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时我们并没有分在一起，而是分在两个部分。你爸主要是负责黑鸦会毒品对外交接。而我，则阴差阳错负责国内的毒品交接。”
诸葛鹰坐直身体，粗粗地喘了两口气，那呼吸声在这安静的环境里显得格外清晰。
随后他用沾满血的手指颤抖地从怀里掏出一包烟，那手指上的血迹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刺眼，他拿出一支烟放在了嘴里嚼着，满脸的享受。
仿佛是想通过这样的方式来缓解内心的紧张与痛苦。
“更好玩的来了，黑鸦会那时以为，阴差阳错的又把我放回到了组织里面当警方的卧底，他们反倒是正合心意，让我传递一些假消息回去迷惑警方，好让黑鸦会顺利的从外面那儿走私毒品进来。”
“确实搞笑，谁和‘他们’一伙儿的？”
诸葛鹰像是在嘲讽黑鸦会那群人，自言自语地反问着，那语气里透着深深的不屑与鄙夷。
“就这样一直到四年前出了那场事，我才和你的父亲在黑鸦会中再次正面有了交集。
当时那些事儿，想必你已经调查明白了吧，但是有一些细节你还不知道。
警方内部里确实是有人叛变了，除了我和你父亲，剩下的三个人都被揪出来弄死了。”
“当时……黑鸦会给我们设了一个比天还高的圈套，呵呵。”
他苦笑着用两只沾染鲜血的手一高一低的比划一下距离。
“我们一不小心，全都上了套。你爸爸第一时间反应过来了，可是那又怎么样呢，已经来不及了。”
说到这里，诸葛鹰眼睛通红，瘪了瘪嘴，双手一摊，耸了耸肩。
他的声音居然有些哽咽，变得沙哑起来，喉咙里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那哽咽声在这寂静的仓库里回荡着，透着一种深深的悲痛与无奈。
“于是，你爸他索性搞了一出‘计中计’，用他的命换我安全的存在黑鸦会中。”
林萧听到这里，像是终于将所有线索都串联起来一般，全身止不住地颤抖，那颤抖如同秋风中的落叶，哆哆嗦嗦，像是在确认般的问诸葛鹰：
“那些假资料，那些被拐走关起来的人，还还有赖铭河……你，和他，全都知道是圈套？！！！”
“林萧，你的智商应该是186吧，林俊生和我当初可都将近200了呢。”
随即，他自豪的一歪嘴，本来还想跷二郎腿，结果可能是扯动了伤口，呲牙咧嘴的又将抬到半截的腿放下。
那动作里透着一种滑稽，可在这紧张的氛围里却没人笑得出来。
“那你为什么最后杀了他？你为什么不想办法救他？！！！为什么呀？？？我不懂！”
林萧自打出生后，第一次这么崩溃，他的声音里带着哭腔，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流下来，那模样就像一个迷失在黑暗中的孩子，满心的无助与绝望。
“因为，他挺不过去了，我也挺不过去了。
当时，好多双眼睛，好多双啊！！！
舞台中的小丑就剩下我和他了。怎么办？啊？你说，怎么办？
要么，已经到了这一步，就放弃渗透一起死喽！要么，就杀了他，我活。然后继续渗透，帮助警方拦截重要信息。
假如你是一名军人，林萧，你怎么选？啊？我问你呢，林萧！”
诸葛鹰凄厉的质问像是憋了很多年，再也压制不住，怒吼声回荡在整个旺财仓库中，那声音震得仓库的墙壁似乎都在微微颤抖。
他像是要将这多年来压抑在心底的痛苦，都对着林俊生的儿子宣泄出来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