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
陈昊礼貌地笑笑。
“还能笑得更难看点吗？”艾莉不满地看着陈昊，“不过感谢你，不然我还真回不来。”
陈昊继续简短地回复她：“不客气。”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才离开万铃音三秒钟你就在怀念她了，可你为了找我找了这么久，怎么见到我以后又是这副表情？”
艾莉强行读取陈昊大脑的行为让他的熟悉感再次拉升，她继续追问陈昊：“你有没有想过你现在好像不再是守护者了，我们之间的合作关系好像已经不太对等了呀。”
“确实没想过，”陈昊意识到自己只是一个普通高中生，“我只是想搞清楚地球到底怎么了。”
“没错，我也挺想，那么我看我们可以再次合作，少年。”艾莉微笑着，接着她打开一个圆形盖板，把手放入其中，对着机器说道：“执行命令，记忆同步。”
圆球开始震动起来，艾莉的周围发出微光，接着她控制陈昊的座椅靠近些，把手放在陈昊的头上，静静地坐着。
大概过了一分钟，艾莉再次睁开双眼。
“居然发生了...这么多的事情。”她惊讶于现状，又看了看自己的身体，视线回到陈昊身上，“扫描仪小姐没有半点线索？”
“没有，就是她把你的记忆备份给我的，从你的视角看，这段时间到底怎么了？”陈昊回想着杨楚静这段时间的表现，根本没有半点地球意志影响的影子。
“我在和你们去莽山的那段记忆还算熟悉，在那之后我们去了哈萨克斯坦，这一段是直接同步的记忆，稍微模糊些，然后我就好像...怎么说呢，就好像开了一个新的账号一样，之前的事情全部都不记得。”艾莉苦恼着。
“那你现在到底是谁？”陈昊死死地看着她。
“你在这种问题上居然这么较真，”艾莉挑了挑眉毛，“很难回答你啊。”
“没事，重要的不是你是谁，而是你想成为什么样的人，这个对我就真的很重要了。”
“一个想查明真相的人。”艾莉翘起二郎腿，“补充一下，机器人。”
“你不是说你们硅基生命不能简单地理解成机器人吗？”陈昊突然感觉到了另外一个熟悉的感觉，好像现在和他说话的是万铃音而不是艾莉。
“如果不能以大家最能理解的方式传递知识，那么这就是不想传递，我现在突然感觉到...好像有什么东西变了一样，多了些什么。”艾莉笑了笑，接着她的笑容又沉了一些下来，“刚才我...硬生生地从人类变成了硅基生命...我感觉我...很痛苦...”
“你刚才被纳米机器人改造了...对不起...”陈昊认为是自己的疏忽导致万铃音强行接受了这样的改造。
“不...没关系，这里本来就是为了这种情况而生的...只是我以为从碳基到硅基是升华，大家都能享受如同上天堂一样的乐趣...可是刚才我觉得自己来到了地狱。”她说起来的时候居然有些颤抖。
“连你现在都觉得害怕吗？”
“嗯，即使是我想起来也是一阵后怕，我生来就是硅基生命，在地球上不知道什么原因我的躯体被完全改造成碳基，也算是让我真真正正当了一回...人类。”
“感觉怎么样？”
“很神奇，很快乐。”她顿了顿，像是在回忆一杯醇香的美酒，“人类里面有些人，会幻想自己变成一只小鸟，无忧无虑地飞翔，我这段时间作为人类，不用考虑母舰，不用担心战争，我只需要幻想太空深处存在什么就行了...可现在...我知道了，我知道太空深处到底有什么了，可我一点不快乐，真相只让我觉得有些...心痛。”
艾莉的回答让陈昊出乎意料，她现在太像人类了。
“哼哼，行了少年，我们聊的够久了，你不是想看看地球到底发生了什么吗？我们现在去月球正面吧，那里有监控系统，我刚才已经发射了几颗探测器前往地球了，现在它们已经把数据传回来了，出发吧。”艾莉站起身，拍拍手，圆球打开，飞行器再次摆在面前。
“那你怎么不走？”陈昊看着她一动不动的。
艾莉突然凑近到陈昊脸上，近的陈昊可以闻到她身上栀子花淡淡的香味，她笑着说道：“刚才你不是很能开吗？你来开，我休息一下。”
陈昊没想到艾莉会在这个时候还开这种玩笑，但是那台飞行器似乎也不是很难开，手放在操纵杆上它自动就会起飞，于是陈昊打开舱门坐上驾驶位，等艾莉也坐稳了以后，飞行器缓缓启动，悬停在空中。
“飞啊，少年。”艾莉把脑袋伸前，放在陈昊的肩膀上，“怎么不飞了？”
“你这...我...我不会啊！”陈昊左右摇摆控制杆，可是飞行器根本就动不了，艾莉的头发还在自己的肩膀上耷拉着，他几乎是贴着艾莉的脸在操作。
“坐稳，出发。”艾莉见状也开够了玩笑，坐回原位，飞行器如同一只海妖开始咆哮轰鸣，在长廊里开始加速，接着通过跑道一飞冲天来到了月球之上。
仿佛艾莉身上的味道还在自己的鼻腔里面缠绕，陈昊摇了摇头，看了看地上的陨石坑转移注意力。
“这些地方我当时来的时候查看过，但每次检查结果都不一样。”艾莉盯着下方的月球山脉说道。
“你的仪器坏了？”陈昊立刻发问，随即感觉自己这个问题问的太蠢了。
艾莉并没有反驳陈昊脑内的想法，继续补充：“你们的这颗卫星长年累月的发展，其实某些地方已经有点像地球了。”
陈昊想不明白一颗卫星能有什么地方像一颗行星的，他搞不懂艾莉指的是那里像，还没等他发问，就有一个陨石坑打开来，飞行器直钻其中，这次的隧道长廊要更长一些，飞行器降落后一个急停，差点让陈昊呕吐出来。
“下来吧，”艾莉打开舱门，把陈昊带了下来，“往左走两步，然后背对着我。”
陈昊听从她的话，走到指定位置以后，再也忍不住，开始呕吐起来。
“这...”陈昊喘着气，“这也太快了...我真的顶不住...”
“这不是急着来看结果嘛...忍着吧少年，现在快过来。”艾莉招呼陈昊，二人走进艾莉的监控室，陈昊看见整个空间都是显示屏，环绕分布四周，这里是个更大的球形空间，好像x战警里教授带上心灵增幅器的房间。
“稍等。”艾莉来到中间的控制台，摁下几个按钮，屏幕上开始显示一些陈昊看不懂的三维立体图，接着是一连串的数据以极快的速度播放着，然后是几颗石头的画面，艾莉认认真真地看着，陈昊也尽可能理解显示屏上的画面。
“我......我要联系母舰。”
艾莉转过头，脸上闪过一丝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