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凝霜目光投来的瞬间，楚欢欢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赶忙开口问道：“小姐，你没事吧？”
楚欢欢觉得此刻的小姐也有些陌生。
那眼神仿佛隔着一层冰冷的霜。
就连她的表情，也透着从未有过的疏离。
让人一接触，便如坠冰窖。
虽说正值寒冬，但楚欢欢心中那种寒意，却远非这季节的寒冷可比。
她与小姐相处了整整两年，从未有过如今这般感觉，面对熟悉的小姐，却如同面对一个全然陌生之人。
这种强烈的反差，让楚欢欢心中出现了一丝本不该存在的恐惧。
她隐隐觉得，小姐身上似乎发生了什么大事。
毕竟不久前她们刚遭人掳掠，可现在却莫名回来了，一切都显得非常诡异，仿佛那场可怕的遭遇从未发生过，这怎能不让楚欢欢心生疑惑？
凝霜静静地看向楚欢欢，目光中带着思索之意。
楚欢欢在她的注视下，愈发紧张，几乎要被这压抑的氛围压得喘不过气来了。
好在凝霜终于轻轻点了点头，吐出三个字：“我没事。”
“对了小姐，你之前说你失忆了，是不是想起了点什么？”
楚欢欢小心翼翼地试探着，看向凝霜的眼神中满是关切与担忧。
她知道小姐有失忆的毛病，许多过往之事都记不起来了，如今见小姐这般模样，愈发觉得是失忆的老毛病又犯了。
不然小姐怎么会变得如此陌生？
又或者说，小姐身上发生了什么？
凝霜听到这句话，若有所思的说道：“你讲一下之前发生的事情吧，包括我身上的一些事情，我所认识的一些人，看看能不能让我回忆起一些事情……”
与此同时，在原齐国地域内……
李闲与柳溪经过几日的深入探讨，关于道路规划一事，终于有了一个详尽的布局。
从山南行省至齐国皇城之间，他们规划出了三条路线。
这三条路线属于目前的最优解，也是可以分段拼合的类型，无论选择哪一条，皆能顺利抵达。
待时机成熟，李闲便会从中挑选一条，着手进行铁轨的铺设工作。
相较于在地势起伏不定的山地上铺设，在这平坦开阔的平原铺设铁轨，难度无疑降低了许多，对李闲而言，实现起来也更为容易。
在解决了道路规划这一关键问题后，李闲心中的一块大石头总算落了地，不禁松了口气。
当日傍晚，李闲与柳溪一同用晚餐，席间还有一位老熟人——柳晴雪。
柳晴雪再次见到李闲，心中顿感尴尬，堂堂宗师高手，此刻竟是有些坐立不安。
自去年到今年，世间发生了诸多变故，李闲的身份地位更是有了天翻地覆的变化。
加之有段时间未曾谋面，柳晴雪一时间显得局促不安，不过还是赶忙向李闲问好。
李闲见状，倒也听出了此中的局促，苦笑着摇了摇头，说道：“晴雪你不必如此拘谨。”
“你这孩子，跟陛下也是老相识了，没必要太过于局促了，知道么？”
柳溪也赶紧说了一声。
“知道了……”
柳晴雪赶紧说了一句。
用餐期间，李闲询问柳晴雪，是否愿意一同返回乾国皇城。
柳晴雪稍作犹豫，随后轻轻点了点头，同意了下来。
此外，期间还却发生了一件让李闲始料未及的事情。
柳溪似乎有意无意地，透露出想让女儿柳晴雪嫁给李闲当妃子的意思。
虽说他并未直言，但旁敲侧击的话语，还是让李闲瞬间愣在当场，差点被口中的水呛到！
就连柳晴雪，在父亲这般暗示时，也羞得低下了头，白皙的脖颈瞬间泛起一层红晕。
李闲定了定神，赶紧说道：“这些事情，还需要和夫人那边知会才行，此外也得尊重晴雪的意愿，毕竟我已有妻室，而且感情之事，不可强求。
柳爱卿也知道我这人，并非古板守旧之人，不遵循那些迂腐的三教九流和纲常伦理，也不愿做强人所难之事。
所以柳爱卿，以后还是莫要再提这些了……”
柳溪听闻，急忙点头称是。
柳晴雪则抬起头，偷偷看了眼李闲，最后抿了抿嘴，悄然离开了这里。
见女儿这般模样，柳溪老脸一红。
李闲也有些尴尬。
柳溪急忙解释道：“小女的心思，其实我这个当父亲的还是比较了解的，小女除了接触过陛下之外，就没怎么接触过同龄人，所以她对陛下，其实还是很仰慕的，私底下也常念叨着，想和陛下……咳咳……”
李闲听到此处，心中不禁一动。
柳晴雪，竟仰慕自己？
他一时有些恍惚，回想起过往与柳晴雪相处的一些事情。
似乎自己……真的忽略了她的一些想法了。
今日柳溪这般提及，他才发现，柳溪此举，怕是有两个念头。
其一，自然是想通过与身为乾国皇帝的自己绑定，让柳家在这乱世之中安稳几代，这个想法情有可原。
其二，大概率是柳溪与柳晴雪父女俩曾私下谈过此事。
毕竟在这个时代，女子成婚的年纪普遍较早，柳晴雪如今二十岁左右，已然不算小了。
像春花秋月那般，女子十六七岁出嫁实属常见。
再过三四年，对于女子而言，确实算得上年长。
加之柳晴雪习武，性格豪爽，一般男子根本难以与她沟通交流。
能降得住她的，要么实力高强，要么在某方面有着过人之处，亦或是从小相伴的青梅竹马。
而目前来看，或许只有自己，才是最合适的人选。
但自从自己与宫羽烟完婚之后，柳溪若想将女儿许配给自己，难免有攀附之嫌。
若不是深知柳晴雪与自己确实有过一些交集，柳溪也断然不敢贸然提及此事。
李闲看着柳溪那略显尴尬又满怀期待的表情，也觉得有些难为情，只能说道：“我明白，不过此事，日后再说吧，强扭的瓜不甜，我如今事务繁忙，实在无暇顾及儿女私情，还望柳爱卿谅解。”
柳溪听后，微微点头，说道：“也好，陛下也别介意。”
李闲暗自松了口气。
没想到来此一趟，竟还遇上了这般催婚之事，实在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不过，柳晴雪当真对自己有别样心思？
李闲心中满是疑惑，表情也变得怪异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