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叔，对不起。”我眼眸低垂，声音有些沙哑。
“你？”
我抬眸对上他的视线，他的眼底是怎么都压抑不下去的怒意。
“叶朝，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没有隐瞒，把她为救我以命换命的事全部讲出来。
白兰州捂着额头，后退两步，“我有点累，先走了。”
他没再看我一眼，抬脚往墓区的方向走去，我抿紧唇，目送他的身影消失在山路的尽头。
“叶朝。”
我循声看去，是齐瑞，他站在那里对着我微笑，“快来。”
他的目光在我的脸上停留两秒，语气轻快地说:“博文有事找你，还不肯告诉我是什么事情，他简直就是没拿我当朋友，真会藏着掖着。”
“嗯。”
我走进去时，君维蒙问道:“他人呢？”
“白叔他去那边了。”
君维蒙隐晦地瞥了我一眼，“我去看看，你们几个聊。”
“好。”
我坐下来，给自己倒水，“找我什么事？”
范博文有点为难，他转向自家女朋友说，“你们俩可以先出去吗？我有事想和叶道长商量。”
王慕雪和齐瑞很识相，他们两个起身出去，还特意把门关上。
他压低声音，对我说:“叶道长，有件事我想求你，就是，暮雪她很喜欢小鬼，我想问问小鬼还能投胎吗？”
话音刚落，他露出傻乎乎的表情，“我，我也想让小鬼当我的孩子。”
“……”我放下杯子，目光平静毫无波澜，“它的意见呢？”
他掏出佛牌，小鬼从里面飘出来，它亲昵地蹭蹭我的脸，额头抵在我的眉心。
我倒是没有觉得意外，“既然是你所愿，我倒是可以试试，但轮回命运乃天定，没有人能保证你一定会成为他们的孩子，如此这样，你还想入轮回吗？”
小鬼歪着头看我，黑黝黝的眼珠子转动，它似乎像是想通了一般，郑重的对我点了点头。
“这件事，你有和王慕雪商量吗？”
他对着我摇头道:“没有。”
我对着小鬼伸出手，它的身体缩小跳进我的掌心。
“范博文，不要自以为是的做决定，你需要问她的意见。”
他站起来说:“那我现在就问。”
还没等我说什么，他就跑出去了，我看向在我掌心坐着的小鬼，语气略带无奈，“这人可真是不稳重。”
小鬼听完，对我说的话表示赞同，那小脑袋点头点的我都怕从脖子上掉下来。
“行了行了，老实点。”
屋外，齐瑞站在院子里望着桃花树发呆。
“暮雪呢？她怎么不在这里？”
齐瑞回过神说:“她说想上厕所，所以离开下，你怎么看起来很急的样子？”
这兄弟以前挺稳重自持的，这两天是被下降头搞傻了不成，他怎么觉得兄弟变了。
范博文不知他正在心里吐槽自己，缓缓吐出一口气，“我有事想找她和她谈谈。”
齐瑞摆了摆手，往屋里走，“那你就站在这里慢慢等，我进去和叶朝聊天。”
我低头看手机，还以为是范博文回来了，随口问道:“结果如何？”
“什么结果？”
这声音不属于范博文，我抬眸对上他含笑的眼睛，嘴角一抽。
“没什么。”
我没有自作主张把别人的事说给不相干的人的习惯，他要是想知道，只能从那对小情侣的口中得知。
齐瑞最大的优点就是进退有度，从不会对我不想说的事情追问。
他坐到我旁边，低声问:“叶朝，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照顾自己，你本就不胖，现在更瘦。”
我淡淡地看着他，“还好吧，就算我再瘦，我从山底走上来，都不会觉得累。”
齐瑞被我这话噎住，一时之间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他还记得他们三个爬山的狼狈样子，他的目光有些游离，“那什么，我知道有家餐厅的味道不错，有空我请你吃饭啊。”
“没空，这边事了，我要回嵘市。”
齐瑞没多想，脱口而出，“我跟你一起回。”
“哦，随你。”
他一直在找话题和我聊天，我虽然觉得有点吵，但他也不过分，我也不好太冷淡，于是偶尔回应几句。
“叶道长，我回来啦。”
范博文牵着自己女朋友的手，脸上是掩饰不住的欣喜。
他很开心，没想到事情进展的顺利不说，女朋友还答应了他的求婚。
我摊开手，小鬼从我的掌心浮起，它的周身隐隐泛着金光。
其他人的目光落在它的身上。
“闭眼，不准看，不准问，也不准认真听我接下来说的话。”
“哦，好。”他们三个听我的话闭上眼睛。
我嘴唇微动，念着往生咒，同时手指掐诀，在它的身上留下一道印迹。
四周空间骤然一变，不远处凭空出现一条河，朵朵莲花在河面上绽放，它们散发着悠悠白光。
小鬼贴近我，在我的脸颊落下一吻，目光依依不舍地落在范博文他们身上。
它不受控制的被拉去河面的位置，在金莲的映衬下，更加白皙可爱。
那边的白光逐渐隐去，小鬼的身影变淡，随之消失。
“好了。”
范博文望着手里的佛牌，小心翼翼的放进兜里。
“它走了吗？叶道长它如果不能成为我们的孩子，那它下辈子会过得好吗？”
我刚想提出我要离开，没办法又咽下到达嘴边的话。
“会的，虽说叫它小鬼，实际上它是灵体化为的人形。”
王慕雪不明白，她充满疑惑地问:“为什么会这样？”
我的手指轻轻点击着桌面，“听过古曼童吗？”
王慕雪点了点头。
看样子这三个人都对这些挺感兴趣的样子。
“古曼童也就是养小鬼，它们的佛牌是阴牌，通常是由尸体上的东西制作而成，类似于尸骨、尸油这些，它们的效果不稳定，很容易遭到反噬，轻则疯癫重则死亡。”
范博文的脸有些发白，“那我的？我当时是找的大师。”
我品了一口茶，淡淡地开口:“你猜，你的佛牌是用什么做的？”
范博文的头摇的像拨浪鼓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