婆婆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不过很快又恢复如常，干笑两声说道：“小孩子嘛，小时候看着像妈，等长大些，眉眼间就该像他爸喽。”
说着，还轻轻捏了捏许念安的脸蛋，小家伙咯咯地笑了起来。
而站在一旁的杜莎莎听到张阿姨说的话，心里不由得“咯噔”一下。
说实话，她还是第一次听别人这样说，而且，她每天和儿子在一起，也从来没有观察过儿子到底是像她多一点，还是像许晨光多一点。
现在听到张阿姨这样说，她不由得看向儿子，看着儿子那张稚嫩的小脸。眉眼中仿佛看到了苏林的影子。
杜莎莎不由得心慌的厉害，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呢？
杜莎莎强作镇定，可手指却不自觉地揪紧了衣角，指关节因用力而泛白。
她试图用笑容掩盖内心的慌乱，却笑得比哭还难看。
她在心里疯狂安慰自己，一定是自己想多了，孩子怎么可能像苏林呢？那只是一瞬间的错觉罢了。
这时，婆婆抱着儿子许念安走过来，也是一脸阴沉的对杜莎莎说：“这孩子，一出门就闹腾得不行。走吧，回家吧！”
杜莎莎努力扯出一个笑容，应和着：“好的，妈，咱们回家吧！”
说着从婆婆手里接过了儿子，可目光却忍不住再次落在儿子脸上，越看越觉得那眉眼间似乎真的有苏林的影子，
此刻，杜莎莎的心跳也愈发急促。
张阿姨又和婆婆聊了几句家常便离开了。
杜莎莎望着张阿姨离去的背影，心里七上八下。她不敢再深想，匆忙和婆婆往家走去。
回家的路上，气氛有些沉闷。
婆婆走在前面，杜莎莎默默推着儿童车里的儿子跟在后面。
风轻轻吹过，却吹不散杜莎莎心头的阴霾。
突然，婆婆停下脚步，回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杜莎莎。
冷不丁地问：“莎莎，念安这孩子，你觉不觉得他最近变化挺大的？”
杜莎莎心里“咯噔”一下，差点没站稳，她强装镇定，挤出一丝笑意。
“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正常的。”
婆婆没再说话，只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便又转身朝前走去。
杜莎莎的手心全是汗，紧紧握着童车把手，指关节都泛白了。
她感觉婆婆的话里似乎藏着深意，难道婆婆也察觉到了什么？
这个念头一冒出来，杜莎莎就慌了神，脚步也变得有些凌乱。
到家后，杜莎莎打开电视，让儿子看动画片，自己强装镇定走进厨房。
她的手微微颤抖，拿起菜刀切菜时，脑海里走马灯似的，全是苏林的模样，以及儿子那和苏林眉眼相似的小脸。
她越想越慌，心像被一只无形的手攥紧，差点切到手指。
这时，婆婆走进厨房，说道：“莎莎，我来炒菜吧。”
杜莎莎忙收拾起慌乱的情绪，挤出一个笑容，回应道：“妈，那您炒吧！您炒的香，我打下手就行。”
婆婆系上围裙，熟练地颠起锅铲，杜莎莎在一旁洗菜，可眼神始终游离。
婆婆一边翻炒，一边随意地问：“今天你张阿姨说念安长得像你，我瞧着，这眉眼啊，有时候还真的不太像他爸小时候呢。”
杜莎莎手上的动作一顿，水溅湿了衣袖，她故作镇定地笑了笑。
“妈，小孩子嘛，一天一个样，以后肯定越来越像晨光。”
婆婆轻轻点了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可厨房里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
锅里的菜滋滋作响，杜莎莎机械地洗着菜，每一下动作都透着僵硬。
过了一会儿，婆婆又开口：“莎莎，你和晨光结婚也快两年了，当初，其实我和他爸是不同意你们在一起的，就是因为你们有了孩子。”
杜莎莎听到这话，原本就慌乱的心瞬间揪得更紧，手指下意识地攥紧衣角，指节泛白。
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回应，只能用带着一丝讨好的眼神望向婆婆，试图从婆婆的表情里探寻她，接下来要说的话。
婆婆目光直直地盯着杜莎莎，似是陷入回忆，声音也变得有些缥缈。
“你和晨光恋爱的时候，我就觉得你们俩各个方面都不太合适，怕你们以后过得不幸福。可后来，你有了念安，我们想着，为了孩子，就成全你们这桩婚事。”
杜莎莎的喉咙像是被什么哽住，艰难地咽了咽口水。
嗫嚅着：“妈，我知道当初让你们为难了，不过，以后我和晨光一定会想好好孝顺您和爸的，也会和晨光把日子过好。”
婆婆没再说什么，而是把炒好的菜递给杜莎莎。
饭桌上，气氛依旧压抑。婆婆只是默默吃饭，偶尔给许念安夹点菜，几乎不怎么说话。
杜莎莎也食不知味，随便扒拉了几口饭。
突然，婆婆放下筷子，看着杜莎莎说：“莎莎，有些话，我憋在心里很久了，今天咱们得好好聊聊。”
杜莎莎的心跳瞬间飙升，她紧张地握紧了筷子，声音有些颤抖：“妈，您想说什么？”
婆婆的眼神变得犀利起来：“那我就有话直说了，你也不要太介意。”
婆婆顿了顿，深吸一口气，接着说道：“我一直觉得念安这孩子，和晨光小时候的模样差别有点大。”
“以前我没多想，可今天张秀珍一说，我这心里就犯起了嘀咕。因为这不是我听到别人一次两次这样说了。”
“莎莎，你跟我说实话，这孩子，到底是不是晨光的？”
杜莎莎的脸“唰”地一下变得惨白，手中的筷子“啪嗒”一声掉落在桌上，她的大脑一片空白，手脚也开始不受控制地微微颤抖。
“妈，您怎么突然这么说……”
杜莎莎的声音带着哭腔，眼眶也迅速蓄满了泪水，可话到嘴边却变得结结巴巴。
“念安他……他肯定是晨光的孩子啊，小孩子小时候变化大，长大就像了，您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呢？”
婆婆的目光紧紧盯着杜莎莎，丝毫不为她的话所动，眼神里的怀疑愈发浓烈。
“莎莎，我不是没事找事，既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也就实话实说了，从孩子过满月的时候，我听这话不止一次两次了，熟悉我们的人，都说孩子和我们家人长得一点都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