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王戎马三十载

卫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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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5章 昭弓搭凝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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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上!”

潜入信王府的蒋羽见到信王后,迫不及待地走上前,而在陈种陪同下的信王也热烈迎接了蒋羽。

“蒋师傅?您怎么来了?莫非是出了什么大事?”

蒋羽走到信王身前,脸上带着欣慰的微笑,回答道:

“事务繁杂,王上与在下当徐徐图之。”

“是!”

信王忙不迭地点头,向蒋羽做出一个“请”的手势,说道:

“蒋师傅快随本王入屋。”

一行人进入屋子里落座,信王在椅子上显得格外拘谨,除了偶尔打量几眼对面的蒋羽外并不敢有多余之举措,而蒋羽毫不拘束地端起一旁茶壶往茶杯里倒了杯茶,端起茶杯一饮而尽,权当润润喉咙。

喝完茶,蒋羽面带忧虑地看向信王,询问道:

“王嗣尚无消息乎?”

信王面露难色地微微颔首。

“这……还,还没有。”

“这样……”

蒋羽蹙着眉头,一副若有所思之状。

被戳到难处的信王抓紧辩解着。

“非…非我不能!实…实诸女不称我心,我亦无奈,倘若……”

信王小心翼翼地望向蒋羽,眼中喷薄着渴望。

“莳花阁花魁姬棠姿貌倾世、美艳无双,可谓良配,倘若本王能与……”

“王上。”

蒋羽冷冷注视了信王一眼,信王到嘴边的话一下子就咽了下去。蒋羽轻轻叹了一口气,不等蒋羽开口,陈种却在一旁以恨铁不成钢的神情哀叹道:

“王上!您都不知道纳了第几房妾室了,这和女子又能有何关系?您又不是未曾请大夫看过,就连那神医孙大夫都诊断过,王上之身为酒色所伤,甚矣!当戒酒戒色,勤练体魄,不出半年,必有王嗣。”

被陈种揭短后,信王羞愧不已地低下头,他很想对着陈种发泄一番,但蒋羽的目光正灼灼地注视着他,让他一个字也吐不出来。

“王上。”

蒋羽看向信王,说道。

“先前我书信与王上的婚事,王上应该没有异议吧?”

信王猝然想起来,之前蒋羽派人书信与他,说是为他找到了一桩婚事,对方是京城富商白深之女,倘不是蒋羽此时提起,他都完全把此事抛诸脑后了。

“都依蒋大人!”

信王笑了笑。反正他总是没得选的,哪怕他拒绝,蒋羽和陈种也会以大计的名义劝服他,而且无外乎多纳一名妃子罢了,他这府邸里最不缺的就是女人,也无甚值得在意。

蒋羽轻轻点头。

“好!我听闻白家女有国色天香之姿容,又闻算命先生言,此女命格贵不可言,在下相信此女必能为王上诞下子嗣。”

“是,是,蒋大人说的是!”

信王心不在焉地应着,心想道:真有国色天香之姿容又如何?还不是要等到自己上位之后才能迎娶。再说了,等到自己荣登大宝后,难道还会缺女人吗?一个卑贱的商人之女,值得蒋师傅如此吹嘘吗?他只要应和就好了。

信王应和时,陈种也向蒋羽恭敬地行了一礼,有些哽咽似的说道:

“蒋公为大王殚精竭虑、鞠躬尽瘁,晃晃之忠贞天地可鉴!陈种代大王向蒋公道谢!”

陈种的话令信王很不舒服,难道向蒋师傅道谢这样的事情自己是不会干吗?需要你个做臣子自作聪明些什么?还是碍于蒋羽在侧,信王没有说什么,微笑地点了点头,默许了陈种。

“此为臣之本分也,安敢言谢?”

蒋羽立马低下头,向信王一拜,这让信王愣神了片刻,蒋羽继续说道:

“微臣愧矣!天下之人,所受之磨难岂有如大王者?身遭囚禁、自秽释疑,竟使身躯不幸为酒色所伤,此微臣谋划不利所致!大王负重若此,则臣安敢虑及其它?不殚精竭虑不可报大王之至意,不鞠躬尽瘁不可馈大王之洪恩!大王今日之处境,皆因臣之无能,大王不罪臣,臣感激涕零,断不敢奢求其它!”

“蒋师傅!”

信王快步上前一把扶起蒋羽,蒋羽的话语让他既舒服又感动,先是承认他沉溺酒色都是为了“自秽释疑”,又表明蒋羽本人竭力效忠的拳拳赤心,叫他如何不被打动?天下之人,还是只有蒋师傅最能理解他之心情啊!

信王如沐春风般对蒋羽说道:

“蒋师傅快快请起!能遇蒋公,实本王之大幸!蒋公为本王所做之操劳,本王日夜记挂在心,倘若大位可望,愿与蒋公共天下!”

蒋羽尚且低着头不敢起身,但双眼之中闪烁着的欢喜已然将他此时之想法暴露无遗,他擦了擦眼睛,抬起头看向信王,说道:

“王上!微臣此来,有机要之大事欲与王上相商。”

“何事?”

信王以信赖的眼神注视着蒋羽,洗耳恭听着,蒋羽顿了顿后,将凝国势力的突然搅局与他决定和叶绫合作施行对正明皇帝的袭杀以扶信王上台等事情告诉给信王,并向信王询问道:

“不知王上以为如何?”

蒋羽看向信王,恭候着对方的回答,但信王却是一副惶惶不安的样子,仿佛根本没有听见他说什么。

“王上?”

“哎呀!”

信王这才缓过神来,从他听蒋羽说他们的行动被凝国人给获知后,他就好像被这则消息定住似的,蒋羽之后说的话他一个字都没有听清楚,只有凝国人发现他们的密谋这一消息在他脑中盘旋,让他陷入极大之震恐中。

信王忙向蒋羽询问道:

“此事竟为凝国人获知,我等岂不将罹杀身之祸?蒋公有何对策?望速速告与本王!”

这下愣神的换成了蒋羽,他猜到对方没有听明白自己的话,只好再向信王解释道:

“王上勿忧!微臣的意思,是我等可以暂且与凝国人联合,发动对陛下的袭杀,事成之后,我等一面将全部罪责推至凝国人头上,发起对凝国人的全面追捕,一面联合众臣以太子年幼为名推举王上主持大局,清剿凝寇,既能使王上大权在握,又能使王上的上位名正言顺,待成功执掌大权,则一切尽在掌中,我等多年之蛰伏,终待拨云见日之时!”

蒋羽将谋划之策详细告知给信王后,信王非但没有从惶惶不安中走出,反倒是在惊疑不定下越陷越深。

多年以来,他既期盼着这一时刻,也畏惧着这一时刻真的会到来,但现在,任他愿意与否,夺权行动发起之时机被明确地摆在他的面前,要么他踩着这个台阶登峰造极,要么一脚踩空摔得粉身碎骨,或者说……继续待在原地,选择性的视而不见?至少这样,他还能保持他现有的地位,可蒋羽他们会答应吗?他们会这一天准备多久了,又怎么可能会轻易放弃?信王还是决定试一试。

“蒋师傅啊!”

信王忐忑无比地开口说道,冷汗不知不觉间就从他的额头上滚落,仿佛他急速下沉的心灵。

“此…此事未免太操之过急了些?凝人卑鄙,安…安能取信?若…若事有变故,本王与蒋大人岂不万劫不复?还望…还望蒋大人能够慎重!”

蒋羽疑惑地看了信王一眼,以他的敏锐,一眼就看明白信王心中作何想法,除了担心会丢失掉现有的荣华富贵,安能有其它?蒋羽的确猜了出来,可他故意没有点破,而是以不解的神情目询着一旁的陈种。

陈种也急了,见蒋大人的眼里透着疑惑,他连忙以焦急的目光注视信王,开口问道:

“大王!大事有望功成,潜龙将翱九天,大王又奈何踌躇不前啊?莫非大王是贪图眼前之安逸享乐,丧失了奋起一搏的决心乎?岂有此理呀!”

信王脸颊绯红,再一次被陈种给揭到短处,他别提有多恼火,胸中积攒了一大堆对对方的火气。他想要找一个正当些的理由为自己辩解一番,但蒋羽却在此时开了口,以郑重其事的语气说道:

“王上,好安乐而避忧患,此人情也,绝非可耻之事,使蒋羽与王上互换,一样也会像王上这般犹豫。可试问王上,今夕之安乐固然唾手可得,明日之安乐也非遥不可及,可明年呢?后年呢?陛下若有一日心血来潮,欲至王上于死地,一纸诏书、一名使者,足矣。届时,王上又该如何?所谓安乐,又该往何处去寻?阴曹地府乎?人为刀俎,而我为鱼肉,欲求一世之安乐,实不可得;人为鱼肉,而我为刀俎,方能图一世之安乐!一时,还是一世,愿王上熟计之!”

蒋羽的话语振聋发聩,令信王感到豁然开朗甚至是冷汗直下。

蒋羽的这些话恰好触及了信王从来没有想过的一点,那就是他的哥哥哪天看他不顺眼,只需要下一纸诏令,就能将他所有的安乐连同他的性命一起夺走,除非他早做准备,不然那天真的来临,那他除了等死还是等死。唯有将生杀予夺的权力牢牢掌握在自己手中,这一切才能避免,他才能享受到长久而安稳的安乐。

锐利无比的决心,难以撼动的毅力,以及奋力一搏的勇气……这些早已从信王身上剥离下来的事物,重新汇聚在他的眼眸之中,令他以坚定的口吻下达了指示。

“好!大事托付于卿,本王之命,亦托付于卿。”

“微臣必不负所托!”

蒋羽向信王拱手行礼,他还不忘向信王补充一句。

“请王上放心,臣已经做好万全之准备,纵然事不能成,亦能保大王不受牵连。”

信王点了点头。

“嗯,蒋师傅谨慎行事,本王自然信得过蒋大人。”

“王上。”

蒋羽又说道:

“臣此来,除了交代密谋之大事外,还是来向王上借人的。”

“借人?借谁呀?”

……

……

叶绫的府邸上风平浪静,而汹涌的潮水,却在暗中渐渐滋生。

他们虽然找到了新的居处,但再三考量,他们还是决定不尽快搬家。杜清慧在名士居力战一众昭人士子后已然是声名鹊起,虽然没有人再来他们府邸前声讨,但京城大街小巷时常流传着关于他们的传言,甚至有的传言直接表明他们是凝国潜入京城的间者,可查无实据,人们也就当个乐子,官府更是不会理会他们。

倘若他们刚好在这个节骨眼上选择搬家,能办的悄无声息倒也罢了,再被人给发现并泄露,那就有此地无银三百两之嫌。那不如反其道而行之,故意居住在当下的府邸里,在明面上摆出一副坦坦荡荡的架势,更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于是一行人就接着在这座府邸里居住。

在筹谋袭杀大昭皇帝的这些天里,叶绫几乎就没有睡过一个好觉,她总是在梦里看到,因为自己的利令智昏与铤而走险,她的同伴们全部死在昭廷国土之上,包括她自己也葬身在这场滔天巨浪之中。夜里的恐怖梦境,让白天的叶绫也变得心神不宁、惴惴不安起来。

她故意地避开她的同伴们,将自己整天整天关在房间之中,靠咀嚼着一本本生涩难懂的书籍度日,似乎这样就能将心中的忧虑抛得远远的,让自己可以挨到袭杀大昭皇帝当天,把一切都执行完毕,带着无尽的荣耀回到长凝。

一旦心神闲了下来,她就难免想到:如今,那十万两白银已经到手,并在荆翼安排下被装载进了驶向阙海的大船上,无需多久就能顺利抵达长凝。她和蒋羽的协议也已到手,只等对方哪天成功后胁迫对方兑现。她此行京城的两大原定目标都已达成,足以让他们一行人风风光光地返回长凝,她真的要为了更进一步而冒更庞大的危险吗?功业者,等到更进一步才知道永无止境,为了一个没有尽头之物而赌上生死,应该吗?

叶绫竭力将这些问题从脑子里挥去,让她的全部精力集中在埋头读书上。有时她真想狠狠痛骂自己一番,明明说好了要心如磐石,为心中所图,任何牺牲都能置之度外,甚至她还将那些多愁善感、心慈手软之人统统视为碌碌无为、志大才疏之人,曾几何时就连她自己也成了这样的人?分明早已下定决心要心狠手辣、不择手段,可到底是什么在羁绊着她,让她的脚步如此沉重?

“真是该死!”

叶绫的手在额头上重重地拍了两拍。

“叶绫啊叶绫,你看看你都干了什么好事?果决明断,敢做敢为,这些品质都让你吃了吗?大事在前而踌躇不定,你能成什么事?该死!该死!”

叶绫在房间里斥责着自己,直到房门推开的“吱吖”声将她猝然惊醒,停下了手中动作。

“公主殿下。”

杜清慧走了进来,有些担忧地问了一声。

“我听到有动静就进来了,怎么了吗?”

叶绫勉颜一笑道:

“不不!没有什么事,你多虑了。”

叶绫的辩解,反倒更加剧了杜清慧的怀疑,她走到叶绫身旁,询问道:

“你在密谋一事而担忧吗?”

叶绫愣了愣,有些黯然地点头回答道:

“没错,我放不下心,我很担心会因为我的冒险,会让我们都葬身昭土。”

杜清慧的眉头微微一蹙,她的手轻轻搭在叶绫手上,对叶绫说道:

“您知道我们为什么会选择跟随您吗?”

“哎?”

叶绫闻言又是一愣,似乎是因为她对原先的答案不曾怀疑过,在之后她也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她并不怎么迟疑地回答道:

“难道不是因为我许诺过你们,会带着你们建立一番不世功业吗?”

“也的确有这一因素在。”

杜清慧微微点头,继续说道:

“但公主可曾留意过,我们这些人,都是遭受放弃之人,被他人放弃,或者说……被自己放弃。我们追随公主,更重要的原因是,公主您找到了我们。”

叶绫呆呆地注视着笑意盈盈的杜清慧,杜清慧接着说道:

“像我们这样的人,缺乏的并非继续走下去的能力,缺的是继续走下去的意义,可公主您的出现将这一意义赋予给了我们。倘若我们都紧紧依附着各自家族,前途一样不可限量,而且风险会小得多,可我们还是决定投入您的麾下,是被您的坚毅与勇气打动,我们都惊奇于原来这死水般的世界还有如公主一般的人,我们更想看到的,是跟着像您一样的人能将我们引向何方。

清慧可以告诉公主,在追随公主殿下的这段时间里,清慧很快乐,因为真的有人能站在同为女子的角度上为清慧着想,思清慧之所思,想清慧之所想,您让清慧相信,在这个由男子占据一切的世界里,女子,未必不能掀起一抹涟漪,甚至是惊天巨浪,清慧很荣幸能跟着公主您走到这,无论公主之后作何选择,前往何方,清慧都会紧紧跟随。

所以……公主您只管大胆地向前走吧!不要顾及我们,倘若因之拖了公主的后腿,这一样是我们不愿看见的。我们不如公主您坚毅、不如公主您勇敢,但公主在前面走,我们都会尽力在后面追的,还望公主您可以无所顾忌地前进,这也是我们的荣幸。”

“清慧……”

叶绫的脸上闪过一抹明艳的动容。

杜清慧笑了笑,她先是低下头,显得有些羞涩,随即握住叶绫的手,看向叶绫说道:

“公主,能在名士居帮助公主,清慧很高兴,也感谢公主您给了清慧这样一个大放异彩的机会。兵戈伐谋之事,清慧并不了解,也并不能给公主帮上什么忙,清慧只愿公主不会为清慧而担心,勇敢地做出自己的决断就好。”

“谢谢你,清慧。”

叶绫微笑着注视杜清慧,心中之犹豫,也随着温和的笑容而渐渐消融。

“放心吧!我会勇敢地前进,也会将你们平安地带回长凝。”

“嗯!清慧相信您。”

杜清慧露出欣慰的笑容。

在决心下定后,叶绫在杜清慧陪同之下走出了屋子,顾攸、甘兴、唐凤仪,无一例外,都在屋外恭候着叶绫,这让叶绫不免吃了一惊。

“你们怎么都在这儿?”

顾攸笑了笑,朝叶绫拱手行礼道:

“公主殿下,您这几天一直把自己关在这屋子里,叫我们如何可以放心?您能出来,想必是已经想通了吧?”

“公主您也太不像话,咱们中间生了什么嫌隙,您都是第一个站出来调解,可您自己心里堵得慌却不肯让咱们帮您调解,这怎么能行呢?”

甘兴故意以责怪的语气对叶绫说着,在叶绫听来却显得格外亲切。

“公主殿下没事就好!”

唐凤仪微笑着开口道。

叶绫看向众人,他们无不以信任的目光注视着自己,这让她的心头很难不被暖流所包裹。

杜清慧以柔和的目光轻抚着叶绫,道:

“公主殿下,您看到了吗?我们跟随您,绝不是仅仅是为了所谓的功业。您是赢得了我们尊重的人,更是我们所牵挂的人,我们愿意陪着您一直走下去。”

“你们……”

不经意间,叶绫的眼睛便湿润了,她很想背过身去将这柔弱的泪水统统擦干净,但最终,她还是选择在同伴们的面前,让晶莹的水滴尽情滑落。

叶绫花苞般的脸庞绽放着美丽的笑容,说道:

“谢谢你们!”

顾攸走近叶绫身前,朝叶绫伸出了手。

“公主殿下,您忘了吗?咱们一行人出发前,您是怎么说?您说您希望能与我们携手齐心,开创属于我们新一代的伟业。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生死与共!”

叶绫开口道,将手搭在顾攸的手背之上,随即众人都将一只手搭在了上面,那座坚实无比的山丘再一次重现于众人的手中。

“生死与共!”

众人齐声喊道,他们的热情宛若火炉般滚烫。

这时,一直潜伏在暗处的荆翼也走了出来,并带着淡淡的笑意注视着众人,他的眼里,满载着因凝国社稷后继有人而由衷感到的欣慰,他在心中默默立下誓言,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将他们安全地带回凝国,即便是让他付出生命的代价,他也在所不惜。

荆翼以笃定的口吻对众人说道:

“各位大可放心,无论发生什么,荆翼都会竭尽全力保各位平安。”

凝国的箭搭上昭人的弓,即将向着大昭朝廷发射。从凝国前来的一叶小舟,转眼便将在昭廷京师内掀起滔天巨浪,究竟有谁,将会葬身于这巨浪之中呢?

夜晚时分,荆翼来到叶绫的身旁。

荆翼的眉头紧锁着,向叶绫简单行过一礼后,荆翼表明了心中之忧虑。

“公主殿下,策划袭杀昭廷皇帝之事,以在下之见或许还需要慎重。这并不是针对昭廷皇帝,而是针对……我们那所谓的盟友,蒋羽。此人心思之难测,公主一定是很清楚的,绝对需要提防此人。在下的担心的是,倘若我们袭杀之计划成功,蒋羽极有可能撕破脸,将全部罪责推至我们头上,发动对我们的剿杀。这将使我们陷入极大之险境,不可不另想对策。”

荆翼的忧虑并未让叶绫显得十分惊讶,只见她略微挑了挑眉头,像是对荆翼所担忧的早有预料。她点了点头,看向荆翼说道:

“不错!蒋羽的撕破脸也在我的意料之内,所以我还有新的企划要向你交代。”

“哦?”

荆翼闻言一愣,询问道:

“不知公主有何吩咐?”

叶绫的双眸闪烁着明亮的光泽。

“不谋昭帝之性命,而是将之劫走。”

“什么?”

荆翼先是悚然一惊,随即苦笑一声道:

“公主的谋划果然胆大。”

叶绫皱起眉头问道:

“会很困难吗?”

荆翼的目光又恢复了坚定。

“不,麻烦自然会增添不少,但刺杀皇帝一事本就足够艰难,增添的这些并不算什么。我们京城内的‘荫影’成员倾巢而出,此事并非不能图。只是……”

荆翼的目光突然显得格外黯然。

“倘若此次不幸失手,我们‘荫影’在昭廷京师构建多年的情报网就要重新开始了。”

叶绫微微垂着头,神情肃然地开口道:

“我明白,此次失手,我们都有万劫不复之可能。但欲求大成功,必要冒大风险,否则岂不是世间人人都可享功名富贵?只要我们可以成功,所得的收益必定空前巨大,为了如此庞大的收益,叶绫不介意冒这个险。昭帝若能为我等所得,那蒋羽安敢妄动?

也许蒋羽他们的确可以顺利上台主持大局,那么昭帝本人便是我们用以挟持蒋羽最大的杀器,控制好这个昭廷皇帝,我们能从蒋羽那换来的利益岂止一个东南?待蒋羽之众稳固大局,我等还可扶持昭帝归昭争夺大位,昭廷安有不内战之可能?最重要的是,这次,内战的发动器被我们掌握着,我们想何时发动,就能何时发动。昭廷,再也不能成为我大凝的对手。这样的收益,还有什么风险是不能冒的?叶绫愿与各位同舟共济!”

听了叶绫的描述后,荆翼也难免为如此有利的前景而动容。可对上叶绫那双被浓厚、热烈的欲望所笼罩,以至于显得有些渗人的双眸,他的理智还是坚守住了阵地,并未显得多么狂热。

他怀着一名“荫影”骨干该有的素养,冷酷而庄严,没有质疑叶绫的计划,而是以郑重的语气回答道:

“请公主殿下放心!荆翼与‘荫影’将竭尽所能,为公主殿下之大计与我大凝之大业而效劳,即便拼上性命,荆翼与众同僚也将实现公主的计划并保证公主等人的安全。”

……

……

蒋府的庭院里,安仕黎举头望向朦胧的月光。

他清楚,这一次行动仍然是一次将脑袋别在腰带上的行动,他早已不是第一次以性命为赌注争夺他所渴盼得到的事物,但他仍然不免忐忑与紧张。再杰出的走钢丝表演者,也会在钢丝上感到畏惧,也会从钢丝上掉下,这些都是稀松平常之事。

而且这一次铤而走险和以往任何一次都不一样,以前那几次,无论他折腾出什么花,于这茫茫世间连道涟漪都算不上,可这一次,他参与的事件却是足以载入史册的大事。成了,一切尽在掌中,输了,便可能迎来杀身之祸。期望越是巨大,心头忐忑便越是激烈。

堆积于心头的忧虑越来越重,重到安仕黎今夜注定彻夜难眠。

“仕黎。”

“嗯?”

安仕黎转过头,原来是蒋羽带着他那温和的笑意,走到他的身旁。

“在担心吗?”

蒋羽笑着询问道。

“这……”

安仕黎面露难色,他本不想让心中的忧虑干扰到蒋羽,但还是轻轻点了点头。

“是的,在下还是很忐忑。”

“这样啊……”

蒋羽淡淡地笑着。

“不就是死吗?”

蒋羽平静地开口道。

“哎?”

安仕黎十分诧异,他很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听错了,而蒋羽继续以平静的神色重复了一遍。

“不就是死吗?”

蒋羽浅浅一笑,而安仕黎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只能用尴尬的笑容回应道:

“大人豁达,仕黎佩服。”

蒋羽没有立即回答,他抬起头看向头顶的月亮,如此明亮皎洁,但又如此遥不可及。突然地,他嗤笑一声,说道:

“死算什么?不曾活过才是最可怕的,而我直到现在,都不曾活过,死亡是活人最大的敌人,但对一个从来不曾活过的人而言,死亡又算得了什么?”

蒋羽平淡的话语之中,安仕黎能感到到一股浓厚的悲怆弥漫在周围空气之中。不等安仕黎询问,蒋羽长叹一声,继续说了起来。

“我呀!就是一个从来没有活过的人,你说人这条命,到底怎么样才算是活过呢?对我而言,能做自己想要做的事情,才是真正的活着,倘若不能如此,即便还在喘气,与棺材里的尸体又有何异?让他人摆布的木偶罢了!这可不是在为自己而活,这是为了让别人更好地活,是别人生命里的一块积木!多么可笑不是吗?

那你知道什么事情是我想做的吗?我想做的,是挽救这个摇摇欲坠的国家,重振我大昭之社稷,让我大昭恢复到国富兵强的局面,内稳朝纲,外驱外敌,并让千秋万载的世人都能铭记我蒋羽之威名!

我蒋羽如今无父无母、无妻无妾更无儿无女,拯救这个国家,便是我蒋羽想要做的一切,只有我真的开始着手实施我救国救民的伟业,我才算是真正地活在世上,而非一个没有死去的死人。死亡对我这样的人而言,什么都不是!为了好好活一次,难道我会畏惧死一次?不!我蒋羽从来就不怕!要怕?呵!去他妈的吧!”

安仕黎惊讶不已地看着蒋羽,心中感慨良多,堆积的迟疑也飞速地消逝。他心中最大的感慨其实还是:为何上天没有让他早一点遇见蒋大人啊!没有活过,比死去更可怕,说得多对啊!为了好好活一次,区区死一次又什么好畏惧的?能跟随蒋羽这样的伟大之人,他真是三生有幸。

轻柔月光下,蒋羽紧紧握住安仕黎的手,情深意切地注视着安仕黎,道:

“仕黎吾弟!前途坎坷,君可愿与蒋某同道乎?”

“生死相扶,绝无怨言!”

安仕黎以坚定的语气朗声回答,同时,泪光正在他和蒋羽的眼眶中闪烁,于月光的明照下显得如此夺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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