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0章 监视
他正了正神色，重新望向莫离，正想继续聊正事，结果发现对方没在看他的眼睛。
而是望向他的领口，然后微微抬眸微笑：
“制服很适合你。”
学院风的制服少年感强烈，相比于以往，纪年的打扮实在规矩又正常。
黑发细软，眉眼漂亮。
连杨秘书都觉得，如果老板包养的是这样一个学生，那么也不是不能接受。
起码这一款喜欢的人确实很多。
“……谢谢。”
纪年耳朵有些痒，他侧过头望向窗外，支着脑袋，风景快速地倒退，天空一片灰蓝色。
车窗倒映出模糊不清的人影，他轻咳了两声，“南木已经查到白玫瑰家庭了，这段时间应该会去b国。”
断了手的主角发奋图强，追着周蓝手里的袖扣，找到了幕后黑手。
白玫瑰家族。
一个古老的贵族家族，与国家的联系千丝万缕，一旦发生动荡，可能会引起不可预测的连锁反应。
南木会为了复仇杀人，但也会为了公平而杀死其他人，使得局面达成一种平衡。
他绝对正义，但绝不良善。
……
这件事是纪年通过对南木的了解，和对主线进程的预估调查发现的。
理论上这是个彻头彻尾的秘密，不应该透露给任何人，尤其是和此事相关的人。
比如温莎。
但纪年很清楚，莫离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
他们之间的所有信息都只会彼此共享，即便涉及到第三方生死，也不会往外透露。
所以即便温莎的处境十分危险，很可能下一秒就死在南木的枪口下，莫离依然会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任务者只负责扮演棋子和见证，他连身边的人都顾不得，哪有时间管其他人。
——
回到酒店，周一已经在小型会议室里等待。
他汇报了这半个月来调查的情况，还整理成了清晰的报告，打印出来递给莫离。
“情况很不错，虽然出现了少许不太乐观的情况，不过我已经压下来了。”
狐狸眼的青年姿态放松地倚着会议桌，站在白板前，酒红色的丝绸衬衫褶皱盛着流光一般。
他衬衫领口开着两颗扣子，能看到深邃的锁骨。
莫离打开怀里的文件夹，听着汇报的内容，边翻看报告，对人专门凹出来的姿势无动于衷。
“……以上就是这半个月来的调查报告。”
短短半小时，周一汇报完情况，解开衬衫的袖口，挽起袖子，“最近有一笔特批的医疗保险预算，需要您参与审批，线上会议的时间是明天下午三点。”
“好。”
聊完正事，周一放下白板笔，走过来拉开椅子。
纤细的手腕搭在椅背上拉开，坐在莫离右前方的位置。
“还有其他事情吗？”
莫离合上文件夹，抬头询问。
他温和又平淡的视线落在对方脸上，距离很近，看得见人眼皮上沾着淡淡的红色。
像是化了淡妆。
水果味的香水中调清新又柔和，有一种与牛郎打扮截然相反的清纯感，周一染着淡红的眼尾上挑，笑意盈盈：
“莫先生，新泽州的风景怎么样？适合旅游吗？我最近恰好有出游的计划，想参考一下您的意见。”
他小臂随意地搭在桌子上，说，“不过，听说那边最近发了一起连环杀人案，凶手是个精神病人，没有判刑，好像挺危险的。”
“原来这件事情已经有定论了。”
莫离微怔了一瞬，眉头微蹙，“我想精神病人的权益，在这些事情上还有待商榷，不过危险性不大。”
说是扭送精神病院，实际上跟扭送监狱差不了多少，搞不好还要更惨一点。
况且理论上来讲，这种危险的病人不会在本州看管，而是会送到A国西南的小岛上集中关押。
莫离回来的当天，逮捕凶手的消息还没有对外放出。
他故作不知情的样子，起身微笑：
“风景还不错，祝你旅行愉快。”
“谢谢。”
周一缓慢地道谢，目送莫离离开，拨通了一则电话。
“我已经把资料给他了……不过讲真的，你们真觉得这样钓鱼能找到什么内鬼吗？”
他给出的资料不完全真实，里面掺杂着一些伪造的虚假信息，不过只要仔细调查，还是能发现资料有误。
“我们总得做点什么，广撒网呗。”
电话那头传来疲惫又吊儿郎当的嗓音，“谁知道呢，愿者上钩了。”
类似的假资料他们交给了不少人，只要数量够大，总有那么一两个不对劲的人会露馅。
没有也没办法。
毕竟他们内部审查了大半年，都没有找到那个内鬼，指望这点手段把人抓出来，实在是想得太美。
周一耸耸肩，不置可否。
他挂掉电话，回到北江继续工作，也没想过指望莫离出什么大茬子，被带走审查。
不过要真是这样，那这次的政绩就是他的了。
——
莫离原封不动地将资料发送给温莎。
软件中跳出一个简笔的微笑脸，确认已读，文件十分钟后自动销毁。
算算时间，南木应该已经下了b国，随时准备动手，不过温莎还能笑得出来，就说明没什么问题。
至少问题不大。
莫离没再关注这事，也没去仔细考察周一给的资料有没有问题。
一是议院知道这部分是周一在跟，出问题也赖不上他；二是他没有对温莎负责的义务。
他只负责给消息，至于消息是真是假，对方如何利用，那是他们的事情。
温莎会自己筛查。
关掉电脑，门外响起规律又礼貌的敲门声，不紧不慢的三声。
“进。”
莫离望向门口，看见一身居家服的少年抱着一沓作业走了进来。
米色的低领羊毛毛衣版型偏大，下摆遮住半截臀部，形成一个圆润的弧度。
袖口挽起一小截，露出窄细的手腕。
“你在忙吗？”
纪年站在门口，一副乖巧样。
“刚忙完，怎么了？”
莫离想笑，又忍了忍，面色如常地问他。
“能陪我做作业吗？”他细白的指腹捻起一张卷子，抽出来，“我物理不太好，不过你应该很厉害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