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喝着热水，下意识的认真道：“不会，他和别人不一样。”
他脑子不好，单细胞生物，怎么都撵不走，是个死疯子…
叶虹和郁书华对视一眼，瞧她莫名其妙笑了下，看是真陷进去不浅啊。
“婛婛，你和这小子相处，觉得他为人最低处怎么样？”郁书华收起笑，带了几分严肃。
最低处…
郁宜舒轻皱素净眉眼，放下水杯，真思考起来。
他这个人做什么都是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傲气样，虽在她面前也暴露过几回特别的异样情绪，但骨子里的霸道与恶劣真就一直没变。
好像他多数外显不自控的情绪都与她有关。
“我不离开，他就像个人算吗爸爸？”
郁书华：“……”
她温声道：“我也不确定他具体的最低处在哪，他身上的坏脾气有很多，有时候很吓人，我很不喜欢。”
“那还不赶紧分手，这以后要家暴还得了？”郁书华情绪激动，不问不知道，一问吓一跳。
叶虹打了他一下，皱眉道：“你听闺女说完。”
“我之前很讨厌他，觉得他的追求叫我反感恶心，可是他对我很好很好，甚至比你们都好，好到有时候我自己都恍惚，好像他没了我，会死似的。”
“可是婛婛，你这更像是习惯依赖，这个男人阅历见识都比你成熟许多，他就是算中了你会心性单纯、容易心软，才对你好到叫你离不开他。”叶虹语重心长道。
她摇头，“不一样，妈妈我不傻，不是谁好我就喜欢谁。”
“他有病，他是真心的。”
畸形的、变态的、疯执的，从去年到现在她有感受他在努力改变，虽然效果甚微…
在车里，在禾城，他失控遏怒、隐忍逼回她都看在眼底，他本就脑子不好，她也不指望能和正常人比。
她只看他盛怒下的最低处，索性是尊重她的。
“有病？什么病。”叶虹奇怪道。
郁宜舒想道：“脑子总是一根筋，永远不会转弯。”
“那你再说说看，这小子有什么优点。”郁书华道。
“性子差了些，其他应该都算优点。”
他正常时候，除了嘴贱，她还真挑不出什么缺点。
“行，我明天来会会他，看这小子到底有什么魔力，叫我家婛婛这么死心塌地。”郁书华闷了一口酒，看着气势汹汹的。
郁宜舒：“……”
“他有什么忌口的吗？人家第一次来，总得招待些。”叶虹问。
“不吃辣。”
…
上床拿过手机，入目便是三十几个未接来电，这才几个小时他又憋不住了。
回了过去，还没张嘴那头抱怨先来了，“婛婛，到家怎么不和我说一声。”
郁宜舒淡声道：“不想理你。”
这事都没和她商量就乱来。
那头默了三秒，声音低冽，“我想你，我能上楼吗？”
“……”
郁宜舒捏着手机，心有所感的走到阳台，拉帘。
路灯下，一人一车。
男人身着深棕色大衣，身姿挺拔，半靠在车前，五官凛然立体，微垂着头接电话，看不清脸上细致神情，耳边却都是他第三遍的喃喃执拗。
“行吗？我想上楼。”
“……”
她觉得他现在还挺“礼貌”的，有病之前还会询问她的意见，不会再变态的藏到她房间。
“不说话，那我上去了。”楼下身影动了，语气听着有些急。
郁宜舒立马喊他停下，叫他抬头，“不可以上来，会吵醒他们的。”
“你明天上门我们光明正大见，你…你听话些吧。”
都三十岁人了，还总瞎来…
“我以为你不开心不想理我了。”男人抬眸，嘴角浅勾。
她又想到什么，郑重嘱咐道：“你明日，不准语出惊人知道吗？”
“就…他们问什么，你就答什么，多余的话都不要说，我会帮你答的。”
他莫名笑了声，眉稍松动，饶有兴趣地望向她，说了声，“行，我都听你的。”
“外面这么冷，你快早些回去休息吧。”她声音缓和道。
男人应了声好，等她进去后，又若有所思地盯看着好一会才离开。
…
翌日早，郁宜舒是被叶虹冲进屋拉醒的。
“婛婛快别睡了！你这男朋友把我们小区给围了！”
“上来的这些人个个瞧着都冷面凶煞的，他到底是什么来头啊。”
“送的那些礼跟赶趟儿似的都把咱家客厅给堵了，你快快醒醒神出去看看。”
她还迷糊的大脑潜意识警铃大作，掀了被子就往阳台冲。
入目的就是京字打头的黑车游若长龙，从小区正北门蜿蜒到她家楼下，四面都被堵的水泄不通，保镖们双手托着各种百宝嵌和丝绒礼盒，一趟又一趟，甚至因为太堵他们都排起了双队…
大过年围在附近凑热闹的人很多，都盯着这一栋，七嘴八舌的猜测是其中哪家办亲事，这排场竟整得如此气派庄重！
郁宜舒倒吸一口气，这叫她一会怎么给他圆…
“妈妈，今日记得在菜里多放点辣。”
“啊？”叶虹奇怪的惊讶出声。
两个小时后，男人一席剪裁合体西装，琥珀眸仿佛时刻含着笑，手里捧着两束粉玫瑰，从容不迫地出现在电子门口。
郁宜舒给他开门时多看了两眼，这副皮囊似芝兰玉树、清风霁月真太具欺骗性了。
“我来了宝宝。”席鹤词把花塞到她怀里，极小声道。
“……”
叶虹立马迎了上来，看到男人正脸直接呆了十几秒。
“妈，第一次见面，实属冒昧了，不知道您喜欢什么花，这粉玫瑰送您。”他嗓音清润带笑，双手将花捧上。
这叫的什么啊？！
郁宜舒紧蹙眉心，先惊愕后发虚，再次刷新了他不要脸的底线，瞥了眼叶虹，还没回过神来…
“婛婛啊，这…这怎么称呼啊？”问着她，眼神却没从男人身上离开。
“姓席，名鹤词，您可以叫我小词。”他快接道。
叶虹眸光透满惊艳与喜色，又至上到下打量他一番，嘴里笑着夸赞道：“你这孩子，长得真是又高又俊嘞！”
“谢妈夸奖。”
叶虹点头诶了一声，后反应过来惊诧着看他，这孩子一本正经的…叫的这么顺口的吗？
郁宜舒悄悄给他使了眼色，叫他赶紧闭嘴，男人心领神会的表示收到。
于是再次温声出口道：“我唤您这个称呼会不会太冒昧了，因为在我心底已经认定了这辈子只会娶婛婛一个人，所以便暂先代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