残唐五代第一部:王风委蔓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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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69上:入翰林归识路径,痴丫头匍匐佛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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皮日休这两天哪也没去,还就真真呆在了都亭驿中,一者是怕宫中来宣,二者腾氏身子也不好,像是水土不服,又像是有了喜脉。这天日昃时分,才欢喜送了医待诏出来,便看见一着绯的敕使下了马。腾文规笑着说定是来宣的,双喜临门,还果然就是了,宣他明早入院试制!腾氏本来精神厌厌的,即时便振奋起来,与阿萝伺候着沐浴梳洗了,又在衣袍上扑了些香粉,丈夫在榻上起了鼾,她还睁着眼在黑里念颂着佛号。第二四更鼓才响又下了地,又是好一阵忙乱,都亭驿离大明宫可远,一在城南,一在城北,五更鼓没响便将丈夫送出了馆驿门。

街上到处都是清清亮亮的,初夏的平旦便是如此。泛着蓝光的天幕上,最耀目的还是那颗天中的北极星。而在月初,眉样的月亮很容易便会隐没掉,或者被一株街树的冠叶所遮,或者被一个高峭的塔尖所挡,或者被一角青檐所拦,更或者被街面上游走的灯火——曲巷里一声狗吠三处鸡鸣所掩。

长安城的街面不是砖石的,但是在这个时分,马蹄在泥土上踏出的声响还是很响亮。特别是对于坐在马上的人来说,皮日休并不讨厌这个声音,因为这个声音告诉他这不是梦,他确实在一步一步走进杜工部诗中的“九天阊阖”,走进李谪仙诗中的“玉京”,不多时后他将出现在翰林学士院里,与有唐以来的众多贤达古今相接,他将走过他们走过的路径,走进他们走进过的院宇,坐在他们坐过的榻席;几天后,他还将宿在他们宿过的床榻;在某个悠长的夜晚,他将受到天子的召唤,谈谈歌诗,论论政务,烛穷语长,濡纸以继。这些都是真实的,就如将要升起的朝阳。

皮日休就在这样一种狂迷的状态中到了建福门外(大明宫南城西一门),候了半个时辰,门内走出一个绿衣宦官,站定一挺胸便唤道:“入翰林院试制官员沈云翔、裴渥、皮日休何在?”三人先后上前应了。宦官也不多话,便往门内引。

此时东边已是一片烂漫的霞光,雄伟壮丽的含元殿沾染了朝晖,有了几分柔和。可随着步子向前,人就吃它巨大的阴影所覆盖,便有了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入了昭庆门,由外朝进入了中朝,东边宣政殿上的朝晖愈盛,而其所投下的阴影也愈发浓重。由光顺门进入内朝,紫宸殿吃左近一座宫殿遮了大半,只能望见五光十彩的殿顶,却愈发使人生出玉京之想!

“此便是延英殿了!”

接引的宦官指着相遮的宫殿开了口,随即将麈尘向左一挥,道:“翰林院还在前面!着意了,大内禁地,不宜张目四望!”皮日休三个流矢低了头,随着继续向前走。只觉得花砖道上时明时暗,光影参差。鸟声婉转之中,似有乐音,又似有佛音。路径向左拐去,走了一段路,渐渐到了城墙脚下。接引的突然回过头来说:“止,到了!”三人都抬了头,只见高大的城门上悬着一块大匾“翰林之门”,城门以内隐约可以看见院宇。皮日休以前只听说翰林院在大内,靠着西面宫墙,却没想竟是建在夹墙里面。

很快,门内闪出一个着深绯的宦官,头大身小,下唇厚重,带着些憨笑看着他们。接引的道:“这便是押院使了!”李顺融走了出来,向后一指道:“三位大人,可知此间是何处?非人间也,乃九天之上,星官所居!”一笑,道:“不过正式入院之前,公等还得努力一番,圣人早拟好了目,三篇诏,两首诗,请!”说完伛身向前一引,轻巧的跨过了两道门槛。

夹城广近四十步,比想象中要宽大多了,朝阳未及,夜气犹存,竟有几分凉意。皮日休飞快地扫视了一眼,隔着花树,右首不远有一排宅子,大概便是学士院了。门内相对着一带厢房,从形制上看,分明是杂屋,大概也是他们的试制之所了。

皮日休随着指引进了一间房,里面陈设至简,不过一席一案,案上笔墨纸砚都备齐了,过去坐了,镇纸上压着题目,第一道是《“汤有七年之旱”赦文》、第二道是《‘启为夏王’册文》、第三道《‘萧何为相’制》。诗题一《自述所怀》、题二《无题》。诗是小篇什,前面是大赦之诏、登基之诏、拜相之诏,乃大文章!对于皮日休来说,大文章倒好写,毕竟有固定的程式,有一定的要求,只要不写错字,押错韵,用错典,便过得去。最难莫过于《无题》一诗了,写什么,如何写,达何意,才能不违己而又能中天子之意,他是全无头绪!

因为心中梗着此一事,文思竟生滞了,赦文也写不下去,不由地便发了急,起身踱了好大一会,啊呀了一声,才豁然开朗,自己这是着了相了,但心境空明,无臆无必,无因无我便可!再一坐下,笔下便汩汩潺潺,文思泉涌,无题诗便写了一首吟咏汉宫的古风,诸题写过,再用真书誊写一过,便击了磬。

李顺融进来将文卷收了,将诗扫了两眼,垂唇一笑,道:“候着罢!”便走了出去。外面阳光已经洒了进来,明媚耀眼,听到沈云翔笑语声,皮日休便也跨出了门,俩人正站在阶下花树下,沈云翔意气洋洋,谈笑自若,裴渥却拘手拘脚,只是点头,眼睛还不住望向北面的学士院。沈云翔无趣,便径直走了过来,洒洒落落的将手一抬,道:“吴兴(即湖州)沈云翔!”皮日休也报了名字,才说了两句话,裴渥也过来了。

沈云翔道:“《无题》易办,现成的,便是迎佛骨!”皮日休还以为他写的是风诗,有所规谏,一问却不是了。沈云翔大言道:“佛不为恶,如何颂不得?”裴渥重重的点了头。聊开了,沈云翔便说起他兄长沈亚之与李长吉(李贺)、韩昌黎(韩愈)、杜樊川(杜牧)相交之事来。说得吐沫横飞,手舞足蹈。不知什么时候,学士院廊下便站了一个紫袍金带的学士,年纪不过三十上下,身容不俗。裴渥是识得的,也不敢过去贸然过去,流矢低了头。那人却轻咳一声退了进去。沈云翔掩了嘴道:“识得否?内相也!”那就是门下相公之弟韦保乂了,真真是长安卿相多少年,富贵应须致身早!

沈云翔安静了一会,便询问起皮日休的家世来,皮日休莞尔一笑道:“自有唐以来,累世田亩,不识诗书,唯知耕稼!”俩人都是一惊。沈云翔道:“公之座师谁也?”皮日休道:“工部刘尚书!”沈云翔将掌一击看着道:“此乃汝党也!”裴渥竟点了点头。皮日休道:“公何党也?”沈云翔一笑,道:“公不知之乎?”脸色便有些异样了。皮日休点了头,他便不认为自己有党。

沈云翔道:“弟从兄,生从师,我乃李党也!”皮日休道:“弊座师之祖(刘伯刍)与贵长兄之师(韩愈)皆为裴晋公(裴度)所擢用,必若有党,谓之裴党不亦可乎?且昌黎先生与李文肃公(李党骨干李绅)交恶,又安得谓之李党?”近代文人他最敬的便是韩昌黎!沈云翔一笑,道:“公非牛党,不得至此!我非李党,亦不得至此!”手一揖,走到屋里去了。皮日休莫名其妙的,他不认为是座师荐了自己,毕竟当年在鄂州便生了嫌隙,不然他也不得到苏州。

裴渥倒明白得很,自己不得座师(王铎)之力不得至此,沈云翔不得韩军容之力也不得至此!韩军容自称是昌黎先生族人,前翰林承旨郑畋以及前日扣阁谏迎佛骨的卢携都是李文公之甥(韩愈弟子李翱)!还有众所周知的刘军容乃李德裕故人,所以沈云翔的这些话都是有着落的!

俩个人正踱着,忽听得翰林门外,人众声大起。没多会,虎生生排进两队六品深绿服的宦官,个个都是圆肥异常。里中又破出个瘦长着浅绯的,一溜烟往学士院跑去了。紧着,便听到门外传呼:“神策禁军右军中尉、颍川郡公驾到!”皮日休与裴渥不由地对了一眼,这翰林院与禁军也不相干,中尉如何过来了?流矢撤步退到了厢房中,沈云翔倒出来了。

唤过几次,步辇平平稳稳地出现在了门洞里,韩文约一身紫袍玉带歪在辇上,如果皮日休在三年前见过他,那么现在一定会大吃一惊,以前那个皮色红润、体态丰肥却步态轻快老阉已全然不见了,现在他的面貌衰颓灰暗,身容都干瘪了下来,两个黑洞洞鼻孔乍看上去比那双眼还要有神。这厮或许是病了,或许右军中尉这个职事对于他来说有些不克负荷!

沈云翔一望见辇至,便趴伏在了地上。可是谁也没有看到他,韩文约的步辇径直往学士院去了。过不了多会,李顺融又突然从翰林院里跑了过来。

“快,三位学士,请移步往院中受宣!”

皮日休三个慌忙敛容趋了过去。这时韩文约已经手持诏书站在了翰林学士院的正阶上,左右依旧有小内侍相掺着。东阶上站着一个紫服金带的,一个深绯银带的,一个浅绯银带的。

韩文约笑了笑道:“此本是宣徽院的事,吾家恰好在圣前,便讨了来,识见识见三位新学士,沾沾文气,也借公等之喜,去去吾家这病!”便喧了起来,念两句,咳三声,断断续续将皇帝深居宫禁,欲法古之明王,辟四门,明四目,达四聪,故而引文华渊博之士以入学士院这篇敕书念全了。

“…今授起居舍人裴渥翰林学士,特赐浅绯。授皮日休太常博士、翰林学士,特赐浅绯。授高云翔…”翰林学士是使职,无品级,所以先授以太常博士以定其品级,太常博士是从第七品上阶,起居舍人是从六品上阶,而浅绯是五品服。

念完韩文约使劲的咳了起来,旁边一个小内监赶忙递过一盏茶。韩文约却推了,大概也是敬王事的意思。他走到阶沿,脚悬空探了又探,有些颤微起来。阶除才三级,级高不足半尺。旁边的小内侍看了又看,终于过去了。韩文约勃然大怒,呵了声“起开”,也不知哪儿生出得气力,一脚便跨了下来。身子往前一跄,唬得前头跪得沈云翔差点叫出声来。其实韩文约的身体远远比他意想的要好用,没跌,站住了。

绯服按照诏书上的次序颁了下来,对着沈云翔,韩文约却多说了一句话:“沈学士,圣人说你的文好!”扭头看了下东阶上的韦保乂,笑笑,如释重负的叹道:“哎呀!为臣不易,为内臣殊不易,为昏寺之臣不易之甚!事事在心,不可轻脱!”便抬手一揖,转身又对李顺融道:“顺融,好好伺候着,这可都是天上的星宿!”李顺融恭谨应了,众人一起将送到了门口。

回头三人换了袍带,韦保乂三人又重新站在了东阶上,在李顺融的主持下,进行了一个简单仪式。皮日休这才知道,除了韦保乂外,一个是刑部侍郎、翰林学士刘承雍,一个是考工郎中、翰林学士孔纬。刘承雍的父亲便是“前度刘郎今又来”的刘禹锡刘梦得了,皮日休在苏州听说过的,刘禹锡当年曾与如今礼部尚书、同平章事刘邺之父刘三复联宗,呼为从弟。刘邺乃韦相羽翼,故刘承雍乃得大用!

孔纬母丧除服不久,意态萧索,紧着嘴脸。这个孔圣人的后裔长得并不魁伟,韩文公(韩愈)曾在文章中称道过孔纬祖父孔戣的身貌,所以皮日休听闻“孔纬”之名时,心中便有一个魁大的人样出现。却没想是一个肥实的中人身样,不过就其风概而言,这个隆准、圆颌的四十来岁汉子,还是很有一些圣人“温而厉,威而不猛,恭而安”的遗风。

韦保乂虽则年轻而居重位,倒不见多少棱角,气质柔和,看得出来是个谨重之人。仪式过了,刘承雍、孔纬韦揖了揖便回里间去了。韦保乂引着三人将院内各处都指看了一番,然后引着他们到了东北角上的一间。

“此便是承旨阁了,往常我若不在东学士院便在此间。(注:东翰林学士院在金銮坡西,与金銮殿相距不远)若有事相询,只管来问。翰林学士,虽身处大内,名为内臣,其实与外朝文武无什差别!”韦保乂顿住了,皮日休三人都是明白的,翰林学士最忌与外廷相争而与宦官相援。韦保乂见三人都理会到了,接着说道:“朝日我等依旧各随本司立班。一会退食,公等也须往本司走一遭。明日佛骨入城,亦是先往本司,如何立班迎奉,本司自有处置!”

说完,便说到了日常事务:“批答奏章,不得轻脱纵笔;天子召见,不得率尔纵言。致罚招祸,悔之无及。若本使不在,朝廷有大诏命,于礼法情势有未安者,但搁笔争之,生争不得当以死继之!”说到这里话便有些絮聒起来。大诏命的含义三人都很清楚,册后、立太子,命相出将以及大贬遣都是,当然还有“翰林院承旨”的迁授。当年王叔文、刘禹锡一党之所以折在宦官之手,正是王叔文在外时给夺去了翰林一职,王叔文既失了此职,入不得大内,见不着顺宗皇帝,本官又低,自然沦为鱼肉。

韦保乂将话说尽了,便叫他们今日且退了。出了阁,李顺融便接着了,也是叨叨说了一大篇话,末了亲自送到了光顺门,嘱咐道:“三位学士,往后进出也只是这条路径了。公等虽是天子内臣,可大内终究非他处,丝毫也乱不得。出了此门,也别闲逛,直直的往前走!”揖了揖便去了。

出了门,沈云翔便鼓着掌欢沸起来:“可饿杀、可闷死我也!二公可有兴致往平康坊一游?”他似乎也忘了院中争吵之事。裴渥道:“天子斋戒,佛骨入城,安得如此的?我拜了座师,便得回宅告庙!”将手一揖,便往左边走了。左边便是中书省,起居舍人是中书属官。沈云翔一笑,指着道:“此公不呆,不得入院!皮兄,可有兴来?”皮日休道:“有严妻,不敢往!”沈云翔道:“也罢!”手一揖,大踏步向前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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