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慕雅半睁着眼，伸手紧拽住他的衣领，站稳，而另一只还握着玻璃水壶。
“我看看——”
“你到底是何方妖怪。”
她的话语开始跳脱，身体有些摇晃，仿佛随时都可能倒下。
傅凉川连忙用手扶住她的腰，禁止让她往下滑。
他小心翼翼地把她手中握着的水壶拿了过来，然后递还给了徐薇。
紧接着，傅凉川一把将沈慕雅横抱起来，动作轻柔又坚定。
沈慕雅被这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但很快就安静下来。
她的左手下意识勾住他的脖子，而后渐渐垂落。
徐薇见状，赶忙回到屋里，将沈慕雅的包拿了出来，递到了傅凉川面前。
傅凉川接过包，毫不犹豫地将它挂在了自己的脖子上，然后将怀中的沈慕雅向上托起了一点，以确保她不会滑落。
这时，徐薇突然发现沈慕雅还光着脚，她急忙提醒道：“傅先生，她还没穿鞋呢！”
傅凉川微微一笑，表示没关系，并说：“我抱着她就行了。”
“不好意思，打扰了，那我就带她回去了。”傅凉川向徐薇表示感谢后，便抱着沈慕雅准备离开。
然而，当他们走到距离半尺远的时候，徐薇忽然想起了什么，急忙喊道：“傅先生！”
傅凉川听到声音后，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等待着徐薇说话。
徐薇将目光落在沈慕雅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担忧，缓缓开口说着：“我不管你们之间闹了什么矛盾，但你一定要好好待她，这是你当初答应过的。”
话音落下，场景好像回到了傅凉川找徐薇让她把沈慕雅叫出来的那天。
暗暗对峙着。
因为这是他承诺过的。
傅凉川垂眸，看向怀中紧皱着眉头的沈慕雅，他低声回着：“知道了。”
徐薇想起前面沈慕雅哭得很是伤心的模样，还是跟傅凉川叮嘱了一声：“别再让她受委屈了。”
等到夜幕中只剩傅凉川和沈慕雅两人。
这场景与往日渐渐重合。
只不过那时的他是背着醉酒的沈慕雅一步一个脚印地向着前方走去。
那是他大三下学期离校前的一天，夜幕深深笼罩着天空。
而手机屏幕骤然发亮，将毫无困意的他亮醒，他打开，却看到备注——“麻烦精。”
傅凉川挂断后，可屏幕又亮起，他的眼眸一沉，拿起手机，从床上爬起，蹑手蹑脚地走到寝室外。
电话接连打过来，傅凉川接起后，电话那头传来的是她的胡话。
“傅凉川！你快从电话里滚出来！要不然我就钻进去把你揪出来。”
“你听懂没？”
“阿徐，你看看我的电话是不是坏了，都没声音，你快帮我修修。”
紧接着，传来的是徐薇的声音：“你好，傅同学，我们在三食堂，你能不能过来帮忙把她带回宿舍。”
傅凉川看向外面如墨的夜色，此时已经凌晨一点半了，他沉着眸，但还是同意了：“好，我现在过去。”
傅凉川在换好衣服后，就朝外走去，终于过了十二分钟后，他来到学校的三食堂。
“傅同学——”
“我先把我舍友送回寝室，你帮我看下她，不要让她乱跑，谢谢了。”
等徐薇扶着喝醉的叶轻竹朝外走去时，傅凉川看着眼前烂醉如泥的沈慕雅。
见着桌子上摆着的白酒，和凌乱的几个塑料杯子，他不由地轻皱眉头。
而沈慕雅趴在桌子的一角，于是傅凉川无奈地伸出手，戳了戳她的脸蛋。
“谁？”
“不许碰。”
“再碰，我咬你。”
沈慕雅察觉到后，微微睁开眼，然后快速抓住他的手。
原本她握着的铝制饮料杯也因此滚落在地上，“哐当”一声。
在静谧的四周显得格外响。
她迷迷糊糊地说着胡话：“傅凉川，你来接我了，我好困啊。”
紧接着，她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来，很是认真地看向他，然后扑倒在他的怀里。
在那一瞬间，傅凉川的心跳得格外的快，好像有枝苗不受控制的快速从心里钻出来，此时钻满了他的心。
沈慕雅紧拽着他的衣服，站稳在原地。
她抬眸看向周围，觉得好可怕，于是可怜兮兮地说着：“我不想待在这里，你可以带我走吗？”
傅凉川将凌乱的桌上收了一下，把桌上的塑料杯和零食袋都扔进了垃圾桶中。
而沈慕雅见他过来，拍了拍他伸过来的手：“你要把我扔掉吗？我不是垃圾，是有用的，不可以扔。”
“带你回宿舍。”
“下次别喝这么醉了。”
“要不然……”
“我就不来接你了。”
傅凉川背着她走在寂静的路上，耳边传来很轻的声音：“傅凉川——”
他低低地应着：“嗯？”
“你喜欢我吗？”
听到这句话后，傅凉川低垂着眼眸，耳尖微微冒红，他顿了很久才回道：“喜欢。”
此时趴在他肩上的沈慕雅听到他的话后，举起手拍了拍他：“不许骗人，骗人就是小狗。”
“我的…………”
“小狗。”
然后便没传来动静，只有浅淡的呼吸声，以及环住他的双手。
直到半路遇到回来找沈慕雅的徐薇，傅凉川才将说出口的喜欢偷偷藏匿，然后跟着把她送到宿舍。
可惜第二天，酒醒了的她对此一点记忆都没有，连带着那个回答。
此时怀中的沈慕雅伸出手，软绵绵地用手捶了他一下，将他的思绪引了回来。
紧接着，挂在她脸颊上晶莹剔透的眼泪也随之滑落。
她似是说梦话，很是委屈巴巴地说着：“傅凉川，你怎么来得这么迟？”
傅凉川将步伐迈得很慢，目光落在前方，他轻声应道：“对不起。”
“我来迟了。”
——
傅凉川将沈慕雅轻放在车的后排，而后抬步往里坐下。
见她不舒服得直皱眉。
傅凉川伸出手，像是面对一件极其珍贵的宝贝，小心翼翼地抬起，让她的头枕在他的腿上。
接着，他向着司机交代道：“开慢些。”
而沈慕雅像是沉浸在睡梦当中，但却是不安的用双手护住自己。
他伸出手，轻轻拂开她脸上的碎发，而后将手移到她紧皱的眉。
试图将她的烦恼揉开。
却是徒劳。
等车稳稳的停住，傅凉川只能将她叫醒，扶着她从车里出来。
然后横抱着。
向着里屋走去。
此时屋里的佣人已经被撤了下去，所以显得格外静。
来到二楼。
傅凉川单手旋开把手，随着门开启，昏暗的气息扑面而来。
他伸手将离门最近的灯打开，这样屋里的灯光就不会太刺眼。
紧接着，傅凉川用脚把门顺带关上，迈着健稳的步伐朝里走近。
传来她细弱的轻哼声。
傅凉川将抱着的沈慕雅轻轻放到柔软的床上后，他正要抽开手。
却被她伸手拽住。
耳边传来她的轻声呢喃。
“别走。”
一句话就引得他失了方寸，他的全身像是被火烧了一般，热得难受。
于是，他带着蛊惑的声音问着：“慕慕，你想让我留下来吗？”
“别走……”
沈慕雅微睁开眼，看向近在咫尺的傅凉川，她攥着他的衣服，而后将唇凑了上去。
此时，傅凉川所有的理智都在这一刻崩塌，他回应着。
半推半就。
两人都沉溺其中。
傅凉川的手渐渐往下，激起一片颤栗，而他紧扣住她的手，不让她逃脱。
可沈慕雅惹了火，到了关键时刻，她又想抽身离开了。
“好痒——”
“你别碰我了。”
傅凉川直接锁住她的手，轻声哄着：“乖，就忍一下。”
随着话落，他紧抱着她，在她的耳边轻声说着：“一下就好。”
沈慕雅伸出白嫩的小手轻挠了一下他的背，用哭腔说着：“疼——”
“好，我轻点。”
少许的风透过窗台的空隙，却拂开沉闷的帘幕，一下又一下。
接连不绝。
但却可以听到零碎的风声，在某一瞬间肆意呼啸。
沈慕雅微红着眼，朝着眼前人的脖颈咬了下去，留下一排牙印。
但眼前人却没打算放过她。
时间不知过了多久，风声渐渐停息，只余下沉闷的空气和一片狼藉。
第二天一早，傅凉川早于身侧的人醒来，他伸手碰着自己隐隐作痛的脖颈。
来到镜子前。
傅凉川看向镜中倒映的牙痕，原本浅淡的牙印又被新的覆盖。
她只爱咬这一个地方，青紫的牙痕像是深深的烙印。
而他永远甘于当她的俯下之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