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
江瑶被看穿，竟有些兴奋，走近南汐，对视上南汐透亮的双眸：“但你若是能跪下，向我认错，求求我……或许我会心软一点，帮你喊人，叫救命。”
“你想一尸两命？”南汐站的笔直，又本就高江瑶近十厘米：“就不怕这里有监控？不怕傅凌云会报复你？不怕利用了景明哥，他也不会放过你？”
江瑶故意叹了口气：“从这里一路滚下去，你的结果是什么我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们能完美离开。”
“你们？”南汐眼神微顿，江瑶还有帮手？这个她不知道。
“你还不知道，傅辛玥快恨死你了吗？”江瑶说着，连连摇头：“从她爸，到她哥，再到她小叔。你是一个也没放过啊。”
南汐冷笑：“谢谢你告诉我，知道傅辛玥不痛快，我挺痛快的。”
她从来不希望犯错的人迷途知返，痛改前非。
她只知道，在狗的世界里，屎是香肠味的，他很难不去吃。
她告诉自己，人是做不了菩萨的主的，普度众生就是大包大揽，越权了。
江瑶笑笑，这才是她认识的南汐，坚硬地像水沟里的石头，从不知服软两个字怎么写。
“既然如此，摔下去看看，是你的骨头硬，还是骨气硬……”江瑶话音未落，伸出的手刚碰到南汐，就看见南汐身子后仰，脚下连连倒退。
啊啊呀呀，哐啷哐啷一阵响，南汐消失在了楼梯口。
燕雨蝶惊魂未定，却敏锐干练地一把抓住江瑶领口，不等江瑶反应过来，一路拖着江瑶，踉踉跄跄走到一楼楼梯口与大厅相连的地方。
“保安，保安，快报警啊，这个女人故意辱骂推搡孕妇。”
燕雨蝶大声呼喊，声泪俱下。
一手抓着江瑶，一手在空中挥舞着，引人注意：“快叫急救室啊，我朋友还是孕妇，摔下楼了，孕妇啊，快救人啊。”
一楼挂号缴费大厅的人，闻声，纷拥而上围观。
敢再前一步的人少，怕担责。
但指指点点，议论江瑶的人多，不用担责。
医生，护士，保安前后脚赶来。
南汐以婴儿状蜷缩着，躺在地上，额头冷汗在灯光的折射下，泛着亮光。
医生检查完南汐无任何骨折外伤后，抬南汐上了担架。
南汐脸色冷白，眼角的泪水倾泻而下，大难之后满腔委屈：“江瑶，江家曾是南都数二的大门大户。你爱慕我老公，挑拨我们感情不成，又在网络上造谣中伤我。我都念你家境突变，心性不稳，一忍再忍。”
“可你不知感恩悔改，谋爱不成，嫉妒我怀孕，竟要谋害我和我孩子的命。这次我一定要走法律程序，连本带利讨个说法。”
江瑶反应过来，面目狰狞，双手抓着燕雨蝶的手腕，想要挣脱：“南汐，你给我挖坑？”
她都还没羞辱够南汐，怎么会着急推她。
虽然她最终会推她。
“闭嘴。”燕雨蝶紧紧捏着江瑶的领口，不敢有一丝懈怠：“等警察来，我们有录音录像为证，一看便知。”
南汐被护士送去检查，经过燕雨蝶时，小拇指抠了抠她的手心。
燕雨蝶点头：“这次不管谁来，我都一定把她交到警察手上。”
急救室。
南汐做完检查出来，第一个看见的是裴景明。
圆领白t，黑色烟管裤，上面布满了长长短短的褶皱。眼下一片乌青，是南汐熬一个大夜都不会有的面积。
“景明哥？”
裴景明双手举在半空，看着南汐一步步走到她面前，才小心地扣住南汐的肩，浅浅抱住：“汐汐，我陪你去云城吧。”
南汐能感觉到裴景明对她的担心，是发自内心的：“景明哥，网络上的水军留言是江瑶做的，可能也有傅辛玥。你放心，网上的消息今天就能解决了。”
裴景明想和南汐谈感情，想陪南汐，想给南汐依靠。
南汐却担心连累他，只说事。
南汐纤指搭上裴景明的小臂，从怀抱里出来：“你看起来很累，是不是还没来得及倒时差就来医院了，是我让你担心了。”
裴景明垂眸，看南汐清澈的眼：“汐汐，去哪里都行，国外也可以，待多久你说了算。”
南汐后退一步，推开裴景明的手，低声说道：“景明哥，我要去警局录口供。还有之前傅辛玥收买老师，冤枉我论文数据造假的证据要交。”
“南汐！”
裴景明手里一空，陡然音量抬高：“你放不下心里的道德枷锁，抹不下脸和傅凌云和好，折磨自己，也消耗傅凌云。只要你没和傅凌云和好，留在南都，就都是针对，都是阻碍，对你无益。离开南都吧？好不好？”
南汐在计划着离开呢。
她已经决定处理完江瑶的事就离开，就在今晚。
可她双唇翕动，对着裴景明却说不出口。
离开南都，好像是她说出口，就必须要履行的诺言。
她不敢轻易许诺，许一个随时会出现变数的诺，期待出现变数的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