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子卿忍住心里的颤劲儿，“没事，我、挺得、挺得住。”
萧彦无奈，他干脆脱开铠甲，刚躲进被子里，陆子卿就局促地睁开眼。
“你脱甲做什么？自己去忙吧，我过一会儿就好。”
萧彦没有答话，而是自顾将陆子卿的双手放到自己衣服里，贴着皮肤，再将被子裹紧抱着他。
陆子卿虽然冷得迟钝，但还是惊着了，他那双手冻的堪比冰柱，萧彦就那么让他贴着，从没有知觉到这一瞬的热意暖流窜过，是真暖到身上。
“侯爷快放开，我的手太冰了，哪能……”
“你不冷就好。”萧彦在被子里与陆子卿近在咫尺，鼻息相闻，他悄声又呢喃，“你暖了，我就是暖的。”
不止是暖，还暖到心坎儿里，那声呢喃仿佛带有小勾子，勾住陆子卿没有回避萧彦的目光，而是有些怔愣地看着他。
萧彦对自己是有别样的意思，可陆子卿还是觉得不可思议，也好想问，为什么会对他那么好？
这种好或大或小，而是那份真诚以待，倾心付出的心该放在什么位置才好？
对于他而言，这就是最干净珍贵的东西，不能用银钱衡量，然而这般珍贵之物太过贵重，他不敢接，自己不配，也怕接，却又矛盾的不想让它蒙上尘埋。
每一次拒绝和态度冷淡，陆子卿看不得萧彦眼里那丝丝微不可察的暗淡，他会觉得自己像个罪人。
手上的暖意在上升，是面前之人捂热的，陆子卿怔愣太久，萧彦眼观鼻，鼻观口地凝视他。
那双红唇丰润，在白皙的皮肤下娇艳欲滴近在咫尺，萧彦看得有些晃神，他还记得那次强吻陆子卿的滋味。
陆子卿在那温柔的眸光里终于回过神来，他如有所感，唇动了，“不行、不……”
萧彦吻住他，堵住他最后那几个字，陆子卿一如既往像被触电一般，电傻在原地不知所措，任由萧彦温柔地探进他唇齿间。
心在狂跳，脸颊滚烫，是从狭窄的被褥空间里窜上来的烫意，他觉得自己快被烫化了。
萧彦看到陆子卿眼睫轻抖，这次他温柔的像个极好的情人，怀抱温暖宽阔，唇齿鼻息迷醉，包裹得陆子卿竟有几瞬失神，想没有包袱地沉沦下去。
就在他闭眼沦陷之时，忽然听到外面有脚步声进来，那混乱的意识瞬间吓清醒别开脸。
萧彦停在陆子卿唇颊边极为不平静，微微喘息，外面的脚步声仿佛远在天边，此刻，他只在回味方才陆子卿那没有逃避的回应算什么？
是不排斥了吗？是接受了？
仓里两个士兵谈论，“那边角落有棉被，再抱一些过去。”
陆子卿俩眼珠子瞪大，人都还没靠近就胆小鬼似的蒙住头，下意识蹲下去，引得萧彦跟着他一起蹲下。
他的偷摸害怕像一把火，烧得萧彦又窜起那股禁忌带出来的冲动，这种不敢声张的态度，萧彦觉得他们在做一件有违伦常的事，可越是这样他越心动。
士兵的说话声已经在上空，就在这堆高耸的被褥另一边。
陆子卿心脏怦怦跳，太过紧张，竟没发觉攥紧的是萧彦的手，只在被褥里憋气不敢出声。
萧彦稍稍挪开被褥一条缝，透进光线，看那胆小鬼缩头捂住嘴巴，耳目一动不动注意着被褥另一边的动静。
他被欲念冲昏了头，竟下意识拉过那胆小鬼，扣住人的下巴吻住。
他觉得，陆子卿方才那点儿不算回应的回应，就可以让他“活”好久，所以，他现在迫不及待，一刻都不能等。
“什么声音？”士兵在被褥那边嘀咕。
陆子卿眼下是骑虎难下任人拿捏，嘴里被肆意搅弄着还不敢声张，萧彦却比之前稍显两分狂野，眼前人的脸赧得红艳，看的迷醉。
他竟胆大包天开始摸陆子卿的身子，手掌隔着衣料从下往上，紧密地贴着往上摸到脖颈，另一只手在腰背部流连。
这副身子他看过，在梦里还摸过，瓷玉般紧致柔滑，就是隔着衣料那么磨蹭也能让他情动不已。
两个士兵抱着几床棉被靠近，被褥一角就在身侧晃动。
外边忽然响起脚步声，有人进仓里来对两个士兵喊，“被褥快点抱过来，太医仓里又来人了，快点。”
两个士兵便抱着棉被匆匆离去。
陆子卿此刻终于敢出声将人推开，那呼吸急促，眼眸微垂近乎失神，双唇被亲的发红，简直要命。
萧彦在喘息，他眼里的柔情犹在，陆子卿无声盯着他看了少许，倏然抬手想打他，可那手落下时抓的竟是被褥，再次将自己的羞涩与尴尬躲进黑暗里。
萧彦穿好甲蹲下，宠溺地抚着那坨被子的头，“你在此处歇息，我先出去了。”
那坨被子里没有应声，却又意外的点头，他笑了笑走出去。
大雪中，杨舟楠与官兵在对面街卖力地铲雪，他晃眼见萧彦过来，眉目间似是有些许笑意，他停下来打量一下。
“你方才去哪儿了？”
“抬人去太医仓里。”萧彦拿起铲子，见他探究的神色，“这么看我做什么？”
杨舟楠往他身后瞟一眼，意味深长一句，“哦？我说怎么红光满面的。”
萧彦奇怪了，看着他，“你这话什么意思？”
“那边有热乎气儿，给冲的。”杨舟楠说。
“子卿冻的要命，哪儿来什么热乎气儿？”萧彦动手铲雪。
“哦？我说的是旁边挨着的粥篷呢。”杨舟楠讳莫一笑，“你说的是陆子卿啊？”
“你……”萧彦眼神打过去，再顺手翘一坨雪甩过去，“什么时候学会瞎琢磨了？干活儿。”
他往远处去，苏乘风见杨舟楠笑那个离去的背影，过去问他，“你笑他什么？”
杨舟楠说：“吃了热汤圆儿。”
“热汤圆儿？”苏乘风问，“在哪儿，我也想吃，我快冻死了。”
他望向不远处百姓喝的粥，“明明就是稀粥，哪儿来什么汤圆？”
“你就别想了，那是私人独有的。”杨舟楠唇角一笑，凑近他低声说：“你若实在想吃，可以吃我。”
苏乘风在风雪中瞬间头皮发麻，顺手铲一坨雪拍到他脸上。
“你烧的慌，给你降降火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