气候便要迎敌战斗。
况且这些兵将中大多是栾顾之前的旧部下，只跟随着他在漠南打过，漠南和漠北气候不同。
漠北气候更恶劣些，不是长久驻扎在这里的兵将，一时之间很难适应。
栾顾也是眉头紧锁，现在人数上和心理上的差异就是横在他们面前的一大难题。
秦朝暮问道“舅舅，你手下有多少将领以前在漠北待过？”
这时栾顾身边的一个叫解辉的中郎将站出来道：“末将统计过，大约有五千人左右。”
“你有什么想法？”栾顾问他。
秦朝暮抱拳道：“二位将军，我愿带两千士兵夜袭对方营地，为大军破路。”
“两千？”樊路一惊“对方可是有十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