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懂什么？滚一边去。” 孙天耀也不惯，对向晴就一顿吼。
吼的向晴，东西南北找不着边际。
这在一起生活了一辈子的人，怎么晴天也打炸雷？
向晴的神经短路，硬是愣住，半天不开口。
站起来，就朝屋里走去。
她大概是被刺激了。
没有想到丈夫在客人面前，对自己的态度这这么恶劣。
“大妹子，实不相瞒，我们这个家，三天不吵架，就活不下去，你也看见了，三观不一致。” 孙天耀说大实话。
黄夕娟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只能忍住心中许多想说的。
强装笑脸。
“都这么多年了，还是不能说吗？到底是谁安排的这一切？” 黄夕娟试图将不可能化成可能。
还想从孙天耀的嘴巴里，掏出秘密。
孙天耀的大脑是一根筋。
他心中所坚守的信念，就是绝不开口说。
谁也别想知道。
“走吧！我不能说，不可以说，这是我的承诺。” 孙天耀的嘴巴很紧。
黄夕娟半句也问不出。
她想知道，孙庄慧是怎么从戚家到了孙家手上的？
中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谁在操控这一切？
是他丈夫戚威则吗？
想起过去那段灰暗的日子，黄夕娟的大脑就被蚂蚁夹般，钻心的疼。
她自动屏蔽了。
“既然不说，我也不打扰，我走了，你们对庄慧的好，是我这辈子所欠，有什么困难需要帮助的，一定让我知道，谢谢你孙大哥。”
黄夕娟带着失望而归。
虽然没有得到想要的消息，但是这个养育孙庄慧半辈子的好男人，自己的恩人，她还是发自内心的感恩！
她对孙家，没有丝毫怨言。
要怪，只能怪自己的命，不好。
黄夕娟谢过孙天耀，没有和向晴打招呼，更没有看见孙娇娇，就草草地离开。
离开孙家后，她没有回去。
而是将车掉头。
她还要去一个地方。
今天的她，顾不得去打麻将，逛街，和朋友畅所欲言。
她要去干一件大事。
想起来，就激动人心的事情。
车速在不快不慢地开着。
车上放着儿歌，那是孙庄慧一岁多的时候，她放过的摇篮曲。
现在还记得。
**
戚修尘的书法室。
孙庄慧和爷爷面对面。
爷爷专注地绘画。
他画的是，庄园全貌，但没有画完。
绘画逼真。
孙庄慧不知道，爷爷还有这个天赋。
她不敢开口，等爷爷主动。
戚修尘的意念只在绘画上，和孙庄慧的想法形成落差。
很久以后，两个人之间，没有一句话。
孙庄慧终于忍不住了，开口，刚想说话，又整理了自己的衣服，坐端正，干咳一声。
看上去一本正经，要说的话才冒出来：“爷爷，黄夕娟是我的亲生母亲吗？”
“是。” 戚修尘回答干脆，利落。
没有隐藏。
令孙庄慧有些应接不暇。
“那谁是我的父亲？请告诉我。” 孙庄慧继续问。
“时间到了，你自然会知道，不要急，孩子。” 戚修尘说的很诚恳，并不敷衍。
但没有给出孙庄慧想要的答案。
“爷爷，时机还没有到吗？”
“到了一点，没有完全。” 孙庄慧问一句，戚修尘回答一句。
偶尔，半句。
“那爷爷，我想替爸爸报仇，他托梦给我，他的仇人是谁？还有，我和戚明坤的关系算什么？”
孙庄慧的疑问连连。
在她的眼里，爷爷应该有神通，问什么都胸有成竹，都知道。
“你爸爸真是这么想？还是你的一个梦而已？” 戚修尘反问。
没有停下手中的画。
“我也说不准，问问他不就知道了。” 这是孙庄慧想了很久的，只有见到父亲才能解决问题。
“你和戚明坤的关系，就是没有关系。” 戚修尘放下画笔，看着疑问越来越多的孙庄慧。
看她着急又可爱的样子。
看的爷爷嘴角上扬，笑了。
“笑什么？爷爷，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是谁？从哪里来？”
孙庄慧对于自己的身世，和戚家的关系，愈发产生浓厚的兴趣。
简直就是一个迷。
她非得解开不可。
“黄夕娟是戚明坤的母亲，你刚刚也说了，她是我的亲妈，很明显，我和戚明坤就是亲姐弟，难道不是吗？”
孙庄慧理顺后，想到了和戚明坤的关系。
一下子变的极度紧张。
这层关系的改变，让她陷入尴尬。
戚明坤那么爱她，最后却爱的是亲姐姐？
孙庄慧的脑子走偏，竟然站在戚明坤的立场胡思乱想。
戚修尘就望着孙庄慧着急心跳的样子，他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摸着山羊胡子，对着窗外，淡淡地说道：“有因必有果，有前世必有今生，兜兜转转，一个轮回，人生呀…”
“爷爷，我不想听这些大道理，您能讲具体一点，关于我的故事？您肯定知道。”
孙庄慧认为自己的身世，爷爷都知道。
就是有些保留，不说。
她是不会放过这个机会的。
问不到她想要的，就不会离开庄园。
戚修尘从书桌边上拿起一张报纸，递给孙庄慧，轻言细语：“看看。”
孙庄慧接过来，看了一眼。
傻眼了。
那是戚明坤和夏兰兰的大婚报道，头版头条。
12月5号——
天——
她想起戚明坤说过的一句话：12月5号是他的忌日。
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同意这场婚礼？
她又想起来，在南岸灵湖边，那个犹豫沮丧喝醉酒的戚明坤，嘴巴里念叨的话。
夏兰兰，就是他不爱的女人。
却被逼婚了。
所以——
所以在他的嘴里，就是忌日？
孙庄慧明白了。
他不是要死，而是被逼婚。
他要结婚还是不接？
这，这到底怎么一回事？
孙庄慧的脑子里，一下子装进去太多。
黄夕娟成了亲妈，戚明坤马上就要结婚……
孙庄慧还没有看完，就将报纸摔在桌面上，看不下去。
心情糟糕极了！
戚修尘看在眼里。
眼皮翻了一下，看过一眼，继续低头，画画。
“孩子，回去吧，去参加他的婚礼，看看会发生什么？凡事不要往坏处想，还有爷爷呢？别怕，你会得到你想要的。”戚修尘说了一些莫名其妙的话。
这些话，部分她懂，部分云里雾里，不知道爷爷在讲什么。
但是让她参加戚明坤的婚礼，做不到。
“婚礼我不去，我也不回去。”孙庄慧执拗。
就这样空手回去。
不是白来了，那不行。
“爷爷和你交换条件，如何？” 戚修尘变着法子，想打动孙庄慧的心，打通她的死脑筋。
能够明白这个年过花百的老人，一片苦心。
还有一场深思熟虑的远谋。
“什么条件？” 孙庄慧心情不好，又觉得爷爷这是半开玩笑，逗她乐。