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宸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
“宸哥哥？”他重复了一遍，语气平淡，听不出喜怒，“如果我没记错，林小姐的公开资料上，年纪好像比我大一些吧？”
林薇薇端着酒杯的手僵在了半空，脸上的红晕瞬间从娇羞变成了尴尬，红得几乎要滴出血来。
包间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那瘦高个经纪人反应极快，额角甚至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立刻哈哈笑着打圆场。
“哎呀，楚总您看您，较真了不是？”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瞪了林薇薇一眼，示意她赶紧放下杯子，“薇薇这是表达亲近，表达尊敬呢！对吧，薇薇？”
林薇薇如梦初醒，连忙放下酒杯，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
经纪人接着道：“叫宸哥！对，就叫宸哥！这是尊称，尊称嘛！圈里都这么叫，显得亲近！”
坐在稍远一些的赵宇见状，也赶紧举起杯子，脸上带着近乎崇拜的表情，试图缓解气氛。
“对对对！宸哥！”他声音洪亮，带着刻意的热情，“宸哥简直就是我们年轻一辈的楷模！是我辈学习的榜样！”
这番话总算让略显僵硬的气氛稍微缓和了一些，恰在此时，侍者们端着精致的菜肴鱼贯而入，琳琅满目的“硬菜”很快摆满了圆桌。
黄建明也借机举杯，“来来来，大家动筷子，尝尝这里的招牌菜！”
酒过三巡，菜过五味。
黄建明用餐巾擦了擦嘴角油光，觉得时机差不多了，他放下筷子，看向楚宸，脸上的笑容多了几分生意人的精明和算计。
“楚总，”他身体微微前倾，“今天请您来，主要是想谈谈合作。”
“您那个《明星大侦探》，做得是真叫一个火爆！后续策划的几档综艺，我们星辉也都非常看好，非常有兴趣。”
他指了指桌上的艺人，“你看，能不能给我们公司的艺人一些机会？比如薇薇、赵宇他们，都是很有潜力的年轻人，形象也好，肯定能给节目增色不少。”
黄建明顿了顿，似乎觉得这样说还不够有诚意，又加重了筹码。
“当然，我们也不是白要名额，楚总。”
“我们星辉在影视剧这块，还是有点资源的，各大卫视的关系也还说得过去。”
“如果您宸天那边有艺人想往影视方面发展，我们公司投资的电视剧，不管是主角还是配角，都可以优先安排试镜。”
他声音压低了些，带着一种“你懂的”暗示，“甚至，一些合适的角色，直接内定，也不是不可以商量嘛！大家资源互换，互利共赢！”
楚宸慢条斯理地用湿巾擦了擦手，端起面前的茶杯，轻轻啜了一口，眼皮都没抬一下。
“黄总的好意我心领了。”
“不过，我们宸天自己的艺人，资源方面，暂时还不缺。”
“综艺节目嘉宾我们会公开选拔，或者邀请合适的。”
“至于影视资源，”楚宸放下茶杯，终于抬眼看向黄建明，眼神锐利，“我手上光是待开发的电影、电视剧本子就堆成山了，实在没精力也没必要，去跟别的公司做什么资源置换。”
赤裸裸的拒绝，连一点回旋的余地都不留。
黄建明脸上的笑容微微一僵，眼底深处迅速闪过一丝阴霾。
他没想到楚宸年纪轻轻，架子却这么大，说话如此不留情面。
但他毕竟是老江湖，很快又调整好表情，只是眼神不再像刚才那般热络。
他不动声色地，隐晦地瞥了一眼紧挨着楚宸的菲菲和林薇薇，那眼神里的意思很明显：该你们上了。
坐在楚宸右侧，穿着抹胸小礼服的菲菲立刻会意，她娇躯又往楚宸身边凑了凑，柔软的手臂几乎要贴上楚宸的胳膊，声音更是腻得发嗲，仿佛能掐出水来。
“宸哥~”她伸出涂着鲜红蔻丹的手指，状似无意地轻轻拂过楚宸的手背，带起一阵微弱的电流感，“您就给我们一个机会嘛~”
“只要您肯点头，让我去参加哪个综艺节目……”她故意停顿了一下，抛了个勾魂摄魄的媚眼，红唇凑近楚宸耳边，吐气如兰：“您……想要菲菲做什么，都可以哦~”
这话里的暗示，赤裸裸得连一丝遮掩都没有，在场的成年人谁都听得懂。
楚宸终于放下了筷子，转头看向几乎要挂在自己身上的菲菲。
他脸上依然没什么表情，只是淡淡地开口：“哦？想要你做什么都可以？”
菲菲眼睛瞬间一亮，心跳加速，以为自己的魅力终于奏效了。
她脸上的笑容更加妩媚，声音也越发甜腻，带着一丝急切：“当然！宸哥，您说！什么要求菲菲都答应您！”
“我的要求很简单。”他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遍了整个包间，“你能不能……离我远点？”
菲菲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像是被施了定身咒。
楚宸看着她，语气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嫌弃：“你身上的香水味儿，太浓了，熏到我了。”
“……”
包间里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菲菲脸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调色盘，红、白、青交替变换，精彩纷呈。
她大概做梦也没想到等来的是这么一句话，比刚才林薇薇被怼还要难堪百倍！
羞愤、难堪、屈辱……各种情绪瞬间涌上心头，她几乎要控制不住脸上的表情，眼底闪烁着怨毒的光芒。
心里更是把楚宸骂了一万遍：不解风情的木头！蠢货！给脸不要脸！活该单身一辈子！
其他艺人也都惊呆了，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楚宸，仿佛在看一个外星人。
他们见过高冷的，见过难搞的，但真没见过像楚宸这样，在饭局上如此直白地让一个主动投怀送抱的美女下不来台的！
这也太不给面子了！太不怜香惜玉了！
黄建明的脸色，“唰”的一下，彻底沉了下来，阴沉得几乎能滴出水来。
菲菲是他的人，楚宸当众让她如此难堪，打的不仅仅是菲菲的脸，更是他黄建明、是整个星辉娱乐的脸！
在他看来，楚宸这已经不是简单的拒绝合作了，这分明是在故意羞辱！是在向他示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