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下楼的时候，顾嫣然正坐在走廊的椅子上哭。
听到脚步声，急忙站起来眼泪汪汪地看着我。
“你妈怎么样了？”
我的话刚问完，顾嫣然就直接扑到我怀里，哭得更加伤心。
“医生说我妈脸上的伤口很深，恐怕以后会留疤，一张脸对女人来说有多重要，我妈以后可怎么办！”
越说越难过。
顾在兮确实挺命苦的，之前被佛佬糟蹋的事情，如今在清河已经传得沸沸扬扬。
顾氏集团在清河还是很有名气的，事情一出，就迅速传开了。
大众从来不会关注事情的真相到底是如何，就喜欢捕风捉影的消息，越夸张他们越感兴趣。
基本上顾在兮的名声已经臭了，反而是顾嫣然，如今成为顾氏的***，公司花费大量公关，把顾嫣然的黑料给压了下去。
如今顾在兮的脸也毁了，以后……
这件事，我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无奈地叹了口气。
“是陈崇在外面吗？你进来，正好我有话跟你说。”
顾在兮有些虚弱的声音从病房里传来。
顾嫣然急忙擦了擦脸上的眼泪准备跟着我一起进去。
“嫣然，你在外面等着吧，我想单独跟陈崇聊聊。”
顾嫣然担忧的看了我一眼，乖乖的留在了门外。
我走到顾在兮的床边坐下。
顾在兮抚摸着自己的脸颊，声音轻飘飘的说道：“陈崇，我现在是不是很丑？”
我急忙摇头道：“说什么，你刚才很勇敢，脸上留疤了又如何，在我眼里，从始至终，你都没有变过。”
顾在兮苦笑道：“放在从前，我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会因为我年少的一个错误的决定，遇到错误的人，最终落得现在的下场。
可惜，这个世界上没有后悔药。”
我就安静地坐在顾在兮的身边听着她跟我絮絮叨叨。
“陈崇，我知道，你一直对我有些不满，觉得我的性格有些优柔寡断，我今天变成这样，也是我自己咎由自取。
嫣然确实比我强，或许把顾氏交给她确实比在我的手里要强得多。”
顿了顿，顾在兮艰难地伸手握住我的手，眼神中带着眷恋和不舍，“陈崇，以后，嫣然就交给你来照顾了，你要答应我，以后一定要护着她。”
这话，听着有些不太对，我下意识地皱眉道：“在兮，你可别冲动，任何事情都有解决的办法，千万不能想不开。
现在顾嫣然就剩下你一个亲人，你要是出事了，她一定会疯的。”
顾在兮笑了笑没有回答我，而是开口道：“陈崇，我现在只想要你答应我，其他的，你不用劝我了，每个人都有自己选择的路。”
“好，我答应你。”
顾在兮轻轻点了点头，“陈崇，如果我在年轻十几岁该多好，如果我们早一点相遇多好，我是真的很喜欢你啊，你能不能，亲亲我？”
此刻，我的心情异常的酸涩难受。
那种感觉，憋闷又压抑。
明知道会发生什么，我却什么都做不了，只能尽量满足顾在兮的愿望。
我低头在她的嘴角轻柔地亲了一下。
这个女人，或许我对她的性格有些不欣赏，但也确实在我的心里留下了一定的痕迹，如果可以，我真的不希望她走到最后那一步。
可……
“陈崇，谢谢你。我想说的都说完了，你先走吧，我想和嫣然待一会儿。”
我起身最后看了一眼顾在兮。
夕阳下，窗外的光洒在顾在兮的身上，给她镀上了一层暖光。
此刻的她，神圣又美好，一切苦难，似乎都在一点点离她远去。
我离开病房之后，顾嫣然急忙抓着我的手紧张地问道：“陈大哥，我妈跟你说了什么？
你有没有劝劝她？”
我欲言又止地看了顾嫣然一眼，最终叹息道：“嫣然，今天晚上看好你妈，其他的，我也不知道她要做什么。
有什么事，给我打电话。”
顾嫣然踉跄了一步，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顾不上理会我，急忙冲进了病房。
刚才我进去的时候，宋江留在了楼道里，此刻看我心情不太好，忍不住问道：“刚才……”
我苦笑道：“宋江，有时候，我真的有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无法掌控别人的命运，只能以一个旁观者的角度去看，去尊重，可这样的结果并不是我想看到的和接受的。”
宋江明白我这番话的意思之后，跟着叹了口气，“尊重他人命运，这都是她自己的选择，我们没有权利干涉。”
回到酒吧，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有些意外的人。
“大胡子？
你查到什么消息了？
怎么还亲自跑一趟？”
之前卫子寒就跟我说过，大胡子居无定所，狡兔三窟，基本上只要他不想，即便是在这清河的方寸之地，也很难找得到他这个人。
没想到他今天居然就这么明晃晃地来找我。
恐怕已经被不少暗处盯着的人注意到了。
大胡子似乎看出我的想法，笑呵呵地说道：“放心吧，既然我出现在这儿，就有足够的自信让他们不会发现。
你小子可以啊，居然废了佛佬，让冯建明和李英狗咬狗，还给魏言按了一枚钉子。”
可能是受到顾在兮的影响，我现在根本提不起精神，苦笑道：“是吗？”
大胡子在我的肩膀上拍了拍，“你小子，对敌人出手倒是心狠，就是有一个最大的弱点，有些优柔寡断。
换句话说，你太容易被影响，这可不是个好习惯，不过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你现在应该很好奇，佛佬背后的人到底是谁，又为什么即便知道佛佬是个疯子，也要坚决保他吧？”
说着，将一个档案袋递给我，表情有些复杂地继续道：“小子，不得不说，你这次确实惹了一个大麻烦，即便是廖梦雪，都未必能够护得住你啊。”
我拆开档案袋，将里面调查到的内容看完之后，表情已经彻底阴沉了下来。
我想过，佛佬背后的人背景应该不简单，但是我也没想到，对方居然这么强。
甚至说句手眼通天都不为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