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肃捻着新得的帕子，放在鼻尖嗅了嗅，是她的味道。
“她是如何说的？”
吴嬷嬷在旁边絮絮诉说陆曦曦的话，其间到底加了多少油，添了多少醋，这谁知道。
反正徐肃拿着帕子嘴角高高吊着，想着等晚上天黑就偷摸进她房里去。
都互通心意了，天皇老子也挡不了他的路。
等吴嬷嬷走了，徐肃扬声唤人进来问话。
徐子桓进来，拱手听吩咐，“大人！”
徐子桓入吏部任职的圣旨被指是假，又回了徐肃身边做事。
“隔壁院子里的事如何了？”
前些日子，徐肃吩咐人趁夜往隔壁井里下了泻药，又买通下人往林皆茂宠妾云娘的饭菜里下另外一种药。
隔壁府里日日熬药治病，其他人的病好了，唯独宠妾的病迟迟不见好。
徐肃命南浦扮做普通大夫入府替云娘诊治，一剂药下去，人就好了大半。
林皆茂心疼妾室，留他在府里暂住，希望他能彻底医好云娘的病。
治了好些日子，人渐渐好起来，南浦谎称云娘有孕了，需细细娇养。
因着前头的病症，林皆茂奉南浦为座上宾，请他好生照看云娘。
徐子桓拱手回话，“小的已留下线索，指引神机营的人寻过去。估计这几日便就该好到了。依照林皆茂对那妾室的宠爱，以及神机营行事狠辣……”
无需多说，神机营当年敢擅杀他徐肃全族，今日就敢为了完成假皇帝交代的差事杀林家大房满门。
林皆茂性躁，这些日子逞够了户部右侍郎的威风，受不得一点挑衅。
两者相击，必是个你死我活的局面。
这头大定，徐肃等天黑便萧然去往陆府。
到了院墙外，熟练的翻过去，攀在一棵参天梧桐树上。
院子里暗藏的护卫听见响动，看见那道黑影熟悉的身法，依旧在原位守着。
徐肃站的地方高，倚着一根光秃秃的树枝往陆曦曦小院里看。
府里四处都是喜庆模样，唯独她的院子寡淡得格格不入。
徐肃抱臂忍笑，早说过会将付霖威那厮一点一点从她心上扒除。
这不成了吗！
他又摸出新得的帕子，捻着上头的兰花，贪吻上头的香。
突然想起先头他抢的那块灵蝶戏兰的帕子。
既然帕子代表了她的心意，说明就不是“戏”，应当与这块一样，是“恋”。
只不过，当初徐肃起了戏弄的心思，站在他的角度看，就成了蝶戏兰。
其实，应该一直都是恋。
只不过当初恋的人变成了如今的他。
方才在府里还舍不得扔旧的来着，现在才彻底明白她的心思。
他按捺住怦怦乱撞的心，耐心等院里的人都歇下，等窗上的灯都灭了，等院里没了人迹，翻身跃下枝头，跳窗入了内。
屋里头主仆刚躺下，携香听见声响，撅起来问是谁。
只听暗黑里传来一道冷肃的声音，“出去。”
携香麻溜儿的滚了。
陆曦曦听见他的声音瑟了瑟，压着心跳装睡。
反正他又看不见，她假意翻了个身，隐隐约约的光里，看见他娴熟的解开腰封，摘下腰上的坠饰，一样一样往外掏些什么，然后弯腰脱下脚上的靴子，一步，两步，踩着陆曦曦的心靠近。
在床前脚踏上站定，顿了一会儿，掀被子上床。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木桶落地的声音，还有水波荡在桶壁上发出的叮咛声。
徐肃勾唇轻笑，那个吃货丫头也不一无是处，明日当赏。
他翻身贴着陆曦曦，将人捞进怀里，先抚了抚她的肚子，算是跟孩子打了个招呼。
然后替她拨开团在颈上的发，一口咬住她。
陆曦曦等了半日，还以为他要说些什么，结果这人是半刻等不了……
“徐肃……”
徐肃扬着声调嗯了一声，“让我先亲一会儿……”
这老狐狸，其实早知她没睡着！
听见他急促的呼吸声，陆曦曦没跟他犟，指尖不自主抵上他滚烫的胸膛，将这些时日积在心上的酸楚悉数渡给他。
当徐肃的手摸到她内里的衬裤时，陆曦曦吓得忙捉住他的手。
“别……夕瑶大夫早先说过，我现在……”
徐肃咬她的耳朵，呵着滚烫的热气诱她，“徐夫人，你学艺不精呐！”
他声音压得极低，混着笑声，整个滚烫的胸膛都在震颤，“男人与女人之间何止一种……”
陆曦曦愣神的功夫，又叫这狐狸深探进去了。
今夜月明，朗月照晴空，皎白的月色落入窗来，映了道葫芦型的影在地心里。
陆曦曦星眼微饧（xing），香腮雪粉的，随意扫过去一眼，攘了攘徐肃，“小松鼠又在偷听。”
徐肃闻言从她身上抬首，一双血红的眼投过去，混声说，“这小贼，明日将它剥皮入药，给军中将士治腿上去。”
那小东西听见徐肃的声音，脚底打滑顷刻便跑没了影。
陆曦曦还是头一次知道松鼠可入药治腿伤。
正待细问，身下传来异样，忙阻着他，却听他迷迷糊糊说了句“不进去”。
次日天明，陆曦曦躺在坚硬的手臂上反思。
大约是她太纵着他，纵他入了院子，进了门还上了床。
正事一句还未提便先厮混了一夜。
外头院子传来人声。
徐肃耳朵动了动，分辨出来人的声音，轻声在陆曦曦耳边提醒，“你的未婚夫来了！”
陆曦曦慌了一瞬，气恼的在他胸膛上拍了一巴掌。
这人怎么这么嘴贱！
什么“你的未婚夫”！
她起身穿衣，床位一堆衣裳里又没找到自己的肚兜。
她恨声问徐肃，“我的肚兜呢，你是不是又拿走了！”
徐肃似怕她抢回去似的，翻身下了床，边穿衣裳边说，“等我们成婚那日，你拿新的来换。”
边说边快速套上衣裳开门大摇大摆出去了。
陆曦曦悔恨不已，捶床撒火。
“曦曦，曦曦！我得了一只小兔子来送你……徐肃？”
下一瞬刀剑相击的声音传来。
陆曦曦倒回床上，打吧打吧，一剑捅死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