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初玥看着眼熟的红衣女子，忍不住向后退了退，手指转着自己的空间戒指。
遇见这人一次可以是巧合，但若是两次，还正好是郁离不在的时候.，就算真对自己有善意，自己也敢大意。
沈初玥想着，握着戒指的力道愈发用力，指腹泛着白意。
推门进来的“女子”却似乎没有察觉到沈初玥的警惕，对着沈初玥恭敬地行了一礼，语音上扬，
“贵客，奴唤阿江，听了兰姬姑姑的命令，特来伺候您的。”
沈初玥皱眉防备，“不用了，我这不需要人伺候，你回去吧。”
她摸不清这人的底细，身边又没其他人，若真出了事，只能跑。
一会儿郁离回来，发现自己人没了，拿到扮演值，肯定又难上许多。
至于原先找军师的想法，沈初玥宁愿自己想，也不敢和这人说。
自己不聪明，万一这人从自己的话中套出来什么东西怎么办？
沈初玥的拒绝显然是没有效的，女子嘴上恭敬，却直接坐了下来，“贵客既然点了奴，奴自然会好好伺候贵客，不知贵客如何称呼？”
“刚刚遇到您时，您夫君唤您玥玥，奴唤您玥娘可好？”
沈初玥白嫩的小脸紧绷，摇头拒绝“不要，我喜静，只想一个人待一会儿。”
“你快点走，不要烦我。”
“不然，我就找兰姬，说你对客人不敬！”
“到时候，你一定会被兰姬整的很惨的！”
阿江看着沈初玥细白的手指紧攥，像只刚出生的粉红刺猬，遇到危险本能的亮出满身的刺恐吓敌人，却不知道身上的刺都是软乎乎的，毫无威胁力。
沈初玥见女子先是怔了怔，很快弯起唇角，满是笑意，有些不明所以，“你笑什么？”
小说里，青楼女子不是很害怕老鸨吗?
坐下来的阿江用一只手支着侧脸，仰头看向沈初玥，笑道，“玥娘真可爱，兰姬姑姑没有跟你说，奴是惊鸿楼的摇钱树。”
“找惊鸿楼，她们可不敢对奴做什么，只会假意训奴一顿，之后可是会给奴更多补偿。”
“说不定，今天玥娘付的灵石，明天就全到了奴的手上。”
“若是玥娘觉得奴冒犯了您，倒不如，您亲自动手。”
阿江的话满是诚恳与善意，让浑身戒备的沈初玥愣了愣，稍稍软化了自己的态度，一只手挠了挠自己的耳垂，像是在掩饰着自己的尴尬。
这人怎么就把话大剌剌的说出来了，这不显得她自己蠢兮兮的吗？
她又不知道来的人是花魁。
沈初玥瘪了瘪嘴，像只斗败的公鸡，威胁不成反被打脸“哦——”。
“不对！”沈初玥眼睛又倏然亮起，“惊鸿楼的花魁明明不是你！”
“花魁分明是桃夭姑娘！”沈初玥反驳道，眉心染上了点得意。
她才不笨。
但原本透着暖意的房间却阴冷了许多，不知是不是沈初玥的错觉，阿江原本甜软的嗓音突然粗哑了许多，“是吗？”
“玥娘倒是好兴致。”
“刚来东水城，不但去逛了最大的青楼，还知道青楼花魁的名字。”
“消息可真是灵通。”
沈初玥蹙起眉心，总觉得她说的话怪怪的，“你别转移话题，你明明不是花魁，干嘛要骗我？”
总不能是这人也好面，专门扯花魁的大旗想让自己花灵石？
骗自己的人不行，骗自己的钱更不行！
沈初玥原本因为阿江满是亲近和善意的眼眸，软了几分的心脏，又瞬间焊上了水泥。
阿江见沈初玥又往后退了退，还自以为小心的手中的空间戒指掩了掩，太阳穴有些跳动。
在拍卖会上一掷千金的时候，她可是没心疼过一分钱。
“回贵客的话，奴的姓氏为江，至于桃夭，是奴的艺名。”
正在大厅舞台的帷幔后面候着，冻得有些瑟瑟发抖的桃夭忍不住打了个喷嚏，此时的她还不知道，就在前一秒，她已经痛失本姓。
沈初玥半信半疑，但看着她雌雄莫辨的脸，也信了大半，“那你怎么不去跳舞呢？”
她虽然也付了灵石，给的也不算少，但跟花魁跳舞打赏的钱相比，应该是三瓜俩枣才对。
阿江颤了下眼睛，神情有些落寞，“奴不小心伤了腿，这两天不能跳舞了。”
“一会儿跳舞的人，是楼里的其他姑娘。”
“她身形与奴相近，又带着面具，在专门设计昏暗的灯光下，客人是看不清的。”
沈初玥表情讷讷，像是因为自己不小心戳了别人的伤口，有些不好意思，端起桌上的茶杯，小小抿了一口。
气虚的沈初玥全然忘记了，修仙界的修士眼眸可明亮多了，就算夜色再过朦胧，也能花魁袖口上的绣纹，看的一清二楚，又怎会把两个不同的人认错。
阿江的身子又向沈初玥身边挪了挪，原本的脆弱一扫而空，“不说那些晦气事了，不知玥娘，唤奴来是干什么呢？”
“玥娘虽不能登台，但腿脚也养的七七八八，若能为贵客单独舞上一曲，是奴的荣幸。”
“若是贵客想让奴在床上舞，奴也是求之不得。”
“咳咳咳！”沈初玥被阿江的惊人之语吓住，直接被水呛住，白嫩的小脸涨的通红，眼尾也洇染上了粉意。
阿江离沈初玥更近了，比沈初玥的小手大了一倍的手掌拍打着沈初玥的背部，动作轻缓又规律，像是为惊扰了贵客感到很是抱歉。
但他的眼中，却既餍足，又渴望。
沈初玥不知不觉，就软化自己的一身尖刺，容忍了他的近身。
好一会儿，沈初玥才抬起湿漉漉的眼眸，诚恳地对阿江说，“谢谢阿江，但我不需要。”
“你也不用这么讨好我，我一会儿会多给你点灵石的。”
沈初玥果断拒绝了她的提议，毕竟一会儿郁离看见两个女子赤身相拥，拿下扮演值，估计就成地狱模式了。
阿江笑笑，将话题略过。
她以为，自己这样对她，是为了她手中的灵石吗？
真是，天真又可爱。
按理来说，自己自私又凉薄，虚伪又无情，自傲又自卑，绝不会捧出一颗真心。
或许是自己感受到的光太少，但凡有一点儿，自己就忍不住攥在掌心。
又或许是那晚，伤太重，地太冷，丹药的效果极好，她身上的香味又好闻极了.......
总而言之，她就这么，猝不及防，拿走了自己的一颗真心，偏偏还无知无觉。
收回思绪，场面还没冷凝前，阿江适时讲起了东水城海神节的传说。
自己刚刚和玥娘见面时，她对自己头上的东西，可是好奇的紧。
见沈初玥低头捧着杯子，耳朵却悄然转向了自己，像一只探头探脑的猫咪，阿江的眼底划过笑意。
若阿江知道，沈初玥是因何对福海起了兴趣，定会气的呕血，恨自己为他人做了嫁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