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笑得脸都快要僵了，却也只能昧着良心说出自己最不想说的话。
没错，他的嘴服了，但是心不服。
他们两个肯定是出问题了，不然好端端的日子，怎么就会忽然联系不上媳妇？
毕竟当时江砚请假的事情整个单位里的人都知道，这样想一想，说不准以后自己还有大把的机会。
“为人都已经说了，世上无难事，只要肯攀登。”
他小声的嘀咕了一句，江砚的目光看了过来，他又立马站直了后脊背。
王国庆站在旁边余光看着他，仔细算过来，他大概有三天没有挨打了，领导的私人事情，他也敢这样编排。
江砚心里本来就很焦躁，沈舒禾的会议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结束，这次回去他很快就又要出任务，如果不抓紧时间把他们两个人之间的误会解开，恐怕往后的日子只会越来越乱。
心里本来就被这一些事情扰得心烦意乱，自然也就注意不到他们两个人暗地的小动作。
王国庆一只脚踹在了姜彦身上，“有些玩笑可以开，有些玩笑可是千万不能开的，你自己说话的时候注意一些分寸。”
现在长了双眼睛的人都能够看得出来，沈舒禾在江砚这里意味着什么。
两个人的结婚申请都已经审批过，眼看着就要领结婚证的时候，肯定是不能出现任何意外的。
姜彦有些不情愿，他依依不舍地看着沈舒禾的方向，“我说的都是自己的心里话。”
虽然确实有些不太礼貌。
江砚的注意力从早上高度集中到现在，饭都还没有来得及吃。
好不容易有了休息的时间，才终于能够从任务中抽身去想之后的事情。
他自认为还算是了解沈舒禾的性格，他虽然很善良真诚，但也实在倔强。
“舒禾，你一定是对我很失望，所以才会选择一个人带着母亲离开。”
江砚低头自言自语。
想了好多话，可是又觉得在这个时候和沈舒禾去说不合时宜。
一会儿真的有了机会，他应该是先问候沈舒禾，还是应该先解释自己的隐情？
又或者是他应该先去了解沈舒禾曾经受过的那些委屈，吃过的那些苦。
只是这些事情，江砚实在不知道从何说起。
好不容易有了一丁点的思绪，这抬起头来，看到沈舒禾的侧脸时，就又会变得兵荒马乱。
“舒禾，我该要怎么做才能够挽回你？”
他长叹了一口气。
想来想去，才可悲的发现，他在沈舒禾那里似乎没有任何的优势。
既没有给沈舒禾很多的陪伴，也没有给她太多的物质。
从结婚到现在，他们两个在一起的时间屈指可数。
身为一个男人，他没有那一份担当，除了愧疚之外，他毫无办法。
他在外面不停的踱步，王国庆和姜彦互相看了一眼，欲言又止。
首长这个失魂落魄的样子，看起来就像是失恋了一样。
就算是心里有再多的想法，他们也不敢妄言。
尤其是这种事情他们也没有经历，如果到最后提出来的建议帮了倒忙，他们的罪过也就大了。
时间一点点过去，江砚都没有整理好自己的思绪，他不想就这么放手，可是也不知道要怎么去跟沈舒禾直白的说清楚。
设想了无数次的画面，无数句的开场白，到最后怎么想都不会是好的结果。
“首长，你要是真的和嫂子有什么矛盾的话，其实直白的讲出来是最好的，毕竟谁也不是谁肚子里的蛔虫，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只会影响两个人之间的感情。”
王国庆看不懂这些复杂的事情，可是这和人情来往应该差不了多少，只要拿出自己的真诚，即便是得不到对方的原谅，起码也能让自己的心里好受一些。
更何况，他们虽然不了解沈舒禾的为人，可是看上去她也不像是那种小肚鸡肠的。
只要江砚没有什么原则上的错误，她也不会揪住不放。
“首长，你要是觉得心里忐忑的话，我就找个时间帮你去打听打听，沈工的朋友我认识，到时候我帮你。”
姜彦的话还没说完，江砚冷不丁的看了过来，他缩了缩脖子，后面的话没有再说了。
不需要帮忙就不需要帮忙嘛，干什么眼神非要搞得那么吓人？
不知道的，还以为他犯了什么十恶不赦的死罪。
江砚中午没有吃饭，一直在等着里面的会议。
外面陆续有人出来的时候天已经是傍晚了，王国庆揉了揉自己有些僵硬的肩膀，继续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
根据他们的经验之谈，越是人多的时候，就越是容易发生意外。
昏黄的天空照映着云彩，连带着会议大厦的玻璃都不怎么光明。
“大巴车就在外面，接下来的两天还有讨论会，大家今天都辛苦了，回去之后早点休息。”
负责人是一个中年研究者，在圈子里颇有威望。
沈舒禾的脖子僵硬，在这里坐上一天，一点都不比在实验室里轻松。
一群人从里面走出来，几乎是赶在了一起。
“我看你今天一直都在做笔记，有没有什么收获？”
程老师站在沈舒禾的旁边，今天的会议最后留下的也都是这个圈子里的佼佼者。
沈舒禾一只手里拿着外套，另外一只手背着包，“当然有，我自己也有一些想法，不过目前还不太成熟，我们回到实验室，付出实践之后，就知道我这个想法可不可行了。”
沈舒禾聪明，总是能够举一反三。
程老师知道他她必然能够从别人的成功中去吸取经验，所以才带着她特意来到这次的会议上。
“嗯，我相信你，不过切记，不要急功近利。”
沈舒禾到底还年轻，虽然看着很沉稳，可是有不少他们看好的年轻人，最后都走上了歧途。
任何一个行业都需要新鲜血脉去灌溉，但是这其中必然也少不了一些前辈引路。
她愿意做那个燃烧自己的蜡烛，可是，沈舒禾必须要正视自己走的这条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