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子庙。
梁太医为六皇子李从嘉取出了箭头,但是他由于失血过多还没有醒来。
看着没有沾染毒药的箭头,梁太医叹道:“幸亏贼人没有淬毒只是沾染了常见的污秽,而且还是射在右胸口,否则六皇子性命难保啊。”
李暻留下的太监道:“既然已经排除生命危险,不知六皇子何时能醒来?”
梁太医捋着胡子道:“大概明日酉时左右,六皇子需要静养,你等除了必要的人手都退到偏房去吧。”
众人应是,那太监道:“那咱家就去宫中汇报了,梁太医这里就交给你了。”
梁太医道:“那就先请你入宫汇报,让陛下宽心。”
太监离开了。
与此同时,金陵城关闭四方城门,全城搜索刺客,无论事情的真相如何,天家内部的丑闻绝对不能外露!受苦受难的还是老百姓。
一队卫兵来到仙云观,因为都知道这里是公主李灵月的清修之地,所以卫兵们都很客气。
“你们这些卫兵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这里是公主修行的地方吗?就凭你们也敢侵扰!”
一个披甲挎着刀的小队长道:“还请道长向公主殿下汇报,六皇子殿下在夫子庙遇刺,我们是来例行公事的。”
李灵月从里面走出。
众人道:“拜见公主殿下!”
李灵月态度十分理解道:“这里是我的清修之地,里面住的都是女儿家,还请各位理解,如果有什么事情,可以告诉我,里面就不要去了。”
那发言的小队长又重复了一遍李从嘉遇刺的事情。
李灵月急迫道:“什么!我六哥在夫子庙遇刺了!我现在就去看看!”说完话,吩咐侍女备车驾前往夫子庙,留下一队前来搜查的卫士恭恭敬敬的礼送。
一个面色清秀一看就知道刚刚加入卫队的卫士道:“队长,还进去搜吗?”
挎刀的小队长踢了他一脚道:“搜你个头啊搜,如果不是公主殿下的救济,咱们这些当兵的家里不知道要在前些日子的天灾中死多少人!更何况她和众位皇子的关系一直都很好,怎么都不会是她!都跟我走!不许打扰这家道馆!”
李灵月对兵士们家属的补助初见成效,在民间还有军中得到了不错的名声,这已经比老六李从嘉领先一步,更何况她救济的对象可不只是军中。
坐在马车中的李灵月盘算着见到老六之后该如何应对,作为皇室中年龄最小的成员只要表达对自己兄长的关心即可,自己亲手射出的弓箭会造成的伤情,她十分清楚,看似严重实则没有生命危险,只要对自己得到南唐皇位没有威胁,那么她不介意留自己六哥一命。
车驾来到了夫子庙,虽然太监向李暻汇报了李从嘉脱离生命危险的情况,但是围着夫子庙的卫兵并没有减少。
李灵月在侍女的搀扶下走下车驾,守护夫子庙的校尉带着她前去看望。
“拜见公主殿下。”
“免礼,我六哥伤势怎么样?何时才能醒来?”
“公主殿下,六皇子他没有致命伤,明日酉时左右就能苏醒。”
“唉,我六哥与世无争,真不知是何人下此毒手,劳烦梁太医为我六哥诊治伤情了。”
“公主殿下不必如此多礼,这是老朽应该做的,只是六皇子需要静养,还请公主殿下移步偏殿,这样有助于六皇子伤情的恢复。”
李灵月看着李从嘉苍白的脸,确认了一切都在自己的意料之内,便没有提出反对意见。
“那我就在偏殿守着我六哥吧。”
李灵月离开。
梁太医看着李灵月离开,眼中流露出惋惜,心中叹息道:“公主殿下和六皇子真是兄妹情深啊,如果她是男儿身,想必陛下也不会像现在那么头疼了。”
第二天。
李从嘉睁开眼睛,嘴唇干裂想喝水,用力想撑起身子,但是发现右胸比较疼痛,才会想起来自己受伤了。
李从嘉打量了一下四周,还是那种文庙风格的装饰,自己应该还在夫子庙里,心中暗自琢磨,这一次究竟是谁出手,他酷爱诗书,与世无争,最多也就偶尔听歌,即便是寻花问柳也是你情我愿,从不强迫,不该被人针对,那么只有是因为皇位了,难道是二哥?
“来人啊,有没有送水的?快给我送口水来。”
李从嘉有气无力的声音传到屋门外,在外面守着的梁太医及时赶了过来,打量着李从嘉的脸色,然后是诊脉,一番操作后,微微点了点头。
随着梁太医走进来的侍女也端来了茶水。
梁太医看着正要敬茶的侍女阻止道:“慢着,先别给殿下用水,在茶水里加一些蔗糖有助于他快速恢复体力。”
李从嘉只能眼睁睁的看着侍女端走了茶水。
梁太医道:“还请殿下理解。”
李从嘉道:“太医尽管施为便是,本王应当遵照医嘱,不知本王现在伤情如何,几时能下床处事?”
梁太医道:“殿下不要心急,如果是下床处事,至少还要养护一周,如果是完全康复,这要两个月才行。”
李从嘉闻言,眼神流露出无奈之色道:“真是多事之秋啊。”
李从嘉已经能确定就是他太子二哥下的手,马上该过年了,李暻有意让他和丞相家结亲,而且前段时间更是有风声让他在北征的大军回国的时候代表南唐劳军,这是增加他个人威望的安排,但这是太子绝对不想看到的,他自己真的无意和二哥争位啊,真的无意。
李灵月从偏殿走了过来。
“六哥,你感觉怎么样?”
李从嘉看着突然出现的小妹,干裂的嘴角努力扯出一丝微笑,眼中露出欣喜道:“小妹你怎么来了?”
也许在整个天下,真正想让自己好的只有这个小妹了。
李灵月道:“我在仙云观中遇到巡查的卫士,听闻了六哥遇刺,所以一刻也不敢停歇的赶来。”
梁太医在一旁道:“公主殿下昨夜就过来了,而且在偏殿守了殿下您一宿啊。”
李从嘉动情流泪道:“真是让妹妹你担心了。”
他父皇只想利用他打压他二哥,他二哥想杀他,只有他妹妹真心关心他,还好有这个妹妹,但是与此同时,真的让他感觉到帝王家的寒冷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