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恨铁不成钢,但毕竟是亲哥,邬柔芳还是悄悄把邓西楼叫出去,询问了邬成的情况“他的事怎么说?”
“呵,最终还是毁在了女人手里。”邓西楼嘲讽道。
他其实也很不想管,他也很累。但没办法,谁让他是邬言的爹呢?
“他到底干什么了?”邬柔芳问。
邓西楼把知道的情况都和盘托出。邬柔芳听了,后槽牙都快咬碎了“让他死里面得了。”
“他进去十有八九,我也不想花太多的精力在他身上。”他坦言道。
邬柔芳表示理解“那徐丽那边,赔偿肯定少不了吧?需要赔偿多少呢?”
“现在还不清楚,我们也没去医院见过她的家属。先冷处理,等阿姨的情况好转了再说吧!”他说。
刘女士两天后,刘女士的情况才有所好转,已经能长时间的清醒,并进食。
“小言,你爸,他?”刘女士心里还惦记着这个事情。
正在削苹果的邬言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妈,他的事情以后您别管,我已经跟他断绝了父子关系。”
“唉。“刘女士叹了口气,父子间最终还走到了这步,令人唏嘘“我是担心他的事情,以后影响你跟你弟弟考公。”刘女士轻声细语的说。
邬言继续削了起来“没关系,我学医不影响,就算有也没事,我又没打算考公。至于小泽,以后再说吧!”
“他究竟把谁给打了?”刘女士问。
邬言切下一块苹果,自动回避了她的问题“来,妈,吃苹果。”
知道在儿子这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刘女士只好另作打算。过了几天又趁着邬言回去休息的时候,问起了王思良。
但是大家都像是商量好了似地,对邬成的事情闭口不谈。
“舅妈,好好养身体,他的事情您别操心了,怎么都是他活该。”王思良给她按着脚。
刘女士叹了口气“我对他已经没什么感情了,只是夫妻几十年,他沦落到这个地步,确实是我没想到的。”
“咎由自取罢了。”他面无表情的说。
“那被他伤的人怎么样,重不重啊?是不是要赔偿,家里也没钱了,银行还贷款呢!房子也押出去了,可怎么办啊?”刘女士越想越揪心,又开始喘了起来。
王思良急忙给她戴上了氧气管“舅妈,您别激动,房子还在,大不了以后搬到我家去,反正我们不在家,也住的下,将来我们会挣钱买新的。”
“他怎么能这么做呢?这不是把我们往死里逼吗?”刘女士说着说着便哭了出来。
回家休息回来的邬柔芳进来看见这场景,急了“嫂子,怎么了?哪里不舒服吗?”
“我没事,我就是想到你哥,我不甘心。”刘女士捶打着自己的胸口。
邬柔芳过去制止了她“你别这样,是我们家对不住你嫂子,我都没脸面对你。”
“跟你没关系,你这尽心尽力的照顾我,我还有什么好说的。”她说。
邬言回去以后,打了电话给邓西楼,问他那张银行卡放哪里了,他要用。邓西楼正在公司处理工作,他忽然问他要银行卡,他觉得不妙。
他也没说,只是让他等他下班回去再说。
手里的工作堆成了山,一时半会儿也处理不完,他索性捡了着急的先处理,然后急匆匆的开车回去了。
“你要银行卡干嘛?”他问。
邬言回答“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先拿一点出来给我妈治病。”
“医院的费用我交过了,你的钱先放着吧!”他说。
“那我看看里面有多少钱。”他说。
邓西楼回答“55万。”
“你怎么知道?”他问。
他回答“我知道密码,去银行查过了。”
“那以后,我妈治病的费用你就从卡里划吧!”他说。
邓西楼蹙眉道“你非要跟我算的这么清楚吗?”
“没有,我们家还有钱,就先用自己的,没有了再问你。”他淡淡的说。
邓西楼有些生气了“邬言,有些话我不想反反复复的说,我不知道以前我说的话你到底有没有放在心上,但是我希望你相信我。”
“不是,你赚钱也很辛苦, 不该替我承担这些。”他说。
邓西楼把他拥入怀中“傻瓜,我可是阿姨亲口承认的女婿,一个女婿半个儿,我承担这些不是应该的吗?而且她有医保,花不了多少钱。”
“你当我三岁小孩吗?我不知道那些药有多贵吗?而且根本就报不了。”邬言看着他说。
“好了好了,别胡思乱想。阿姨现在状况好多了,差不多你就回学校去吧!”他说。
邬言原本想等刘女士出院,可邓西楼不同意。他认为没必要,家里有人照顾,他已经请了一个礼拜的假了,再不去上课,要是被退学处理了可怎么办?
无奈,邬言只好返校,王思良也被赶回了学校。
又过了几天,正当刘女士准备出院的时候,不知道徐丽的家属从哪里打听到了她的病房,竟跑过来闹事来了。
“你就是邬成的家属吧?”徐斌问。
刘女士坐在床边问“你们是?”
“我是徐丽她哥哥,你老公把我妹妹打进了IcU,到现在都没醒过来,你们家连个面都没露,不合适吧?”他说。
刘女士这才知道被邬成打伤的人是谁,她忽然笑了一下,心道:呵!真是讽刺,以前为了她连家都不顾,现在又因为她进去了,真是活该。
徐斌见她居然还笑,怒火中烧“你怎么还有脸笑啊?我妹妹现在还在昏迷,每天都在烧钱,这钱你们家得出。”
“谁打得你找去啊!我也住着院呢!”刘女士说。
徐斌指着她说“我不管,你老公把我妹妹弄成这样,你们必须赔钱。否则,我天天来闹!”
“随便你,我马上就要出院了,要钱没有,要命一条。”刘女士别开了脸。
徐斌更气了“怎么着,你的命是命?我妹妹的命就不是命了?我听说你得癌症了,真是活该!”
“你说什么?”刘女士站了起来,朝他走过去“我活该?我这样是谁造成的?你问问你妹妹,她是怎么勾引我老公的?又从他手里骗走多少钱?你妹妹要是醒过来,我倒要看看,她要不要吃牢饭。”
“你!”徐斌听了心虚,瞬间士气低了许多。
刘女士继续说“她花了多少我跟邬成的共同财产,你最好盼她醒过来,我好跟她一笔笔的清算。”
“哼,你自己看不住自己的老公,还反咬我妹妹一口?谁知道是不是你老公骗我妹妹呢?”徐斌嘴硬道。
“就是。“其他家属帮腔道。
刘女士气的往后退了两步,失力跌倒在地上。
“哎,我可没动你,别碰瓷。”徐斌往后退去。
这个时候,去晒衣服的邬柔芳回来了“你们干什么?嫂子,你怎么了?
“他们,他们。”刘女士手指着徐斌他们,虚弱的靠在小姑子的怀里。
邬柔芳看着他们“你们是谁?想干什么?”
“干什么?都围在这里干什么?不知道病人需要休息吗?”这个时候护士进来了,看见地上的刘女士“哎哟,怎么了?快,扶起来。”
徐斌他们怕闹出事,趁乱跑了。
刘女士还没躺下,就开始呕吐不止。吓坏了邬柔芳,护士也赶紧去叫医生了。
呕吐完以后,刘女士虚弱的躺在了病床上,跟小姑子说自己头痛,然后就睡了过去。
邬柔芳一边收拾,一边跟病友家属打听了刚才的情况,她听了以后吓坏了,要是再晚一点回来,还不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
医生过来的时候,刘女士已经睡过去了。
“病人不是都马上要出院了吗?怎么又这样了?我听护士说刚才有人进来刺激病人,你们家属是怎么看护的?这个时候不能再让她受刺激了。”医生有些生气的说。
邬柔芳低着头,像个受训的学生。然后又跟医生说刘女士除了呕吐以外,又有头疼的现象。
“上一次检查是什么时候?”他问。
她答“大概是一周前。”
“我给你开单子,她要是醒了,身体允许的话,明天再带她去做个检查吧!”医生说。
邬柔芳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不好说,检查结果出来了才知道,明天先别出院了。”他说完就走了。
没多久,护士又过来给刘女士打上了点滴,邬柔芳也不知道是什么药,也不敢多问。
邓西楼下班过来的时候,看见刘女士不但躺着,手上还打着点滴,有些纳闷“这是?”
邬柔芳示意他出病房说。
出去后,她把今天发生的事情又复述了一遍。
“我找医院里的人问过了她的情况,现在还在IcU,属于重度昏迷,能不能醒过来很难说。”他说。
邬柔芳瞬间头疼“真是造孽,害人害己。她要是醒不过来,邬成就别想出来了,对方家属这样子怕是不会善罢甘休的。”
“我看是,要不然转单人病房吧,更安全一点。”他说。
邬柔芳摇头“我嫂子要是肯,就不会发生今天这事了。而且,他们能找到这里,未必找不到其他地方。”
邓西楼捏了捏眉心,原本都要出院了,这么一闹,搞不好病情又加重了。
“那个小邓啊,你懂得多,你说要是她救不回来,赔偿的话,我们大概要赔多少钱呢?”她问。
邓西楼回答“不管是死是活,都需要很大一笔钱,几十到上百万吧!我找律师问过了,这事要是打官司的话,需要很长时间,他们拖不起,可以协商私了。”
“唉,我们家现在这个情况,哪儿拿得出这么多钱来赔偿啊!”她担忧道。
“这个事先放放吧,不用担心,有我,我还有别的事情要跟您商量。”他说。
邬柔芳看着他“你说。”
邓西楼大概讲了一下他现在的想法,就是让邬成签字把公司的物流车等等委托律师清算卖掉,然后利用这笔钱还银行贷款,能还多少是多少,剩下的他出。
这是他能想到,最好的能减轻邬言心理负担的办法。
邬柔芳表示自己倒是没什么意见,不过这是邬成跟刘女士的共同财产,她无权做主,还是得问问嫂子的意见。
他自然知道,只是现在一个在里面,一个在病床上,他只能先跟邬柔芳商量这事了。
但刘女士现在的情况,迫使计划不得不再往后拖延。
最终,邓西楼还是趁刘女士没醒,让医院安排了单人病房。无论是安全,还是环境上,都要好很多。
这样,他才能安心工作。
刘女士再次醒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九点了。
这些事情积压在她的心里,让她好不容易恢复的精气神,再次消散。徐丽是她心里的结,没想到,这个家毁在了她的手里。
当然,她也没撇清邬成的责任。
只是无法接受,徐丽的家人居然还有脸面闹到她面前,问她要钱?
“嫂子,你饿不饿?想吃点什么吗?”小姑子问。
刘女士摇了摇头,自打醒了,她就一直躺着,不说话,也不喝水,拒绝交流,邬柔芳都要担心死了。
没多久,邬言就打来了视频,是邬柔芳接的“小言。”
“姑姑,我妈呢?”邬言看着手机问“怎么感觉跟原来的病房不一样了呢?”
“哦,换了个单人病房。”她回答。
邬言皱眉“明天不是出院了吗?怎么还换单人病房,我妈她是不是?”
“没事。”邬柔芳把镜头转向刘女士“她有点累,休息呢!”
“姑姑,你说实话。”邬言冷着脸。
刘女士一言不发,邬柔芳怕刺激她,拿着手机到外面去了“哎,本来明天是打算出院的,但是......”
她不想瞒着,如实的说了。
邬言听了头疼不已,他现在真的很想把邬成揪出来,让他自己把这些烂事处理好,别再连累家里了。
“那什么时候能出院?”他问。
邬柔芳摇头“不知道,医生让明天再做个检查呢!”
“辛苦你了姑姑,我再给你转点钱,需要什么你就用。”他说。
邬柔芳连忙拒绝“你自己留着花,我还有呢!医药费小邓都交过了,他一天来几次,什么都不缺。”
“我知道了,那明天检查结果出来您发给我,有什么情况随时给我打电话。”他说。
邬柔芳答应了。
一晚上,刘女士都没说话,半夜还揪着床单偷偷哭。
她觉得自己上辈子一定是造了什么孽,才会落得如此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