艾斯抿着唇，什么话也不说就只是盯着他流眼泪。
斯洛夫解开手铐的动作顿了顿，看着艾斯红着眼眶默不作声，心里一阵刺痛。
他伸手揉了揉艾斯垂着的耳朵，语气温柔：“别哭了，乖，没事了。”
艾斯紧咬着下唇，声音哽咽：“斯洛夫......对不起......”
对不起伤害了你。
对不起分化成alpha。
对不起......
斯洛夫坐在床沿，轻轻捧住艾斯的脸，拇指擦掉他脸上的泪痕：“傻兔子，你在害怕什么？易感期的失控很正常，我早就知道会这样，再说，你没真的伤到我。”
他故意晃了晃手臂，“看，没什么大不了的。”
艾斯垂下眼睛，盯着斯洛夫手臂上的划痕，心里却像被钝刀子一下一下地割着。
他哽咽着：“可是你都受伤了……还有这里。”他指了指斯洛夫的脖颈，那上面还有被他抓过的红痕。
斯洛夫却不以为意，这点伤对他来说不过是挠痒痒罢了。
“这点小伤不算什么。”斯洛夫轻描淡写地说，“我可是个S级的alpha，比你这小兔子强得多。”
S和3A看着只是差了一级，但是从体能还是身体机能上来说差得不是一星半点。
“我不是小兔子……”艾斯下意识地反驳，可耳朵却不争气地抖了抖，甚至显得有些委屈。
明明是安哥拉兔。
斯洛夫忍不住笑了，揉乱了艾斯的头发：“是是是，你不是小兔子，可不管你怎么说，刚刚哭成这个样子，还能咬我手臂的，除了你，谁会这么可爱？”
艾斯的脸一下子烧红了。
什么咬，这说得也太暧昧了。
他鼓起勇气伸手抓住斯洛夫的衣袖，小声说：“可是......”
斯洛夫的笑容瞬间敛去，眼神变得深邃而认真：“艾斯，我从来没有，也永远不会后悔和你在一起。”
艾斯愣住了。
“还有，我们都是alpha，很配。”斯洛夫握着他的手腕。
艾斯听着斯洛夫的话，心里像被注入了一股暖流。
他抬头看着斯洛夫，嘴唇动了动，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但对于这件事，艾斯还是决定要好好想想。
他对斯洛夫不是没有感觉，之前斯洛夫向他表白，他不是在开玩笑，是真的有想过如果自己分化成alpha，要怎么办？
alpha和alpha在一起，世人都觉得是不可能的事情，就像还没有二次分化时候的世界。
同性爱情往往是不受世俗接受的。
有人鄙视，
有人唾弃，
有人觉得无所谓，
也有人磕生磕死但是不能接受发生在自己身边。
但是却没人记得，除去性别，他们并没什么不一样。
而这个时代，alpha和alpha，不是没有先例，而是先例实在是太过于惨烈，以至于大家更加不认同。
艾斯看着斯洛夫，眼神复杂得像一片交错的星云。
他垂下眼帘，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斯洛夫，你就不怕吗？”
可能一辈子无法得到安抚，一直被易感期的暴躁折磨，无法宣泄，没办法互相标记。
他们真的能走下去吗？
“不怕。”斯洛夫很坚定，应该说是他的心很坚定，他这二十几年的人生里，第一次清楚自己想要什么。
斯洛夫轻笑了一声，握紧了艾斯的手腕，语气坦然：“艾斯，你以为我会怕这些吗？在成为来白家之前，我早就把世人的目光和那些所谓的规则抛到脑后了。”
吃不饱穿不暖的时候，世俗对他来说还不如一块馒头重要。
艾斯没有说话，只是抬头看着他，眼神里多了一分挣扎。
斯洛夫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你觉得我们在一起会是问题，那是因为这个世界一直在告诉你——alpha和alpha无法共存，可是，艾斯，你有没有想过，这些规则是谁定的？”
“他们。”艾斯低声回答，语气带着一丝茫然。
“是啊，”斯洛夫点了点头，眼神锋利得像刀，“是那些自以为是的‘规则制定者’，可我们，为什么要活在他们的规则里？艾斯，这个世界从来都不是谁说了算，而是由那些敢于打破规则的人来改变的。”
艾斯愣住了。
斯洛夫的话像是一记重击，让他心里的防线开始动摇。
“给我些时间好吗？”理智还是在不断告诉艾斯，他不可以。
斯洛夫没有逼他做什么，只是捏住他的下巴，轻轻在上面落下一个吻。
“我愿意，只要你想，我会在原地等着你，无论多久。”
*
再后来，艾斯考上了星际最好的医科大学，但是并不在尘梦星。
斯洛夫原本以为在周末，艾斯就会回来，没想到，每次他询问，得到的回应不是在图书馆就是在图书馆。
医学生这么忙的吗？
没办法，秉着山不就我，我就去就山的原则，斯洛夫特地去向白宴请了两天假去找人。
请假理由是：怕老婆跑了。
还好斯洛夫一直就是没脸没皮的，才抗住白宴黑着脸的无语。
打听清楚艾斯在哪，斯洛夫直接一个飞滴闪现。
艾斯伏在图书馆的桌子上，一边看着光屏上的医学视频，一边做笔记。
屏幕的蓝光映在他白皙的脸上，让整个人看上去专注又认真。
“真是忙得不见人影啊。”一道低沉又带着笑意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艾斯愣了一下，下意识抬头，看到斯洛夫靠在他面前的桌子上，双手环胸，正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斯洛夫？”艾斯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怎么来了？你不用训练吗？”
“训练？”斯洛夫勾起嘴角，带着一丝不正经的笑意，“我可是请了假，理由是怕老婆跑了。”
艾斯的脸瞬间烧红了，耳朵尖都染上了一层淡粉。
他瞪了斯洛夫一眼，又左右看了看，小声嘀咕：“别乱说！”
“我可没乱说。”斯洛夫挑眉，低下头凑近他，声音压得更低，“艾斯，知道你忙，可是把我一个人晾在尘梦星，真的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