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怔了两秒。然后，男人突然双眼一红，面色发青地扭头就走！
两秒之后，网友们从直播间外的收音器里，听见了直播一哥嚎啕大哭、带着极度不甘心的声音！
夜色直播间的助理惶惶然地出镜：“抱歉，我家主播情绪有点失控。今夜的pK，就到这里吧。对不起了，各位宝宝们！对不起了，木偶人直播间的朋友！”
话落，立刻掐掉了直播。
江姝顿了一下：“他是不是忘了……我还有两件拍品没拿出来？”
主持人神色复杂：“可能与成功失之交臂那种感觉，成了压垮他的最后一根稻草……那么，恭喜我们的木偶人主播，今夜的pK圆满落幕。”
【木偶人的圆满，我们的圆满。都是夜色的残缺换来的，哈哈哈哈】
【谁能想到，李屿白禁了主播的辣条泡面汉堡呢？我又能脑补出一段三万字了……】
【木偶人主播不是还有最后两件拍品？不然都拿出来大家看看啊！】
江姝已经在整理桌面。
主持人提醒：“木偶人主播，稍后请留下联系方式。今夜pK的所有物件，因为您手里的那些拍品价值过高，可能我们会直接联系帝都几大拍卖行联袂进行竞拍，公证处的人会全程负责后期的拍卖工作，拍卖进程会实时通知你。”
“联系我的小杨助理就行。”江姝丢下一句话，潇洒地离开。
杨特助微微弯腰准备关电脑。
身侧，李屿白的嗓音传来：“她可能会对那个辣条厂下手，竞拍的时候，你防着点。”
杨特助恭敬点头：“好的，boSS。”
直播关闭。
留下最后一波吃到瓜皮的网友风中凌乱……
【主播，你家李屿白要防着你去竞拍辣条厂，哈哈哈】
【突然觉得李屿白真的好像一个操心的老父亲……】
【爱死了这样的李屿白！这才是真正的心尖宠啊！】
……
直播结束，所有的碍眼人士全部默默撤了出去。
豪车队载着鉴定团以及任劳任怨的杨特助，绝尘而去，江姝已经换回自己的衣服，封离正在给她调整眼镜。
“你这眼镜，下次也给我弄一副。”
“行啊！是我们村李二娘找的材料，周三叔亲自给我做的，还特意拿去寺庙开过光，很辟邪。特别适合你这种容易被病邪入侵的体质。”
“哪天你入侵我了，病邪就不敢来了……”
“乱说话我把你踢出去！”
……
李屿白在旁边静静瞧了一会儿，然后打断两人的互动：“江爷，今夜要不要留下来？我别墅空房间很多。”
“不了！”封离将手搭在女孩的肩膀上，亲昵地朝自己怀里按了按，“我们要回我们自己的家……”
“那行吧，我也一起过去。”李屿白顺手拿了一件外套，给江姝披上，“为避免孤男寡女一室，说好的一起熬夜讲题，江爷没忘吧？”
“没忘没忘！”江姝感叹，“我这体质，习惯了常年不怎么睡觉，倒是让你们跟着我熬夜，委屈你俩了！”
“我看你分明很享受。”封离嘲弄地哼了一声。
十分钟后，杏花巷082号出租屋燃起了一盏护眼小夜灯。
李屿白拿了平板坐在一旁看报表。
封离已经带着江姝在题海里遨游。两人的对话不停骚扰着李屿白的耳朵——
“阿离，这个题，小说的结尾既在读者的意料之外，又在情理之中，怎么分析？”
“意料属于智商范畴，情理属于情商。应该是高智商的人没想到，高情商的一点就通？”
“你又乱说，上次老师好像不是这么讲的……”
“这个作者不出名，我一时半会儿联系不到——不然还是去哥给你建的语文小群问一问？”
“可我听说上次熬哭了几个老师……”
“怕什么！把高考前这两个月熬过去，回头哥给他们一人准备一份谢礼！”
“行，那我问问……”
李屿白从平板上抬起头，就看见好学生江姝已经在一个群里各种请教、而被请教的老师诚惶诚恐地讲解……
沉浸在题海里的江姝心思早已经不在两个男人的身上。
李屿白看着漫不经心的封离，微微蹙眉：“你这几天，就是这样给她辅导？”
“过程不重要，重要的是结果。”封离挑眉，“还是说你觉得你能比那些老师讲得好？——你都快三十的老腊肉了，怕是没见识过现在变态的高考阅读题……”
李屿白有点头疼：“语文便算了。别的科目，你就不要再插手了。”
“别的科目，”封离有点烦，“早还给老师了。”
两个小时后，江姝被夜里十二点的闹钟拉回神。
她礼貌地退出语文群聊，然后望向封离：“我现在送你进猫皮？”
“不急，你们先讲题。”他靠在门楣上，神情慵懒，“夜色不错，我赏会儿风花雪月。”
庭院月色很亮，杏花欲燃。
年轻俊美的太子爷顺手拿了江姝的水杯，接了一杯热水，搬着小板凳坐到了杏花树下，喝水，赏月，身姿舒展，眉目惬意。
江姝朝杏花树下看了一眼，也不知是被花还是人给勾了一下魂，没忍住再看了一眼，然后勉强收回心神，看向屋内另一个清冷美人：
“那我们现在开始讲数学？”
李屿白拿起一套数学卷，并没有马上开讲，而是也朝封离那边望了一眼，然后意味不明地看着女孩：
“金主大人，更喜欢太子爷那种妖艳型？”
“别乱想，我对你们，一视同仁。”江姝转移话题，“夜深人静，抓紧讲题。”
一个小时后，封离出现在讨论题目正酣的两人身后，站着听了几分钟，蓦地指着其中一道创新题：
“这道题，姓李的你讲错了，答案应该是1。”
李屿白顿了一下：“是0。错的是你。”
“就是1，老子算了三遍！”封离摸了摸江姝的脑袋，“宝，你起来，让我算给你看。”
江姝茫然地站起来。
封离坐到她的位置上，抓起一张草稿纸，刷刷落笔。
“姓李的，你看看我这个算法，不可能错。”
李屿白语气微微无奈：“你的算法没错，但你的向量弄反了……”
他拿起另一支笔，在封离的算法旁边算给他看：“这儿，应该这样算……”
“你等等，我翻下数学书！”
“数学书第86页……”
江姝愣愣地看着两个男人争执起来的背影，想了一下，慢慢退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